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法场惊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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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服...”刘邦长长舒了口气,他披上王忠递来的浴袍,坐在木椅上,王忠轻轻给他捶背。

  “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要是有漂亮的宫女那就更好了。”

  有些奇怪,他越想就越发现王忠那张脸讨厌,心塞的刘邦瞬间没了继续泡下去的心情。

  “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忠道:“陛下,现在已经是巳时。”

  刘邦不太懂古人的计时法,只知道子时大致是晚上十二点,卯时大致是早晨六点,午时大概是十二点。

  他沉吟道:“离午时还有多长时间?”

  “回陛下,还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吧,这么算,胡不归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凭胡不归一人肯定是成不了事的,这件事只能自己当面出去解释,但自己该怎么出去呢?这是个问题,他决定问一问王忠。

  刘邦辞退左右,看了看四周小声道:“王忠,朕要出宫去,你有什么办法吗?”

  王忠大惊“陛下,您要...”

  刘邦冷哼一声“废话少说,我要去劫法场,这事,你不会告诉太后吧?”

  “奴婢当然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你赶紧想想办法。”

  王忠思索了一会道:“内城四门皆由禁军把守,若无太后手令,陛下一时半会恐怕很难出去。”

  “朕当然知道,所以才问你,有没有别的出路?”刘邦郁闷道。

  “有一条路,但...”

  刘邦一听真有别的出路便大喜道:“只要有办法就行,一个时辰能赶到法场吗?”

  “恐怕很急,如果陛下骑马过去的话,便能赶到。”

  “行,这事要是成了,朕重赏你。”

  说着就穿好衣物,不顾王忠的劝阻走出浴房。

  车队离开虎眺泉转路向东,路过几个宫殿后,车队在一处略显破旧的墙边停下。

  刘邦下车问王忠“你说的路在哪?”

  王忠犹豫再三,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陛下,请跟我来。”一干人沿着墙转了个弯,只见在一处杂草的掩盖中,露出一个半人多高的黑乎乎的洞口。

  刘邦看了看里面,什么也瞧不见就问王忠“这就是你说的路?”

  旁边的千衣使也怒视着他,这哪里是路,分明就是狗洞,让堂堂皇帝陛下去钻狗洞?岂有此理。

  王忠哭丧着脸“陛下,我还没说完,你就...”

  “行了,这里真能通往出宫?”

  “能,从这里出去就是永柳巷,穿过永柳巷便是东市。”

  奶奶个腿,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要能出宫就行,面子什么的,刘邦还真没放在心上,前世的时候,钻狗洞算什么,为了生活比这更没尊严的事他都做过。

  “王忠,你别去了,赶着马车继续往前走,不管去哪,反正别让太后发现这里就行,其他人跟我进去。”

  “陛下,我...”王忠都要哭了。

  刘邦捏住他的脸“朕的话你也敢不听?”旁边的千衣使都不善地看着他。

  王忠没辙,只好遵从。

  千衣卫从周围找来树皮,枯木制作了几个简易的火把,四名在前,其余在后,把刘邦围在中间一起弯腰走了进去。

  这是条狭小的通道,刘邦还好,身体还未发育开,比较小,稍微收下腰就能轻松穿过。

  那些身形魁梧的千衣使可就苦了。

  一个个像只地鼠一样,简直就是在爬。

  刘邦跟在后面,臭袜子味,动物尸体的腐臭味,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差点让他窒息。

  前行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一点光出现。

  众人继续前进,在前面的几个千衣使用已经熄灭的木棍撬开泥块,果然有阳光照了进来。

  正如王忠所说,这里正是一条偏僻的巷子。

  他突然奇怪,王忠是怎么知道这条通道的。“难道...他们太监经常从这里出去喝花酒,逛窑子?”

  日头已经临近正空。

  马上就是午时,刘邦问“刑场怎么走?”

  一名千衣使答道:“回陛下,刑场在西市,这里是东市,步行得三个时辰才能到。”

  “什么?三个时辰,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王忠说骑马能赶到,这里哪有马?”

  “陛下,东市有卖马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马。”刘邦心中急躁,只盼望胡不归能多撑一会。

  ...

