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等人一离开,余小乐拿上钱就跑出了餐馆,等她回来时,手里拿着笔砚和两张大红纸。
“你这些干什么?”萧蔓奇怪道。
“当然是写字!”
余小乐把红纸铺到柜台上:
“萧蔓姐!你来写!”
“写什么?”萧蔓站在她的身后问道。
“就……就写本餐馆招牌菜为白爷寿宴专用菜,欢迎品尝!”
“写这个干什么?我不会!再说人家已不用了!”
“白小姐说过用的!”
“要写你自己写!我真的不会!”
“装什么呢!你又不是没上学!”
萧蔓见她执意自己写,突然想:
“难道她是想验证什么!可是她并没有见过那鱼血字啊!”她想着,伸手刚要去拿毛笔写。这时,余成喊道:
“这个不能写!人家并没有用咱的菜!这是骗人!”
吴伯道:
“让我看写上把它贴在门口也未必是坏事!”
余成回头看了眼吴伯,说道:
“既然吴伯这么说,要写还是我来写吧!”说着,他走到柜台前,拿起了笔。
等余成写完,太平用浆糊把两张红纸贴在了门口的两侧。
余小乐看着红纸上大黑字,洋洋得意地喊道:
“这下好了,我们可以放心的出去玩了。”她喊着,抬头朝站在门口的萧蔓喊道:
“萧蔓姐,这下我哥就不会再阻拦我们了,我们走吧!”
萧蔓站在门口未动:
“去哪里?干什么?”
“出去玩啊!”
萧蔓一听,皱了皱眉,突然抿嘴一笑:
“出去玩!是吗?我们一起!”
余小乐一愣,突然感到她是不怀好意的笑:
“怎么了?”
“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余成站在门口脱口喊道。
“忘记什么?”
“你俩不是打过赌吗!”
小乐稍稍一愣,想起了同萧蔓打赌的事,她用诡秘地眼神看了眼哥哥和萧蔓,突然两步迈上台阶,抬手抓住了哥哥的左手,一边向台阶下拉,一边道:
“哥!这小狗我可不能当!这事你得帮我!”
“我……我……。”
小乐把哥拉下台阶,转身又上台阶跑到了萧蔓的身边,附耳道:
“你不是叫犬狼吗!这小狗本该就你来当。”说完,她双手一太使劲把她向台阶下推去。
再说萧蔓可没想到她会猛地推自己,情急之下一迈步向台阶下跳去,正好跳到了余成的面前,余成一抬手挡住了她。
“你们俩去吧!这赌我可输不起!”
余成看看妹妹,又看看萧蔓。突然一抬手抓起萧蔓的左手:
“走!我们出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出乎萧蔓意料之外,她就像被打蒙了一样,竟怪怪地被余成拉着离开了餐馆。直到向东又拐向了向南的十字路口,余成还紧紧抓着萧蔓的一只手,但脚步却慢了下来,就像是散步一样。萧蔓感受到了他已满手汗水,再看他脸上也是汗水直冒。
“余成哥!你怎么满头大汗了?”
余成如梦初醒,猛地松开了手,一脸的局促不安:
“走……走的急了点!”
萧蔓轻松一笑:“我看不像!这才快步走了多点路!”
余成突然感到全身沸腾,心里暖烘烘的,低声道:
“我们去东方之珠!”
“东方之珠!”她抬手轻轻地牵住了他的一只手。她直感到砰砰乱跳!
萧蔓早就听说过闻名上海,甚至闻名世界的中国第一高塔东方之珠!她也曾无数次的梦想过站到上边去看看大上海会是什么样子!甚至能看到滚滚巨浪……!
“是啊!中国的第一高塔,站在上边,尤其是在夜晚,遥望着绚丽多彩和五彩滨飞的美丽夜景,相信你一定激动不已,甚至人都会为此而改变!”
“改变?改变什么?”
他脱口而出:
“人的理想和远大的目标!当然!这需要不断的学习进步!”
萧蔓突然感到他原来还有一颗神秘博大而高尚的胸怀!
从东方之珠上下来,两人似乎突然亲近了许多,一路说笑着向回走去。
正走着,从前边走来了两三个男子,只听一瘦高个男子说道:
“听说躺在地上被打的也是一个小日本!不会是因为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吧!”
萧蔓猛站住!
只听另一个胖胖的男子说道:
“小日本才没有那么好心呢!除非他做了他们所谓的什么背叛他们天皇的事了!”这时,走在最前边的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个男子停住脚步回头道:“管他是为什么,反正小日本没几个好人,只要不是我们中国人,我们最好远远的让他们尽管打好了!”
