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那接下来我就回去了吗?”
“不,接下来我需要请示一下沉渊。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点点头。斐炎带我往人群里面走,“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真麻烦,也不能够贸然联系他。”
我知道斐炎说的没错。先前我们都知道沉渊去会了我十二哥,如果他还在那里,我们必然是没有办法顺利联络的。
“这么找不是办法,不如让他找到我们好了。”
斐炎做的这个决定仍算是谨慎。不能主动联络,那么只好作为诱饵。
只见斐炎皮肤上蒙了层淡红色的光晕,像个发光的人形灯笼。
“只好牺牲一下我自己了。”他暴露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暴露我便好。反正他也算是正当接受了邀请过来的,没有什么好担忧。只是要加强本身的存在感,便需要使体表能量增加,释放出热源,对他本身而言恐怕并不好受。
沉渊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光顾着打哑谜,什么都还未安排妥当,就消失不见了。
斐炎这一举动,显然吸引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仙子,使大家轻易地注意到了这位罕见的上神,于是都禁不住围过来欲希向其搭话。
这一景象显然是吓到了他,他脾性一向不拘小节,都经不住这重重的“攻击”。无奈之下,便使出了烟雾迷弹,趁众仙仍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拉着我逃出了困局。
“呼……”斐炎似乎心有余悸,跑出好远的路,依然狐疑地左右观望,“罪过罪过,我不是故意要向你们放弹的,实在是因为场面失控啊!”
听着他小声的自言自语,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个老顽童!活了这么些岁数了,行为还是这么有趣。
“笑什么?”
“没有,只是觉着殿下可爱呢。”
“哈?”他一副不满的样子,“这不是很正常的嘛……不能说年纪大了,作为也跟着老化,那样就太没意思了。”他冲我咧嘴一笑,“我可是要活到老,玩到老的。”
可见,斐炎的心态还是很好的。在这个世界里的许多人,性子都早已被反复不定的现实磨得暗淡而晦涩,忘记了自己原本应有的光彩美丽。然,斐炎作为一个活了数百万岁的上神,恐经历的不比常人要少到哪里。或者应该说,正是因为他经过了这么长的岁月,才终于明白快乐的可贵。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忧虑,没有什么伤痛不会平复。再严重的事情,经历时间的洗礼,也终有一天会变得平淡无奇,连记都记不起来了。所以,与其杞人忧天,愁眉苦面,不如一笑而过,寻找生活中的快乐。放下痛苦,扩大幸福,那么才会有坚持活下去的动力。毕竟,作为一个不老不死的仙祗,如果不去体会生命中的乐趣,那么便只能在空洞和无聊中度日如年,终是惶惶。
斐炎的无忧无虑,童心不改,在于他对生活纯粹的诠释,也在于时间对他的训练和考验。
这就是我欣赏他的原因。因千锤百炼而得到的,超然与快乐。
“沉渊那家伙在搞什么鬼,再呆下去我们两个可是很危险的。”斐炎一副受不了的模样,“罢了,我直接带你先回去好了。此地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我安静地点点头,他收了那红色的光晕,我跟着他往小门去了。
“斐炎大殿下。”
我挺直了背,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那女人冲着我意味不明地一笑,转而又望向斐炎,“殿下请留步。”
我赶紧垂了头,静静地呆在斐炎的身后。
“原来是慎缓王府的王妃。叫住本神,可有何事?”
那狐女听到“王妃”二字的时候,显然面部僵持了一瞬。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神色,“殿下此次大驾光临,臣妾有失招待,还请殿下恕罪。”
“不必了。”斐炎好脾气地摆摆手,“此乃慰海公主的寿宴,与你慎缓王府也没有干联。你本身也是客人的身份,怎么好让你招待。”
淮桑又行了礼,道,“殿下此言差矣。此次公主的寿宴,邀了我来主持,我也算是本方了。尤其是……”她毫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有些不该过来的却让她过来了,那么也算是我的失职了。”
这狐女吃了什么豹子胆。敢在斐炎上神面前说这样放肆的话语。
斐炎瘪瘪嘴,用手势示意我切勿冲动,“若是有不该进来的,王妃去找那不该进来的便是了,倒也不必跟本神汇报。本神现下要携下仆回那草窝去了,不扰,请便。”说罢,便拉住我的胳膊,转身就走。
“殿下说这话便矛盾了。殿下要带走的那人,不就是我口中不该进来的人么?”
“放肆!”斐炎站定脚步,却见不多时,便多了些兵将围了我们。斐炎嘴角一勾,“哼哼,就这就想拦着我?”
“殿下误会了。”淮桑有模有样地又伏了稽,“臣妾想拦之人并非殿下。而是……”她邪魅地一笑,“蛰熙公主才是。”
我明显感到斐炎拉住我的手一紧。我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他,向前走了一步,对狐女行了个礼,“娘娘恐怕是认错了,下仙并不是什么公主,只是一直陪伴于斐炎大殿下身边的侍女,还请娘娘勿要为难我等。”
虽说我说这话没有说服力。但本身我与那淮桑从未见过,必然她也应当不晓得我的面貌才是。何况还有水晶帘子挡在眼前,就是熟识的都未必能认出来。不要说一个陌生人。
只见那狐狸笑容不改,一副自信的模样。我心里顿时漏了半拍。不,也许是心理战。以信心十足的模样示人,不过是一种动摇对手的方针,一旦对方露出慌乱的神色,那么也便可以确定事实。
“淮桑?”
闻声,我和斐炎都不自主地望了过去。那声音的主人似乎疲惫不已,他揉了揉额角,走了过来。
“王爷。”狐狸行了礼,只是片刻之间,便媚眼如生,眸子内水波连连。
怪不得四处不见沉渊。原来他与十二哥一行呆在一起。只见他一副冷然的模样,看上去似乎是想要旁观者清。
我刚要出声,斐炎就像我使了个颜色。他换上那副大大咧咧的笑容,友好道,“殿下,真是巧合,这里遇见您。”
沉渊点头示意,然后便不再看向我们。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淮桑,叫这么多人围着斐炎殿下,你太没有规矩了!”
“王爷,”狐女笑得愈发魅惑,“您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围着斐炎大殿下呀。臣妾呀,想围的……”她芊芊玉指一点,“是那蛰熙呢。”
只需要一秒钟,我便感到千目所向,如刀割般,狠绝地向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