  已近午时。

  林嫣正在吃母亲给她做的梨花膏,林氏拿着梳子给她梳头。

  黑发如绸缎瀑布一般,就这一头秀发不知引来多少青年的赞叹,其他女子的嫉妒,更别说,她身材匀称,不胖不瘦,苗条中带着一丝妩媚。

  她如星如月的眼眸含着泪水,铜镜上,那一张美丽的容颜挂着道道泪痕,她张开朱唇小嘴咽下最后一口,缓缓开口道:“母亲,你不要哭了。”

  那声音轻柔,通透,会让人想起夜莺,只是,空灵婉转中却带着一丝悲哀。

  林氏捂着嘴,手不停地颤抖。

  林嫣凄美一笑“我曾想伴您左右,为您终老,可谁知...嫣儿不孝,今生恐怕不能再侍奉母亲了。”

  “嫣儿啊,你糊涂啊。”

  “糊涂吗?”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林嫣抬起眼眸,明亮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决绝“秦公子他说的对,此生若无自由身,即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母亲,我不后悔,皇帝昏庸无道,荒诞嬉戏,任由奸臣当道,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嫣儿虽不是男儿身,不能报效朝廷,但我也绝不能嫁给那种人。”

  林氏擦干眼泪“嫣儿,娘从小什么都依你,你要读书便为你请师傅,你要习武,娘便让你舅舅教。

  你父亲要责罚你,娘也护着你,可是这一次,娘也护不了你了,你伤的那人可是当今的皇上啊。”

  林嫣不屑道:“心智不全的儿皇帝吗?哼,秦公子说过,大渝若一直掌握在那种人手里,迟早灭国,赵王为人正直,礼贤下士,迟早有一天...”

  “嫣儿...”林氏惊呼,忙捂住她的嘴巴“这种事可千万不要说啊。”林嫣却满不在乎道:“反正是一死,多一条罪又能怎样?”

  “母亲,大渝早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赵王曾云,未有见革新而不流血者,就让嫣儿做第一个流血的人吧,待嫣儿死后,希望母亲保重身体,不要太挂念嫣儿...”

  看着林嫣一脸坚毅的表情,林氏不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她原以为只是对婚事不满,误伤了皇帝,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早有预谋。

  林氏虽为妇道人家,但出生官宦世家,见过了无数风浪,对于阴谋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嗅觉。

  她隐约感觉嫣儿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是那个秦公子吗?”她来不及细想,当即擦干眼泪对林嫣道:“嫣儿,走,你跟我去见你父亲...”

  “娘亲...”

  “哼,林夫人,她恐怕不能跟你走了。”牢役从门里走进来,林氏见状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将林嫣护在身后“你们要干什么?”

  牢役蛮横道:“午时已到,犯人林氏立刻拖往刑场处斩。”林氏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另外一牢役说:“林夫人,请你节哀,也请你不要妨碍公事,来啊,给我带走。”

  立刻有人过来将林氏拉开,给林嫣套上锁链,枷板,带出了天牢。

  “嫣儿...嫣儿...”林氏歇斯底里,双眼一翻哭晕了过去。

  ...

  西市,刑场。

  这里从秦开始,便是处决犯人的地方,经历了几百年,这里流的血早已不能用千里来形容。

  在这片不大的地方,砍掉的头颅能把东阳湖填满。

  白天这里是闹市,晚上这里便成了阴气森森的鬼门关,据人说,子时时分,这里时常有人在哭泣。

  老人讲,那是那些被砍掉头的冤魂,他们哭是因为找不到自己的头颅,无法投胎。

  此刻,这里已是人山人海。

  大理寺的府卫拼命维护治安,但在人潮中也有心无力,今天是金陵才女行刑的日子,许多人都来观看。

  其间不乏有林嫣的崇拜者,诸多文人打扮的青年举着“粉生碎骨浑不怕,但留清白在人间。”的旗帜。

  甚至还有人在喊“林嫣,一路好走,你永远在我们心中。”

  林清徐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与他同坐的还有两位,一位年龄与他大致相仿,三十来岁,另一位年龄稍长,约有五十出头。

  年长的那位气定神闲,举着茶杯品茶,一言不发,是大理寺丞顾让,另外一位似笑非笑的是刑部侍郎蔡商,

  “林大人,亲自监斩自己的女儿,大义灭亲,下官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哼...”林清徐冷哼一声不作答,此时,他心如刀绞,恨不得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但无论他再怎么难过,也要坐在这里。

  想到一会自己的女儿就要被押在自己面前,他的心便不断滴血。“苍天厚土,林氏先祖,我林清徐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哎,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初太后娘娘亲自邀请你做客,你一语拒绝。

  如今,太后娘娘又亲封你女儿为皇后,却弄出现在这副场景,天大的恩宠你不接着,又能怪谁呢?”

