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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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晨来的时候,神秘老人又与他讲了一些赵寿师兄弟功法的优劣,以及一些可以取巧的地方。

  至于怎么取得周念初的信任,神秘老人没说,苏晨更没问。

  这种事,他不需要人教。

  “你……是人是鬼?!”

  赵寿看着月光照映下犹如厉鬼的苏晨,脸上阴晴变幻,惊疑不定。

  没人能够相信有人可以一夜之间由一个几乎毫无修为的骗子,变成一个拥有御气境修为的高手。

  赵寿当然也不信。

  所以如果你告诉他,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鬼,他绝对会有八分相信。

  对付一个人,赵寿有经验,对付一只鬼,他可一点经验都没有。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条鞭子已经劈了出去。

  那是周念初的“朱玉灵蛇鞭”。

  长鞭划破夜空,发出一声锐利的呼啸,向着苏晨的头脸之上劈下。

  苏晨没有退、没有闪,只是动了一只手。

  只是一只手,他便握住了周念初用力劈下的长鞭。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周念初愣住是因为没想到他这样轻轻松松的就握住了自己的长鞭。

  赵寿、孙康愣住是因为没想到他竟不是鬼,而是人,他竟真的没死——根据传说鬼只是灵魂形态,那显然无法握住长鞭。

  苏晨愣住是因为没想到这么疼——他整条手臂都已经麻了。

  “周小姐,你只听别人的片面之词就对一件事下定论,未免过于幼稚了吧。哎,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

  苏晨看着脸上显出疑惑之情的周念初,慢慢松开了手中的长鞭。

  他将双手负向背后,又道:“他们说我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骗子,这前半句是谁在说谎,显然已经很明白了。”

  周念初这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赵寿道:“赵师父,这个……你怎么说?”

  赵寿没有回答周念初,只是瞪视着苏晨道:“没想到你竟然没死。”

  苏晨微笑道:“一只大号点的猫而已,还要不了我的命。”

  赵寿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真有点修为。”

  苏晨笑道:“这个难道你不清楚?”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

  “哼,想要证明你说谎非常简单,只要问过那家酒店的小厮就可以。”

  “哪家酒店?”

  “哼,你装什么算,难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收买了哪家酒店的小厮。”

  “你……”

  “赵大侠,我知道你觉得自己被人抢了马很没面子,你怕传出去,我不说就是。但是你为了掩盖真相,捏造事实侮辱我,甚至不惜欺骗周小姐,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好好好,你说我被你打伤,那你说你用什么伤的我,伤在哪里?”

  苏晨用一种无比鄙夷的目光看着赵寿,冷冷道:“赵寿!你还要不要脸!?你还打算让周小姐去验你的伤口吗?!”

  赵寿冷笑道:“你既然言之凿凿,验验又何妨?”

  苏晨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向周念初道:“周小姐,他的屁股被我用剑背拍了一十三下,大腿根部被我刺了九剑,你若是想去证实一下,就去吧。”

  周念初脸红了,红的像是落霞山上的晚霞。

  赵寿简直要被苏晨气炸了,他当然不能证明自己身上有这些伤口,但同时他也不能证明没有。

  他本就有伤在身,此时气火攻心,伤上加伤,几个时辰的打坐疗养,全部付诸东流。

  指着苏晨骂道:“小贼……你也太卑鄙了!”

  苏晨看他一眼,淡淡道:“你这又是何必,不过是一个面子而已……其实要想证明我确实是凭本事在你们手中抢走的白马,也十分简单。”

  赵寿咬牙看着他,恨恨道:“假的还能证明成真的?”

  苏晨断然道:“不能!所以能经过证明的东西,一定就是真的……”

  赵寿冷冷道:“你想怎么证明?”

  苏晨微笑道:“我再抢一次喽!”

  “好!这个办法好!”

  沉默许久的周念初忽然叫出声来。

  苏晨笑了,这是他来到这里,第一次真心的笑:“周小姐慧眼。”

  赵寿冷笑道:“你明知我受了重伤……”

  苏晨指着孙康道:“令师弟不是完好无损吗?”

  他看了看眉头深深锁在一处的赵寿,又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占你们这个便宜。这一次……我不会用任何功法。”

  赵寿还没说话,孙康却再也忍不住了:“你认为你不用任何功法就能打败我?”

  苏晨无比自信地笑道:“不能吗?”

  一个没有功法的修炼者,就好比一只雄鹰只有翅膀没有嘴,一只老虎只有獠牙没有腿。

  这样的修炼者,要有强出对方多大的力量,才能胜过对方?

  苏晨未免太过托大了!

