367.手中有粮,心里不慌
龙啸天才是财大气粗,来到工厂拿出一本现金支票,在得到财务人员的核实后,不到一个小时就给那些叫苦不迭的原料供应商发出了五十万。舒云翔在一边叹息:"这是何苦呢?凡事别做得太绝了,不是说万事开头难吗?谁没有困难的时候?谁没有同舟共济的时候,文厂长这口气翻过来了,还不知有多么的红火呢。"
就是大帅哥这一句话,有些聪明的供应商一下子就会过意思来了,呼呼啦啦一下子又退回来三十多万。说是利息就不要了,还答应继续供货,文学清就感动极了。人家程耀东自己是开酒楼的,却开着车在老吴的快餐店里买盒饭,每天中午按时送到厂里来,那就是真正的大锅饭。
大哥大张广福拉着杨德明还有舒云翔,亲自带着运输机械厂的那些销售人员开了两台车到那些欠债不还的单位转了一个星期,七八个销售人员一路上居然被他们三个人开销的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但却收回了百分之八十的应收款,这可就解了工厂的大难,那家运输机械厂后来真的和那个王大为所预言的那样:"翻过了那道坎,就一马平川了,就兴旺发达了。"
徐汉美说得多好:"这就叫烈火见真金,日久见人心!"她还会给她的姐夫唱付笛声的那首歌:"一支竹篙呀,难渡汪洋海。众人划桨哟,开动大帆船。一棵小树呀,弱不禁风雨。百里森林哟,并肩耐岁寒、耐岁寒!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万,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连……"
文学清一直在暗暗遗憾,徐汉美的姐姐为什么不能像她的妹妹那样呢?
可就是工厂发达了,事业兴旺了,徐汉红也依然不高兴。文学清完全是个工作狂,整天呆在那座工厂里,家里依然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就是成了有钱阶层,徐汉红也还是不高兴,虽然只要她高兴的话,就当然可以像那些阔太太那样摆谱,可她却还是要回到二十四号楼这栋和大杂院似的经济实用房里来生活,瞧瞧人家的高楼、别墅、豪宅、女佣、哈巴狗,那才是幸福生活。
她不止一次的劝说文学清重新买一处房产,其实很简单,给马长喜打个电话就可以做到,可文学清坚决不答应:"搬家的事想都不用想,我就是一个贱命,生死就是二十四号楼的人呢!"
"姐姐,住在豪宅里,冷冷清清的,成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妹妹也表示反对:"再说这里有什么不好?大家和和融融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不过挣那么多的钱*什么?生活过得紧巴巴的,手头上一点也不宽裕,咱们又没有孩子,也没有继承人。"她就把话题转到了那个**的关键上,当然理由是关心他,想动员他歇下来:"反正咱们的钱这辈子也花不完,还不如好好享受人生。"
"汉红,你妹妹在这里,我得对你交代一声,财政大权我不能交给你,这是杨大爹说的,因为你不懂财务管理。"文学清没有告诉她,运输机械厂的财政大权就在她妹妹手里,杨大爹同样不准工程师告诉自己的老婆。文学清继续说着:"怎样享受人生?和你一起游山玩水?没兴趣;和杨大爹一起打麻将,不被骂走就是好的;就是和书生他们去钓鱼,也是一个月一次而已,坐在家里不被闷死也会愁死。"
徐汉美就开始生气了。
"人还是做点事情才好。"工程师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我记得最早的退休年龄应该是四十五岁,那还是女同志、纺织工、电焊工、油漆工呢。"
她妹妹徐汉美就会和她姐夫一唱一和,她反而像是个外人。
徐汉红就越发不高兴了。
徐汉红在家里生气的时候,文学清满面**的站在二十四号楼的天官牌坊下面在给王大力打着电话。
胡子刮过了,用飞利浦的电动剃须刀整理了自己的面容,还用手指认真的把下巴*了好几遍,以确认连一根胡须也没有留下。因为基本上在工厂里呆着,又喜欢与生产工人打成一片,一向都是头发蓬乱、衣着不整,还有些铁锈味和油漆味,被徐家妹子嘲笑为"头*一堆稻草、身披一堆垃圾",所以还特地用了定型水,这是文厂长开天辟地第一次,是用的徐汉红众多的化妆品里的一种。
以前的时候,一瓶潘婷,或者是飘柔就会让那个胖胖的小学老师兴奋好几天,如今一上街就抱回上千元的化妆品,花钱如流水,美容、健身、化妆都化到脚趾头上了,而且一点也不心痛,还经常叫嚷家里的钱不够用,徐汉红越来越会花钱了,也越来越敢花钱了,田大妈早就提醒过文学清许多次了。
