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大战冰暴骑士后,已经五年了。
时间过得好慢,又好快。
我日复一日地守在这里,这个斐扬森林。我在这里搭了小木屋,过着与世隔绝的清静的生活,每天总是一样的时间做着一样的事情:锻炼、砍柴、打水、伺候我在后院开辟的一片花圃和一片菜圃,吃过午饭,或许在树上小睡一会儿,或许,去看她。五年的时间,我发现自己变了很多,现在的我,没有傲气,没有恶质,我被这个斐扬森林同化了,被她同化了,我像个普通人。
是啊,她。
只有在想起她的时候,我这颗已经死去的心才会重新起了波澜,五年的时间非但没有冲淡她在我心中的印象,反而使我对她的思念越来越深。我爱她,我曾经亲口对她说:我将永远守护她;也曾在最后答应她:要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住在这里,即使每天活在思念的痛苦中,也活着守在她身旁。
但是她死了,死在五年前,杀死她的人,是我。
我种各种各样的花,这样使得一年四季她的墓前都能有新鲜的花朵,但我不种菊花,这种专门献给死人的花朵,我痛恨它,因为说实话我不愿意相信她已是那种看了就做一晚上噩梦的惨白骨架。
对了!我以前可是个冷血的刺客,我有提起过吗?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有时我翻箱底的时候会看见那套紫色的制服还有冷冰冰的拳刃,这时我会奇怪地想起以前在工会当官的那段日子有什么好玩的?收钱,杀人,用钱,再收钱,杀人,用钱,重复着无聊的没有目的的生活,也许那十年还没有现在来得充实。
天黑了,我就睡觉,因为最近我发觉睡觉有一个优点,就是可以做梦,然后就可以梦见她——那个淡绿色头发的女巫师冰雪,在梦里我总是可以和她在一起的,虽然有时会有可怕的噩梦,梦里总是重现****起拳刃割破她喉管的那一幕,触目惊心。
可是今天却成了转折性的一天。
梦中没有出现她,也没有出现别的什么,只有一个玩笑似的口吻,飘渺地回荡在虚空中:
“啊~你想和她在一起,对吧?”
“……”
“我说,你的责任心还真是太重了~违心的誓言,何必遵守?干脆死了到冥界去和她相会,对你来说还更美满吧~?”
“……不,她,不希望看见我这样。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伤心了。”
“晕~你怎么知道她不希望?唉,算了算了~反正我心血来潮,既然你不愿意徇情,那我就大发慈悲,让她复活好了!”
“……什么?!你是谁??”
“什么我是谁?我可是你们信仰的诸神之一的洛基大人啊~死神赫尔是我女儿,要想把个人复活么,我只要以家长的身份要求一下就……”
“你?邪神洛基?!”
“喂,我更喜欢你们叫我恶作剧之神!这个称呼还褒义一点。”
“……请你让冰复活吧!我感谢你!”
“啊~该谢谢你另外两位朋友的祈祷~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不过呢~~~”
“???”
“这么顺利还给你我就不叫恶作剧之神啦!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没有那个情况下的初次见面,你们还会不会走到一起的说~所以呢,你现在就给我把她彻底地忘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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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也许是睡太多?总觉得有点迷迷糊糊的,好像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但一点都不记得,算啦算啦!起床~
就像平常一样刷牙洗脸吃早饭,然后开门去做早锻炼,我习惯性地推开大门——
“……呜!”
“呃!”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门外有个人啊?!!
“抱歉!你没事吧??”貌似我开门太快,撞到她的头……很漂亮一小姑娘,淡绿色的头发,穿着件雪白的长袍,不过现在额头上被我撞出个包……
她一脸泪汪汪地抬头看着我。
“……这里是哪?”
“汗、这是我家啊……”我汗颜地回答。
“那……你是谁??”
“哦,我是……”我回答了一半,傻住。
天、天那~我是谁??我想不起来了TAT!
“你说话呀!”她依然不依不挠地问着,问得我汗流浃背,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一觉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太离谱了吧?!
“那、那个……我是谁呢……我想不起来……”
她一副晕死的表情:“难道……你失忆了?”
“好像……是这样的……”我自己都快抓狂了。
“不会吧……我还指望着你呢……”
“?”
她坐在地上不好意思地笑:“因为我也失忆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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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郁闷哎!”在屋里坐定后,她极端愤怒地说。
“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又窄得要死,然后我发现我竟然是睡在一个棺材里!我叫了老半天也没人来救我,害我只好自食其力从墓里爬出来——还好墓土不是很厚,不然真的死定了!”
“呃!诈尸啊!”我恐怖地叫道。
“诈什么尸!我好端端一大活人!你看我哪点像死掉的了?!”她瞪着我,“到底是谁把我埋在那种鬼地方?这附近就只有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干的?!”