  孙康这样想,赵寿也这样想。

  只有周念初看着苏晨的目光中,再次出现了仰慕、崇拜的神色。

  苏晨看了一眼周念初,又一次笑了。

  决战的地点被选在镇子外的一座小树林里,月光穿过枝繁叶茂的大树,映得在场的四个人满脸树影。

  孙康长剑出鞘,双目射出两道炯冷的神光,死死地盯着苏晨。

  “可以开始了吗?”

  “请便。”

  “那就请不吝赐教了。”

  一道紫色剑芒,在月光下陡然亮起,随着他的话,刺向了苏晨。

  苏晨瞳孔骤然收缩,听见自己砰砰地心跳声。

  尽管他早有准备,但是依然没想到这道剑芒竟来的这样快。

  “赵寿师兄弟师承中原李家,他们用的剑诀,叫做‘紫电神光’。

  既然他们这么不要脸的在自己的剑诀里加上‘电’、‘光’两个字,这套剑诀,自然是以速度见长的。”

  苏晨在心中深吸一口气,缓缓调出几道元气汇聚于左掌,右掌同时向前猛拍。

  这一掌没有丝毫的技巧,只是纯碎的向前出掌,就跟他平时用力推门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他现在的气力,显然已经今非昔比。

  只见一团呼啸的罡风随着他的手掌骤然掀起,迎向疾冲而来的紫色剑芒。

  “但是他们盲目求快,剑气上的威力,既不够准,更不够狠。”

  紫色剑芒与罡风撞在一起,霎时间消失于无。罡风则势如破竹,继续向前猛扑。

  但是孙康却早已经不在原地了。

  就在罡风掀断所经之处的两棵大树时,孙康已经闪身到了苏晨身子的右侧,转瞬之间,已连出五剑。

  “加上他们剑诀虽快,没有足够快的身法辅助,所以很难同时在你身子的两个方位同时发起攻击。

  所以,你只要双掌不同时出击,一掌攻,一掌防,如此轮换,短时间之内,应该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苏晨左掌早已蓄力等候多时。

  只听轰然一声大响,苏晨的掌力与孙康的五道剑芒已经撞在了一处。

  一道剧烈的元气波,瞬间在两团元力的相交之处向外扩散,顿时掀翻了十余棵大树。

  “你境界虽低,但获得了巨虎百年修炼的全部真元,元气数量较之赵寿已不相上下,较之他的师弟,则远在其上。所以你只需依照此法严密防守,寻找机会逼他师弟硬接你一掌即可。”

  孙康依仗着敏捷的身法围绕着苏晨不断变换方位、避其锋芒,同时以惊雷般的剑芒寻找着苏晨防御不到的死角。

  苏晨则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孙康,左一掌、右一掌地严防死守,至于神秘老人说的什么“寻找机会”,他根本已经没有余暇去想。

  两人愈战愈烈,伴随着阵阵惊雷般地轰鸣,一棵棵大树倒下,无数烟尘滚起。

  片刻之间,小树林中心,已经被他们打出了一大片空地。

  “若是寻不到机会打的过于持久,或是你先比他急躁了,那你就输了。”

  输了会怎样?神秘老人没说,苏晨也同样没有问。

  输了不但前面的铺垫会功亏一篑,就连他的小命也再难保,这是太明显的事。

  对于一个第一次与人进行决斗的人来说,苏晨的表现已经足够好。

  虽然孙康的攻击角度刁钻无比,速度迅猛无伦,并且像一只苍蝇一般飞来飞去,怎么捉也捉不着。

  但是苏晨却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精神,与几乎没有什么波动的情绪。

  无论是谁在外旁观,都不敢说他是一个从没与人交过手的新人。

  可是这并不足以弥补他经验太少、不会任何功法的缺陷。

  面对着孙康无孔不入的攻击,苏晨虽然看上去依然保持着密不透风的防御,但是他同样无法反击。

  任谁都看得出来,只要苏晨无法反击,他就输定了。

  因为苏晨的元气数量虽然比孙康多,但他的消耗也同样巨大。

  所以只要再这样下去,他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点赵寿看出来了,孙康看出来了,就连周念初都看出来了。

  斗大的汗珠从苏晨的额头上滑落,淹没了他的眼睛。

  他的呼吸已经十分沉重,即便隔着数丈的距离,孙康都能感觉的到。

  就在孙康被苏晨的掌力再次逼退的时候,苏晨忽然纵起身子,飞上了身后一棵将倒未倒的大树。

  接着脚下一点,就要向更远处飞纵。

  “别跑了小贼!”

  赵寿大喊。

  他的这句话刚刚喊出来,孙康已经连人带剑一起冲了出去。

  剑光如匹练、如飞虹,划过寂静的深夜,璀璨而耀眼。

  这一剑来的很快,很急,急的就连后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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