三个男子聊着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萧蔓心想:
“好长时间没见到小林了,也不知道他去找过美慧子没有,她怎么样了!”她想着,回头喊道:“大哥!是谁被打了?”
那胖乎乎的男子回头道:
“我们怎么知道!就在前边十字路口向右一拐,想惹麻烦就去看看!”说完,转身而去。
两人来到前边的十字路口向右一看,果然看到几个日本士兵正在踢打蜷缩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几个士兵还不停怒骂:
“让你不听少佐的……,让你溜……。”
萧蔓刚向右拐,余成说道:
“我看算了,他们不是说打的是一小日本吗!我们走我们的吧!免得……。”正说着,他突然看到一个士兵扭头朝两人看了一眼,接着狠狠地踢了地上的黑衣人一脚:
“我们走!”几个人转身一块向东离去。
“他们怎么看到咱俩离开了?”萧蔓奇怪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对几个日本士兵的突然离去,余成也很是纳闷。
还没等两人来到被打的人的近前,就看到已满地鲜血。等走近一看,见是一男子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萧蔓说道:
“我看他怎么有点像是小林……。”
“不可能!小林可一武士!”他弯下腰,伸手扒了扒他的一只手,让其露出了半边脸。
“是……是小林君!”余成猛地惊叫起来。“他不是武士吗?他的功夫去哪里了?”
萧蔓一听,一伸手抓起了小林,大喊道:
“小林君!你怎么了?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把你向死里打?”
余成蹲下身两手扶着小林,问道:
“小林君!你是武士,为什么不反抗?”
听到呼叫声,小林似乎清醒了许多,只见他慢慢地抬了抬血肉模糊的脸,两眼怔怔地盯着萧蔓。
“怎么回事?”萧蔓轻声地问道。“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未婚妻呢?”
“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还管什么未婚妻?”余成突然怒道。
这时,小林突然全身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小林……。”
小林突然声嘶力竭的怒吼:
“别管我!你们快走!”他猛的一下甩开了两人扶着他的手。
“他们要查你们!”
萧蔓抬手按了按他:“查我们!查我们什么?什么意思?”
小林又是一阵怒喊:
“他……他们要我查你们的底细!”他呼喊着,突然晕死了过去。
“我们带他回餐馆!”萧蔓一边扶他一边说道。
“我们不能够!”余成突然反驳道。
“为什么?”
“你看他现在这样子,就像糊上墙的臭泥,我们带回去会成为一个永远甩不掉的麻烦!”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获取先把他的伤治好!”
余成见萧蔓执意要救他,只好拦了辆黄包车把他拉回了餐馆。
余小乐看到哥哥和萧蔓架着小林走进了餐馆,吃惊道:
“他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不会是山田派人打的他吧!”
“除了他能有谁!一定是他!”余成说道。
“你们在哪里碰到他?他伤的这样重,为什么还带他回来?”
“事已至此,再说无事,你赶紧把李掌柜的请来给他治伤!我们把他弄到楼上去。”
妹妹听后,接着离开了餐馆。
余成见妹妹去请李掌柜了,他突然又有点忐忑不安起来:他心里明白李师傅会一眼就出小林是日本人的,作为地下党的李师傅,他向所有共产党一样,是十分痛恨小日本的,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践踏着国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余小乐提着药箱来到了餐馆,后边跟着一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陌生老人。余小乐告诉说是李掌柜出差买药最快明早才能赶回,所以她只好请来了同村的刘掌柜,对于这一切余成和萧蔓心里再明白不过。
其实,余成也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总感到萧蔓救他是对的,不自觉的就随她而去。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爱上了她,甚至爱的很深!
五天过去了,小林的伤明显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可是自从把他救回来后,他一直就像哑了一样一个字也不说,就这还不止,他完全就像傻了一样,只盯着放上边发呆!
“你是不是又去找过你的未婚妻?”余小乐忍不住问道。
小林双眼发直!仰面躺在那里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小乐蔑视着他:
“那你的剑呢?你虽天天抱着它,却从没见你用过,还就像是抱着多么贵重的宝贝一样!”
猛地,他的两眼珠朝她滚动一下,接着他一转身背朝向她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要救我?我会害死你们的!”
小乐感到他对他的剑更加敏感:
“你管那么多为什么干什么!我在问你,你的剑呢?是不是你的长剑比你的未婚妻更重要?”
小林一听,哭的更厉害了!
小乐更加奇怪了:
“难道不是!”
许久,小林逐渐安静了下来。于是连哭带叫的说出了长剑和挨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