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许多,满天的红霞将树影投‘射’在窗户。
我看着窗户的点点‘阴’暗,神思已经不受控制的飘远,满脑子都是那个房间里与陈衍玄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陈衍玄对我做的那一切究竟是因为他的霸道,还是只是为了将我引开,不让我在父亲离开京城之间见一面,但是有一点我却清楚地感觉到了,那个太子已经将我看成了他的所有物,只怕他登基后做得第一件事情是将我囚禁起来。
若雪一直跟随着我,这一天发生的一切也只有她最清楚,刚想抬头询问一下若雪的感觉,却不想抬头时看得到的刚好是若雪脸‘色’一变,看向房梁的举动。
那分明是发现房梁躲着人的举动,我不动声‘色’的将面前的镇纸握于掌心,顺着若雪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角银白‘色’的衣角,那衣服的颜‘色’我看着眼熟,却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件衣服。
“王爷,那里的风景可不见得好看!”若雪伸手打出一个物件,我看着黑乎乎的一时之间也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若雪这人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不见她随身带什么暗器,想来应该是跟我一样随手在桌子拿的。
“哼!若雪,今年不见,连你也敢对我动手了!”
若雪出手的时候我已经一个鱼跃翻过桌子,看到若雪的身边,此时的徐大哥也已经保护着徐伯靠到不远处的墙壁,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待确定屋子里这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却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翻身飞了下来。
发丝飞舞,银白的衣袂飘落间很是吸引人的眼球,只不过若是那人的脸‘色’不是那么苍白,只怕这画面会美妙不少。
我看着已经落在地面,却丝毫没有做贼被发现的窘迫的陈衍弘,气的牙根痒痒,转头看向一边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
若雪这一次不但没有动手教训陈衍弘,反而还满脸惊愕的看着面前一脸苍白的陈衍弘,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七皇子一样,不···,不对!那样子分明是认识,只是有些不可置信而已。
“若雪!”我看得疑‘惑’,忍不住叫了一声,可还没等我看出这之间的蹊跷,若雪已经单膝跪到,说了一声:“狐祖!”
我去,我惊得眨了眨眼,然后又‘揉’了‘揉’眼,额,这人我没有认错,确实是那个传说死而复生的七皇子陈衍弘。
虽然不知道这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有一点我却十分清楚,毕竟与若雪已经相处了几年,这个丫头虽然头脑不算灵活,可她却从来不说谎,更不会做什么稀古怪的‘阴’谋诡计,她这样称呼陈衍弘,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那是陈衍弘却实被人借尸还魂了,而那个魂还是一个名叫狐祖的人,又或者说是鬼。
再次看了一眼单膝跪到的若雪,我心里突然没了底气,幕然想起今日在明月楼时陈衍玄所说的事情,更觉得这人看来一定是个麻烦,此时唯有尽快与他划清界限,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存丞相府。
“不论你是谁!来我丞相府做梁君子只怕不太妥当吧!”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我的眼睛始终不敢离开面前的男子,若是在叫他陈衍弘,只怕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
那男子听了我的话,却并不生气,嘴角的笑却再次加深,我却谨慎的连连后退,待发掘自己的胆怯之后,我有忍不住咬‘唇’,硬着头皮对了那男子的眼。
那双眸子是我见过的最为黑亮的,连我认识的那七皇子陈衍弘都不曾有过这般乌黑且深沉的眸子,那深沉像是一眼静寂了千年的古井,深邃的让我只是一眼深深地陷了进去,连一直平静的心都在这一刻起了‘波’澜。
这也许是第一次离开父亲这么长时间,所以整整一天的时间我都是慌‘乱’的,可在这可我的心竟然安静了,好像一条漂泊许久的船,终于回到了它熟悉的港湾那般。
“老奴见过殿下!听说殿下负伤,只怕是重伤还未痊愈,此时老爷不在府,不能款待殿下,还望殿下海涵!”
