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5.一百万能做什么
不得不承认,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董胜开被小公主的那些话一下子给打懵了,本来就是急性子的警长当然很着急,可在城市另一头的大头一点也不着急。
他和癞子在电话里和文学清约定见面的十五码头的一家临街的小餐馆要了湖南米粉,又辣又香,吃得满头大汗,就要了啤酒漱口,又拉了一些卷筒纸擦汗擦嘴的时候,可以很满意的看见街对面海关保税区门口停着的那辆红色的出租车依然还停在那里没有开走。那个戴一副眼镜的司机等得不耐烦,打开了车载音响在听歌,那是快乐男声的陈翔唱的一首新歌:"来来来我们来跳舞,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这一步,跟着我一起来跳舞,痛快过释放过我们是快乐的,每一个梦都不该被束缚,每一颗心都拥有好舞步……"
大头办事很谨慎,尤其是办大事。他把那辆1544号出租车停在附近的一个小区里,就那么悠哉悠哉的走到沿江大道上,进到这家餐馆里消磨时间。他知道文学清肯定会按时到达指定位置,也许还会带着钱,可是安全第一,不能傻乎乎的往警察布下的圈套和陷阱里面钻,什么"正在交易之中被人赃俱获",什么"成功捕获劫匪,人质安然无恙",他不会这样做,相信那个很有些头脑的文厂长也不会那样做,人质是第一位,警察却把破案放在第一位,这就是矛盾的所在,也是人质经常会被撕票的原因。
一座花了几百万和几年的工夫刚刚修复的寺庙因为领导说的一句"不好看"就推倒重建,花钱如流水,豪迈得叫人咋舌,也就是那种花别人的钱给别人办事,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才会有那家"我行贿了"的网站新鲜出炉,才会有尼姑六百万买豪宅PK和尚主持给失足妇女"开光"的笑话,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官员的胃口越来越大。所谓鱼有鱼路、虾有虾道,为什么就不能让大头也常常**暴富的滋味呢?
这条峡州的东西大通道在这个路段一马平川,平整而且笔直,往长江的上游看,可以看见那座斜拉索的峡州长江公路大桥,往下游看则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座彩虹般的峡州长江铁路大桥,而在十五码头的海关保税区的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集装箱和耸立着好几台威力无比的*门吊,因为是国庆假日,门口除了那辆出租车以外,没别的任何动静。
大头点燃了一支烟,认真地打量着街对面的那个司机,瘦瘦的、高高的、帅帅的、有些没有睡醒似的、也有些无聊的跟着音乐在唱歌,肤色也有些被太阳暴晒过的痕迹,如果那个红红的颜色出现在有钱人身上,那就叫健康,如果出现在像他这样的的士司机的身上,就只能证明他是个卖苦力的。偶尔也能听见他和车上的乘客说话,大嗓门,一听就是地道的峡州话,没什么可疑的,不过就是在国庆节找了一个能够包他车的主,比整天在街上转悠舒服多了。
文学清的尊荣他们在几天前的跟踪盯梢就已经熟悉了,除了那副不时会滑落的眼镜架,除了那张还算过得去、也有些文绉绉的脸,除了那个有些典型的技术人员才有的神情,还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连头发搭落到眼镜之上也没顾得上管,不停的前后打量着每一辆驶过身边的汽车。他一个人坐在后排,可以看见他的身边有两个装得满满的皮箱,大头可以确定,那里面就是他所想要的一百万的巨款。
一百万能做什么?花天酒地,也就是转瞬之间的豪华,那是大头经过了极端贫困以后才领悟到的;也可以买个门面,做点生意,大头想进军娱乐业,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是一百万只是杯水车薪,所以他想从美容美发做起,美容可以吸引女人,美发可以吸引男人,有了女人和男人的交汇点,就会有**迸发,就会有利润滚滚,就会有倩女靓男的加盟,他就自然可以一点一点的发展壮大,直到亿万富翁。
不过像癞子那样的人不能要,那样高雅的场所不是癞子那种**的家伙能呆的地方,对他的报酬就是把红叶给他,那是一个像野兽一般的男人,对于如花似玉的红叶他一定会心满意足的;纪五也不能要,吃饱了喝足了就成天盯着女人的**看,这样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把小玉赏给他,那个冰妹只要有了那一类的东西,就什么都够了,对于究竟是哪个男人在她的身上折腾并不感兴趣。而大头则会在那两个家伙**之时,提着那两个皮箱远走高飞,对于这一点,他有十足的把握。
他叼着烟、眯着眼打开了徐汉美的手机,拨通了文学清的手机号码,还是说得很柔和:"文厂长到了没有?"
"早就到了。"文学清的声音很焦急:"你们在哪里?我都到了十分钟了!"