没法子,谁让人家有一个有些勤奋、有些会挣钱的老公呢?谁让文学清对于她的大把的花钱听之任之、不闻不问呢?事实上,工程师是想用金钱来满足老婆的虚荣心,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持家庭的长治久安。虽然这些年来他已经和她没有任何感情了,那个女人也变得和以前判若两人了,他还是一个念旧的人。
文厂长的那家运输机械厂如今火红的不得了,生产安排一直紧张的排到了明年的十月份,那次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带给他的厂的却是一次大发展的机遇。因为那四万个亿的投入大都集中在基础建设投资,而那些高速公路、电气化铁路,还有那些新建大型企业的三通一平都得用上运输机械。
上个月刚刚搬迁后的厂里迎来了第一家客户,是外地的一家港埠公司,板式运输机,一开口就是四公里,口气大得吓人,这可真是天上飞来的财神爷,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上司公司旗下,会谈整整进行了三天,方方面面都谈到了,也就没有大的分歧了,双方就很爽快地签订了一份意向性的合同,等他们回去向有关领导汇报以后再来正式签订,他们也就"静候佳音"了。
谁也没有料到那些人第三天就回来了,很快地与他们的运输机械厂签署了正式合同,还很*脆、很慷慨的预付了一大笔款项,文学清喜出望外,特地在耀东酒楼举办了一个小型酒会款待了那些客人。
在谈判的时候,为了显示实力,他把张广福、马长喜、舒云翔都请来帮忙,还有四大美人、五朵金花这几个美女来担任接待。酒会上张广福巧妙地套出了客人的话,原来是首长在一次听取这个可行性方案的讨论时候着重强调了质量和配套问题,还很顺便提起文学清的这个生产厂家,那些*部就慕名而来了,谈得自然很顺利了。
文学清有些不放心,专门打电话告诉了王大力,副市长又把电话打到了遥远的西部,说出了工程师的感激之情。
"无稽之谈,完全是捕风捉影,我能做那种事吗?关键还是得注意质量。"首长在电话里笑了笑,要王大力告诉文学清,"多准备一些原料,运输设备可都是钢铁构件,毛**曾经说过:‘手上有粮,心里不慌。‘"
文学清在得知首长答复的第二天,就和张广福、马长喜还有几个兄弟几乎把峡州这座城市乃至整个华中地区的钢材市场全部"扫荡"了一遍,一个星期后,金融局面出现向上的拐点,银行准备金相应提高、存款利率相应提高、贷款利率大幅增加,物价也快速扶摇直上,别说什么"(绿豆)逗你玩"、"(大蒜)算你狠"、"(生姜)将你军",就连鸡蛋一个月也涨了百分之三十,钢材市场更是一马当先,打着筋斗向上翻。舒云翔算过一笔账,那些客户一定也是听到了涨价的内部风声才回来赶紧签约的,就有些感慨:"首长可真是一字千金!"
"可不是。"文学清在连连点头:"对你们就不用道谢了,你们都是这个厂的副厂长,又是自家兄弟,帮忙当然是理所应当的。"
请来帮忙的那几个漂亮女人都在抿着嘴笑,这个正在不断扩大生产规模和提高产品质量、提升科技*量的运输机械厂里的副厂长至少有一大桌人,但凡南正十雄里的人物都在那家工厂有不同的头衔,虽然也发工资,却从没有人去领,张广福有一天高兴了,就让徐家妹子去领钱,说是送给她当嫁妆。女记者有些不高兴:"人家现在不是还孑身一人、名花无主吗?除非张哥要我!"
"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张广福也不生气,只是望着文学清笑:"听见没有?你的**子还等着某些人发话呢。"
徐汉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跳起来一溜烟就跑了,只有庞龙的一首歌远远的传来:"我和你缠**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恋无前悔,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我和你缠**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程耀东却不*了,因为他在那家厂里没有任何职位。虽然文学清总是在耀东酒楼宴请宾客,一张运输机械厂的转账支票就放在刘秀芹的抽屉里,自从过了那道难关以后,文学清也总是吃饭付钱的,可程耀东却声称:"以前呢?以前吃的那些盒饭、大锅饭都不算数了?那些雪里送炭都忘记了,没让学清哥把他的这把厂长的位置也让出来就已经算是客气的呢!"
第二一天上午,二十四号楼的人出门的时候,都看见了读报栏上的一纸通告:聘任程耀东为运输机械厂的第八位副厂长。
龙婷婷却也在强迫给她一个副厂长的位置,漂亮女孩老是在宣称:"不要报酬、不要分红、不要股息,就是想要个副厂长的位置显派一下!"
"这是何必呢?"张广福揪着她的辫子在笑她:"小龙女,你该不会是武则天、慈禧太后那样权欲熏心、贪得无厌的女人吧?学清哥这个小小的副厂长怎么比的上你百佳公司的副总经理?"
