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见招拆招

　　我在愤怒的思绪中开始考虑怎么办。我还不能做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如果说韩小雪最恨的人是他叔叔的话，那我现在最恨的应该是偷油贼。

　　在抽了三根上火烟之后，我开始向陈君下达指令：马上联系修理厂，油箱能补就补，能换就换，务必在两天之内收拾好。另外打听打听监控器多钱，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就在院子里装几个监控。今天开始，从光盘下家那调人，每天派两个人过来值班，如果再有偷油的，或者闹事的，或者做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事，你马上带人镇场，抓住人，腿打折。

　　陈君：“别的都好说，关键是我这边账上没钱了，连一千块都没有，修车的话怕不够。”

　　我皱了皱眉头，由于光盘生意已经暂停了，我手头也没几个钱了。

　　“我也没钱了。你先联系修理厂，钱的事我想办法。通常情况应该是先修车后结账。这样的话还有个时间差。”

　　陈君点了点头：“我早就在刚买货车的那几天就事先联系好了修理厂，就怕以后万一货车出点什么情况。”

　　我拍了拍陈君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把冬百合留在那边，开车回到了俊熙公司。

　　钱钱钱，没有钱，什么都周转不开。

　　例行的向李成熙汇报作业之后，我想开口借钱，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连修车费加上接活的往返过路费加油费，还有给司机的预付款，我大概需要1万块左右，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大的数字，但是我不知道我和李成熙的关系是否到了可以借钱的地步。另外，在李成熙面前，不知为什么，我总想保持一种可笑的自尊，所以无法开口。

　　李成熙看着我：“怎么了，什么表情，便秘？”

　　我终于打算张嘴了，刚想说什么，李成熙的手机响了。

　　“你好~~~我是李成熙~~还要批文？一个项目究竟要几个批文啊？~~~追加预算？我最近也不好过，因为重组的事，下面搞的特乱套~~~批文的事让招商局的去办，他们招商之后还让我自己搞批文？实在不行的话就把项目撤掉，总之这个项目我不会再跟进一分钱。”

　　我终究还是没张嘴，既然李成熙最近也不好过，那我还干嘛要给他添麻烦。

　　我坐在我的办公桌上，觉得特无力。脑袋里想着怎么筹钱，还有光盘的事怎么解决。光盘的事其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也正想隐退呢，所以我对光盘生意的心态就是，如果有办法继续干的话就干，如果没有的话就直接不干了，专心做物流。

　　我不想再靠别人，我想都靠我自己，于是我打算卖掉我的白色奇瑞。我开始上网查询回收二手车的信息。

　　我觉得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是旁边的王所宇叫我，就没好气的说：“干屁？”回头一看，竟是混血翻译赵湘，还有一丝香水味。我顿觉十分尴尬。

　　赵湘柔柔的说：“想借点钱。”

　　我靠，我心想老子还不到管谁借钱呢。没等说话，赵湘继续说：“钱包忘带了，想借5块钱买份盒饭。”

　　我一下子被雷到了。我从钱包拿出五块钱，递给她。她却没有接。

　　“你要是借我10块，我就可以请你吃盒饭了。”

　　我一下子没憋住，扑哧一下笑了，正好也饿了，也没多想，换了一张10块的递给她。她还是没有接。

　　“你要是能借我100，我就可以请你去饭店吃饭。”

　　我笑着看着她，觉得她真有意思。我和赵湘只是泛泛之交，都没说过几句话。那一刻我想到了董洋，撮合一下他俩也不错。没想太多，就同意了。赵湘欢乐的回到我对面的办公桌上，开始收拾破烂。

　　我溜溜达达的来到董洋的办公室。董洋现在的职位是运营官助理，有自己单独的小办公室，是俊熙公司与香港东方远洋公司的合作项目负责人之一，天天没什么事，上上网打打游戏，快哉快哉。

　　“呀，这不焰哥吗，稀客啊。”董洋热情洋溢的说，看得出来他是很真诚的欢迎我。

　　我俩开始吞云吐雾。我上下左右打量着他的小办公室，心生羡慕。我比他有能力有头脑，但是在俊熙混的却不如他，这就是职场的现实，有能力不如有关系，李成熙很会做人，也很会用人，把董洋这层富二代的关系网利用的淋漓尽致。

　　“董少现在小生活不错啊！”

　　“哪里哪里，焰哥不也还行吗，光盘生意可好，听说还开了物流公司，牛逼啊。”

　　我坦诚的说：“老董，我羡慕你，富二代出身，衣食无忧，天天什么都不用做都混的比我们好。”

　　董洋也坦诚的说：“老乔，我也羡慕你，白手起家靠自己打天下。要是我的话，我做不来。对了焰哥有何贵干？”

　　我：“请你吃饭。”

　　“中午时间紧，要不咱晚上一起吃？”

　　“晚上就没机会了。中午是和你的女神一起吃饭，赵湘。哥好说歹说，帮你请来了，替你撮合撮合。”我开始胡编。

　　“我擦，真的？”董大少又开始嗨屁起来。

　　我们三人走出新华科技大厦，董洋和赵湘都很快乐，只有我最淡定。前面是沈阳市政府广场，后身是正在装修马上开业的卓展商场。想找个经济一点的饭店还真不容易。

　　死要面子的董洋不由分说领着我们走进了一家看起来很奢华的大酒店，开始大餐。赵湘很快就和我们熟络起来。毋庸置疑，这顿饭是董洋结的帐。

　　吃过午饭，距离晚上锻炼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开始给上午联系过的几个二手车贩子打电话，约时间和地点实地看我的奇瑞。我有点心疼。正巧董洋在公司也没什么事，我怕我自己去的话容易挨熊，就让他陪我一起去。