“不会吧……?”我冷汗淅沥哗啦地流,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门外拖:“我带你去看看,你给我评评理!”
“呃……喂!等等别那么暴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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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路倒也不长,只不过十分钟而已,我们来到的是斐扬森林中一棵平凡的老树下,不过,这里有一个墓,她口中所说的那个——这么看真的超恐怖的,因为墓是从里面被挖开的说……靠着树有一块墓碑,好奇怪的碑啊,竟然是用整块的琥珀做的,而且中间还插了一根银色的法杖,碑上的铭文也没写这是谁的墓,只有两行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在这里我遇见了你
并且发誓永远守护你
“你说这是谁在陷害我?”她可怕地望着我,“不会是你吧?!”
“呃!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不是?这附近就你一个人!”
“……我、我怎么敢活埋人啊!”我已经被她逼问得要逃跑了……
(洛基:好像玩笑开大了>_<怎么失去记忆后两人性格改变那么多的?看来这鬼法术有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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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哎,我?”
“是啊……没有名字我要怎么称呼你啊?”
“我怎么知道?!”她郁闷地瞪着我,“我对从棺材里醒来以前的事毫无印象,真是太邪门儿了!”
“那、那要怎么办?”我哭笑不得,难不成我们要一辈子当无名氏?“我们总得有个名字才行。”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四周,又看着我,最后把目光停在我胸前。
“我好喜欢这个雪花项链~那这样吧,我叫冰雪好啦!”
“……”真是完全不费脑子的话,我低头看胸前的链坠,是一片透明的雪花,但至于我怎么有的,我就完全不清楚了……冰雪……这名字,貌似还不错!
可是我怎么办啊!?我没那么丰富的想象力……
“……喂。”
“……”
“喂喂!”
“……”
“喂神!”
“……哈啊?”她莫名其妙的一句打断了我的思考,“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叫神得了~”她笑得甚是不怀好意,让我觉得肯定有问题:“干吗取这名字……?”
“因为你刚才走神的样子太傻了!神游天外,简称神啊~”
莫名啊!我明明是在思考自己的名字,怎么叫走神?而且,这世界上哪来这种简称法?而且的而且!这个名字太嚣张了啊……!!
我觉得我差不多要晕倒了。
(洛基(擦汗):……还好还好,一不小心把他们记忆消除过头,幸亏他们还能取回跟原来一样的名字——不过这也太巧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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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只有声音的梦;
“啊!喂喂那是我的记忆~你们凭什么抢走它!!”
“谁管你~”
“你们是强盗……!不要跑!”
“哇哈哈~追到我们就还给你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听好咯~我是幻樱,他是星月~如果想拿回你忘记的东西,就一定要先找到我们哦~拜啦~!”
“喂——等等——!!”
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叼着勺子含混不清地问。
“我们去找两个人吧,幻樱和星月,”她不很确定地说,“我昨天做了怪梦,梦里有人这么跟我说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咣铛!我嘴里的勺子掉餐盘上:“不会吧?!我昨天也做了这个梦!”
她惊奇地瞪着我:“哎?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确实,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似乎显示着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可是到底是什么关系?——不会是恋人关系吧……
“好!找人,马上找!”我急忙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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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出门旅行,衣食住肯定少不了,吃完早饭冰就开始在我简陋的家里翻箱倒柜了。
“冰……你行行好吧这屋里已经够乱了!”我可怜的衣服被她皱着眉头都丢在地上,而且她明显有继续的趋势,我心痛得要死。
“这些衣服别跟我说你自己做的,怎么每一件都那么土气?神你人长得那么帅的说……”
“呃!是吗?”我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一穿上这些衣服整个形象分下去一半。”
“呜……”
我现在特想找个角落去蹲着了。
“怎么办,我只有这一套衣服,都没有替换的……”她苦恼地看着自己身上雪白的长袍。
“你、你可以穿我的凑合……”
她又瞪我,我只能赶紧闭了嘴。“我怎么能穿你一个大男人的衣服?”她郁闷地说完这话,看到我垂头丧气的样子,顿了一会儿。
“……算了,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会穿的。”
“恩恩!”
“恩?”她似乎在衣柜里看到了什么东西,我抱着一堆衣服走近了两步,她捧出一套紫色的衣服来,似乎是在箱底找到的。
“就只有这套看上去比较正式哎,虽然样式还是有点古怪。”她抖了抖那套看着像制服的衣服——叮!两件金属制的东西掉在地上。
“……这什么?”我奇怪地凑过去研究那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么古怪的形状,不能切菜不能砍柴不能耕地不能把玩……它到底干什么用的?”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就别指望我了。”她把那两把东西放回原处,又开始东翻西找。结果又不知道从哪儿给她翻出两把短剑来,她特开心地把那俩武器塞到我腰上:“有这个不管是打猎还是防身都有用,神,出门以后伙食靠你哦!”
女人……女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