"实在对不起,因为有事临时被耽误了。"大头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文学清看不见自己的微笑。他在发出新的指令:"知道镇镜山吗?文厂长是峡州人当然知道,那就从望州岗上山,到山*左转有一条到葛洲坝党校的道路……你不清楚?你不清楚司机应该知道,这座城他什么地方没去过?然后就把车停在那个下坡处等我们,半小时以后见面。"
"我们现在就在十五码头、海关保税区的前面,你们不能来吗?"文学清的声音有些迫切:"你们是和汉美在一起吗?"
"当然,女记者可是又漂亮又时尚,当然值一百万呢。"大头笑一笑:"文厂长,别罗嗦了,快赶到镇镜山那里去吧,要是遇上路上堵车,岂不是麻烦了?"
大头挂断电话的时候,有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文学清的那辆的士的后面,大头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因为他看见那个司机在和文学清的那个司机打招呼。两个人不知说了句什么,都笑了起来,那个帅帅的司机给了另一个司机一支烟,两辆车就分道扬镳了。后来的那辆车放下来一个女乘客,继续直行,文学清的那辆车观察了一下前后,打开了转弯灯,掉转车头向中心城区飞驶而去。
大头和癞子从那家小餐厅里面出来,抽着烟站在路边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车尾随着那辆的士而去,也就很满意。可是大头没看见海关那栋火柴盒式的办公大楼的三楼有一扇茶色玻璃窗户里有人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还在不停的用手机和人通话,他只是看见那个刚下车的女人摇摇摆摆的穿过斑马线走过街来了。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如果不是腰上有些赘肉,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好看的,*前很大、颤颤悠悠的,**也很圆,可是那个女人根本没有理睬他,就那么从大头的身边走过,留下一路的香水味。
当然大头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叫镇果果,是大名鼎鼎的警长的合法妻子。
从在地税二分局的办税大厅**赵江波的那只温暖而有些细腻的手开始,从听见赵江波对她说"一别经年,还好吗"这样的话,镇果果心里的那些无处不在的阴霾就全部被驱散了,那些阴风愁雨也就嘎然而止,太阳喷薄而出,把灿烂的有些叫人眼花缭乱的金色的阳光洒进了镇果果那已经有些发霉长毛的心里。江语晨的那首歌唱的多好:"去吧雨天太阳出来了,我用彩虹把忧郁赶跑,听快乐在尖叫关不住的味道,别再让回忆绑票,去吧雨天太阳出来了,烘**过去的困扰,放晴后的毛毛雨刚刚好,把微笑挂你嘴角说太阳雨做暗号……"
赵江波的那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对于镇果果来说比什么都熟悉,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中学时代的牵手,一如既往的情爱和那些如诗如画的**接触,一下子全在镇果果的身上开始复活了。就和托尔斯泰的那本《复活》里的聂赫留朵夫公爵只有在玛斯洛娃的身上才能找回道义上的复活一样,她的所有情感只有在这个在她眼里天底下最好、最帅的男人面前才能得到重新的复活,她就一下子明白了,她的一生就是为了这个男人所活着,为了这个男人,她就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税务部门本来就是女人占绝对优势的部门,而女人们对领导的更迭、尤其是那个新来的赵局,长得帅帅的、又有些温柔、又有些平易近人,又是峡州人,还不知为什么和那个知名的**一样有一条胳膊也伸不直,就自然有了些更大的好奇。女人打听消息的本领无人可比,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有关赵江波的相关情况就不胫而走了。
人家是一个已婚男人。这很正常,这么帅气的男人无论在哪里都会有女人疯狂追求,结过婚是当然的,没有结婚就不正常;人家是硕士学历,省厅下派挂职锻炼,这也很正常。毕业以后又进行了深造,这样优秀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佳的领导人选,只是那些漂亮的女税官有些不明白:"听说原本是把赵局安排在荆州工作,是他主动要求到峡州的,难道江汉平原不比我们这里的西陵峡口更好吗?"
"你们知道什么?"有些女孩子就会给大家揭秘:"山区的女子水色好,长得好看,秭归的王昭君就是一个例子,渝州解放碑的美女更是全国闻名,那里更是崇山峻岭。人家赵局是峡州人,当然想回来饱览满园**,就看大家敢不敢献身了?"
"有什么不敢的?"那个因为长得有几分姿色,过手的男朋友也有一个加强连的女孩子明目张胆的在宣称:"和别的男人能做那种事为什么和他做不得?搞不好两个人情投意合,赵局回家把那只老母鸡赶出门,让我正大光明的升为太太也是有可能的。就是不行,和《蜗居》上的那个海藻当个无忧无愁的**也没什么不好?"
镇果果什么都不说,也不能说,连眼帘都得低垂着,她得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紧紧的**自己的**,不让那种无法抑制的**和无法抑制的激动被其他的人发现,因为有一股暖流正在她的身体里奔流,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清晰的知道赵江波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回来的目的。当然不是那些女税官猜想的那样一饱满园**,他不过是对园里的其中一朵花感兴趣,虽然那朵花已经过了花期,**也已经快要凋零了,也已经安于现状了,可那个帅帅的赵江波就是恋恋不忘,就是要回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