"我就要嘛,人家喜欢嘛。"龙婷婷在这些大哥哥面前总是很会撒*的,她还会威胁文学清:"别过河拆桥,学清哥以后还要不要人帮忙了?"
"言之有理。"董胜开却是在为廖璐打抱不平:"小公主三天两头的代替小仙女跑来视察,那是不是也得给我的师妹一个副厂长的头衔呢?"
"她们才不会要呢!"龙婷婷*有成竹:"人家不是市长太太就是老总太太,小公主无所不能,谁稀罕这个不拿钱的副厂长!"
老实的文学清就找人给这位任性的大小姐印了几盒运输机械厂副厂长的名片,女孩子还是不满意,找到文学清耍赖:"名字印错了!"
"说点别的好不好?"文厂长笑得前仰后合:"这可能吗?说别人可能会,龙丫头的名字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弄错的。"
"学清哥。"她的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说话吞吞吐吐的:"我要你把那个名字换成……王晓磊。"
他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位漂亮的富家小姐又在搞什么鬼。
"我以后要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我就可以拿你给我的名片出面应付。"女孩子说得倒也坦率:"写上他的名字,叫那个屁小孩吃不了兜着走!"
文学清就差点没笑死,从运输机械厂的厂长办公室一直笑到二十四号楼王大力的家里,连开车都歪歪斜斜的。
文厂长国庆的早点是在楼下老吴开的那家快餐店里吃的肥肠面,那就是文学清的最爱,油多、味辣、分量足,这是快餐店的面条销路特好的主要原因。一片片的肥肠在波浪起伏的面条里面时隐时现,又香又有嚼头,看起来就充满了食欲,呼呼啦啦的吃一碗下去,又暖和又舒服。
他会给忙得不可开交的老吴嘴里塞一支黄鹤楼香烟,把一张十元的人民币放在小桌上,也不要负责收钱的吴姐把零头找给他,这也是他的习惯,也是带有一些财大气粗的味道,老吴会和他说上几句话,那个长得很有几分颜*的吴姐会很殷勤的冲他笑一笑:"文厂长,谢谢!"
吴姐还会给他端来一杯茶,让他可以漱漱口,吃了肥肠面,嘴里会有点味道。吴姐*着身子去擦那张油腻腻的小桌的时候,可以透过那敞开的衣领看见女人*前还有些**绵的东西在衣服里面很活泼的晃动着。
他就想起了他们厂搬家的那一天,因为是件大喜事,大伙儿*得热火朝天,除了工人们,朋友和儿时的伙伴都来了,连舒云翔也连夜从福州赶了回来:"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文清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酸!"这话恰好被汪雯雯听见了,噘撅嘴:"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了不起,少了你这个家伙地球还不是照样能转!"
"是吗?"大帅哥一点也不生气,冲着警花美人笑笑:"地球转不转不管我的事,我只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如果离开了我倒是真的不行的。"
漂亮的女孩就会红着脸瞪他一眼,拉着龙婷婷和张圆媛走开了。
大家都来了,大家的女朋友或者老婆也来了,连王大力也忙中偷闲跑来在开着铲车装卸托辊支架。文学清给他扔过去一瓶纯净水,副市长压低声音在问:"对了,怎么不见那位小学女老师的人呢?"
除了苦笑,工程师只能摇摇头。早就对她说了工厂搬家的时间,再说二十四号楼的人都知道,赶来帮忙的、赶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少,可徐汉红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谁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多亏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比小学女老师更年轻、也比她更好看、更活泼的女孩子一直在帮他收拾,他坐在办公桌旁边抽烟的时候,那个女孩子正在做吴姐现在做的那种事情。
只不过那是在夏天,天还有点热,女孩身上只穿了一件露肩的圆领衫,从敞开的衣领可以望得更深、看得更清楚,而且更加年轻、更加**、更加**、更加晃动,**的成分当然也就更大一些。人家还在唱着一首新歌:"像盲目的季节来来回回,不管黑夜怎么长白昼总会到来,就像没有路的森林冲破了天,终于了解生命必须有裂缝,阳光才照得进来,还未到来,将要未来,就快未来……"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心神不宁起来,有些走神、也有些冲动,还有些呆呆的一动不动的了。那个女孩子当然也看见了他的眼光所在,也看见了这个男人变得呆滞的原因,她的脸上有些红红的颜*在慢慢升腾,那个五朵金花之一的徐汉美却一点不去躲避,也不去掩饰,只是抿嘴在笑,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做自己的事,让他的眼光能继续望进去,彼此都心知肚明。
国庆节的早上,文学清还在给王大力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