在我失神,而那个男子渐渐向我靠近,这么伸出食指将要碰触到我脸颊的时候,徐伯适时的站了出来,恭敬地行礼,而后不卑不亢的说了些话。
徐伯的话其实只是一些客套,不过我知道徐伯说这些话的真正意图其实是想要提醒我,猛然回神之后的我也刚好看到那已经近在咫尺的手指,身子下意识的一歪,刚好躲过那个白净的食指,为了以防那人像白天的陈衍玄一样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我甚至还不放心的接连向后退了三步,人更是已经站到了徐伯的身边。
“殿下才刚回京,实在不易多作走动,更何况我们老爷已经出征,家‘女’眷待客又不成体统,不弱殿下先回府,待我家老爷凯旋之日,老奴一定会禀报老爷,而后登‘门’赔罪!”
徐伯将我往身后不着痕迹的挡了挡,被人护着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于是我忍不住对着那个此时还身份不明的男子笑了笑,也算是小小的嚣张了一回。
那男子闻言眉头突然微微皱起,显然是已经不高兴,那么看着我,嘴角却苦涩一笑,我看着那笑,不知为何心里竟忍不住‘抽’痛了一下,这样复杂的感觉是我这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于是整个人这儿呆住了。
“灼儿!你···!哎!”那人‘欲’言又止,却更让我觉得怪,忍不住从徐伯的身后走出来,我这么傻傻的将自己送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前。
看着他眼的深情,我疑‘惑’却又不想要躲避,呆呆的看着他再次扬起右手的食指,向着我的脸颊而来,我竟没有丝毫想要闪躲的意思,心底反而还有小小的期待,莫名其妙的期待,恍惚间那指尖竟然停留在了我的额间。
微凉的指尖慢慢的摩挲着我额头的梅‘花’印记,若是我没有感觉错,那人竟然是在用指尖在描绘我额头的梅‘花’印记,愣怔的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徐伯,我的心这才终于猛地一蛰,所有的心神瞬间清醒。
恼怒的挥手拍掉那男子扶在我额的右手,强装气势的对着那人说道:“刚才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虽然有时候会犯‘迷’糊,可这样毫不挣扎,毫不抗拒的让个男子碰触,除非我的心神被人控制,守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生。
“灼儿!你···!你应该知道,若是太子登基,他会怎么待你!”男子这话说的有些突兀,可我还是瞬间听明白了他话语的的意思,这其实也正是我在担忧的事情,于是沉‘吟’着并没有立即反驳。
“你若是···!”男子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这么几个字之后,居然这么沉默了。
徐伯悄无声息的扯了扯我的衣袖,我低头看他,看到的全是老人因为担忧而紧皱的眉头,再次看向那个男子的时候,我忽然想要知道这个人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殿下!陛下千秋万代!殿下还是谨言慎行!”
再次被徐伯拉了一把,我忍不住有些退却,此时父亲不在京,徐伯的意思好像是在说等父亲回来在做商议,理解了徐伯的意思,我也觉得事情唯有这样才是最妥当的,于是不再去看那男子,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从这男子出现一直跪在地的若雪。
“哼!你以为陈衍玄为何一定要将你父亲掉走吗?这么好的机会,我若是他,一定会在你父亲回来之前将你接进宫!”
男子似乎不太高兴我的忽视,不等我靠近若雪,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这一句刚好也正是我此时心底最担忧的事情。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做,可在我思绪纷‘乱’的时候,那人却再次说话了:“你今天是不是已经去过明月楼了?”
我猛地转头看他,看开白天我的感觉没有出错,即便我戴着帷帽,却依旧被他认了出来,不过对于这个消息我没有惊讶多久,毕竟那是指一顶帽子,对于熟悉的人来说,可用有很多地方看出一个人的身份。
“她给你准备的房间你可看见了?”
那人见我没有回应,整个人已经转过来,与我面对面的站着,此时那言语已经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我咬‘唇’不做反应,甚至还转过头来不去看他,却不想他竟接着说道:“那个屋子里的一切其实都是从东宫取出来的,你只怕不知道,这些年来陈衍玄为了你究竟都做了什么!若是不想进宫,你能够选择的只有我!”
我惊愕,看着没有向我‘逼’近,反而还走到‘门’前的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太多的犹豫说道:“你若是能够活过明日,我倒是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