　　“干嘛要卖车啊，刚买就卖，多可惜啊！”董洋惋惜的说。

　　“生意缺钱被。”

　　“你要是缺个万八千块钱的话，我借你。”

　　“拉倒吧，还是卖车吧。男人嘛，要靠自己，尽量不借钱，李成熙主动要借我钱度过难关我都没要。”我又开始胡编。

　　董洋不再说话，还沉浸在和女神同进午餐的快乐当中。

　　我们把车开到塔湾车市，联系好的几个车贩子都在这边。可是他们仔仔细细的看过我的车之后，最高的只出到15000买我的车。

　　“我说，我这车前几天刚买的，买时候还两万呢，还不算更名费。这收车你们怎么就给这么少？”

　　车贩子看起来也比较诚恳：“小老弟，你这堆破铜烂铁根本也不值几个钱啊，我出这个价也是很公道了，再有你这款都出新款了，新车才不到五万，我收你车你也得给我个赚钱的空间不是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闭眼睛就赔5000块，我是越想越不划算。无意中我看到了塔湾街上一个门市上写着汽车抵押，我略略想了一下，把车押出去也挺合适的，等周转过来再赎回来。我就走进那家店里咨询。

　　“你这车最多能押一万，有两种压法，一种是把车放我这，利息是4个点，一种是把车手续更成我的名，车你自己开走，利息是6个点。”

　　“4个点和6个点是什么意思？”

　　对方听到这个问题，就知道我是第一次押车了，笑了笑：“4个点就是月息4%，6个点就是6%。”

　　我在心里盘算着，同时又咨询了旁边的几家做同样业务的店。他们的价格和利息都是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

　　我打算把车扔这，贷一万，4个点。刚要去店里办手续，董洋一把把我抓了回来。

　　“你特么傻啊，这明摆着不就是高利贷吗！”

　　“可是我觉得这利息我还能承受啊。”

　　董洋不由分说把我塞进副驾驶，自己径直开着我车走了。

　　“老董你干毛啊。”

　　董洋没说话，停在了一个建行门口。两分钟后，董洋拿着一摞钱回到车上。“给，拿着，一万块，你就当把车押我这了，押哥这哥不收你利息。”

　　我迟疑了一下。

　　“你就拿着吧，天天自喻为纯爷们，大老爷们还这么酸。”

　　我不知说什么好，接过了钱：“老董，谢谢你了，回头按4个点给你利息。”

　　董洋笑了：“得了吧。赶紧滚回驾驶室去，你自己开吧，你车太难开，我还没驾驶证。”

　　晚些时候，陈君打来电话：“修理厂来人看车了，咱们其中一个自卸车的油箱必须要换了，那辆车的油箱是在棱角处被钻开的，修不了。其他三辆都可以修，油箱卸下来，焊上就行。问题是，我问了好几个修理厂，最近都安排不开时间，活排的非常满，最快也要3天。我答应多给对方300块，他们才答应明天来上门修，一整天能完事。修车一共900块，有300块开不了**入不了帐。修完车需要花钱请加油车过来加一些油，车就能开了。”

　　我嗯了一声。

　　“值班的事，不好找，光盘生意基本都黄了，兄弟们也请不动了。张啸天和李硕答应争取过来晚上顶几天，但是你也知道，在学校逃寝被抓到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所以让他们俩顶的话不是长久之计。我就更不行了，我晚上得回家。”

　　挂断电话之后，我开始思量怎么预防偷油贼。我根本没考虑报警的事，经历过这么多，我知道这点小事，警察最多也就做个笔录就完了，指望他们太不靠谱。同时我还在思量，光盘生意上结交的那些朋友最多也就是酒肉朋友而已，有钱的时候也能聚成一团，没钱的时候也就都散了。以后的大生意就不考虑用他们了。

　　在百花小区李成熙的秘密据点里，我和韩小雪左腿150右腿150左手150拳右手150拳之后，都累的瘫在地上。我和韩小雪的不同点在于，体力训练上，我天天让李成熙失望，她天天让李成熙开心。脑力训练上，我天天让李成熙开心，她天天让李成熙失望。

　　没什么意外的话，货车明天就能修好，不会影响到胡娜联系的生意。我在想，光盘生意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我打算和魏刚好好研究一下光盘的事。

　　训练结束后，李成熙提议喝点小酒去。看看时间，我和韩小雪都没有异议。半小时后，我和李成熙，魏芳婷，韩小雪，周海浪，安大勇坐在喜来登酒店的餐桌上。

　　李成熙兴致很好，和周海浪一杯一杯的喝着红酒，不时的说些什么。桌子比较大，隔得比较远，我听的不太清。我滴酒未沾，很想尝尝这昂贵的红酒，可是想到一会回家我爹要是闻到我身上有酒味的话我会死的很惨，就算了。小音乐小红酒很有气氛。

　　怕什么来什么，周海浪微笑着端着一杯红酒在我面前。“小乔，我敬你一杯。”我忙说道：“我一会回家，喝不了酒。”

　　周海浪：“就一杯，我弟弟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帮着忙前忙后的。”

　　李成熙：“在我看来，你们俩性格一定很合得来。你们俩人品都不错，仗义，聪明，你们以后一定能成为好哥们。”

　　于是，我不再推迟，满满的倒了一杯，和周海浪轻碰一下，昂头灌了进去。

　　李成熙嬉笑着说：“哪有你这么喝葡萄酒的，一口喝下去500块，白瞎了。”

　　周海浪把手搭在我的肩旁上，笑着在我耳边低声说：“兄弟，你前途无量。”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愣了一下，回味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刚才他和李成熙在谈论我？然后他又从李成熙口中知道了什么关于我的内幕消息？嗯，很有可能。我很想找周海浪问个究竟，可是现在我已经是个商人，有很多时候必须要故作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