  林清徐不去听他冷嘲热讽,索性闭上了眼睛。

  “犯人押到。”

  一声高亢的锣声,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林小姐来了...”人群喧哗起来,林清徐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睁开眼睛。

  林嫣看着四周的人群,看着那些旗帜,嘴角微微扬起,她从前见过死囚犯,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如今,自己却不是这般,倒像一个英雄,是的,英雄,就如秦公子所说,生而为人,死不能避免,无非是轻如尘埃或重于泰山的区别罢了。

  我如今,也算得上是重于泰山了吧,用我的死换来民众的觉醒,也值了,“唯一遗憾的...是秦公子,此生不能与你白头偕老,相濡以沫了。”

  “秦公子来了,让一让...”

  人群让开,一位身穿洁白长衫,佩玉带环,腰系长剑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出。

  林嫣微微一笑“那不似凡尘的白衣,你果然还是来了吗?”

  秦天霜走到囚车前,声音轻柔“你,还好吗?”

  “我很好...就是很想你。”林嫣很想这么说,但后半句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你心,我知,我心,你知,你安心上路吧,待到清明时节,我会带清酒到你坟前,为你作诗,为你唱曲。”

  林嫣泪如雨下,四周也哽咽不已。

  押送囚车的差役冷哼一声“都往后退,想劫囚车吗?往后退,再有上前半步者,死!”

  众人闻言都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牢役不屑的看了一眼,打开囚笼,将林嫣押向行刑台,“这么美丽的人儿,就这么死掉真是可惜了。”

  林嫣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牢役不以为然道:“你不必如此看我,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容颜美貌,这些如果没了性命,就是一堆枯骨,过眼云烟。

  我见过多少位高权重的朝中大官,手上有几十条人命的恶徒,他们在临近行刑的时候也尿了裤子,狼狈不堪,丑样百出。

  你一介女流,年纪轻轻,却能如此淡定,倒真教我佩服。”

  “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

  牢役不置可否地一笑,将她绑在木桩上,走到监斩官面前道:“启禀大人,罪犯林氏已压到,这是证词。”

  大理寺丞顾让点点头,拿起证词,交给林清徐“林大人你看看,有何问题?”

  林清徐草草看了几眼就交给蔡商,顾让道:“蔡大人,供词就由你来念吧。”

  “是,大人。”

  蔡商一拍惊堂木,四周一下肃静下来,蔡商起身拿着供状念道:“罪犯林氏,于踵武三十七年,四月十一日,砸伤皇帝陛下,林氏,这事可否属实?”

  林嫣淡然道:“属实。”

  “很好,按我大渝法律,误伤陛下者,处以极刑,林氏,你可服?”

  “皇帝昏庸无道,宠幸奸臣,我林嫣又岂能嫁给那等人为妻?”

  蔡商指着她大骂道:“你放肆!”

  顾让咳嗽两声,示意蔡商坐下,他对林清徐说道:“此案太后虽交于我主审,但按品级,林大人在我之上,这宣斩就由林大人来吧。”

  林清徐没有说话,取出令箭,手不停地颤抖着,蔡商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闭目不言。

  “斩!”

  过了许久,林清徐终于还是闭着眼睛扔出了令箭。

  “大人有令,斩!”

  “大人有令,斩!”

  刽子手往刀上喷了一口酒,就要举刀,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大喊“刀下留人。”

  蔡商睁开眼睛,和顾让对视一眼,蔡商大叫道:“不要停,立刻给我斩了。”

  刽子手再次举刀。

  “我看谁敢?”一阵兵戈声响起,大队大队的黑甲士兵从四周涌出,将刑场包围。

  胡不归脚踏人群,冲到刑台之上,一拳将刽子手打翻在地。

  众人皆惊。

  蔡商大怒“你是何人,敢来阻拦行刑?”

  顾让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胡不归?你千衣卫府负责包围皇宫安全,私自外出,阻拦行刑,你...不怕诛九族吗?”

  说着又对身边一小厮轻声耳语“你快去禀告太后。”

  胡不归冷笑着“顾大人...久闻您身居大理寺丞,主刑狱,今日一见果真非同一般,动不动便要诛人九族。”

  他双目圆睁,环视四周,从怀中取出黄帛,高举过头大声道:“圣旨到,尔等接旨!”

  众人一惊,林清徐看着那条黄帛,心脏不停跳动“难道...真的是圣旨吗?”

  蔡商,顾让二人却是有所怀疑,胡不归冷眼看向他们“千衣使听令!三息间无跪下者,以抗旨罪论处,杀,无赦!”

  “吼吼...”千衣使皆向前两步,明晃晃的枪刃让人心里发寒,终于有人跪下了,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

  很快,在场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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