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解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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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拉开教室门,刚才还轻松地聊着天的众新人立刻在位置上端坐好,他走进教室站到讲台上。

  下面几十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的……

  “今天我们要学习工会章程——嗯?你们不喜欢听我上课?”

  “对不起,哈瑞斯大人——”有新人代表站起来迟疑地要问,培训部四位高层之一的哈瑞斯示意他明白了,让他坐下。哈瑞斯放下粉笔对着大家:“我知道你们想冷月回来,但他近来情况不太好,而且最近有些事……”他想到地牢中同僚萎靡不振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因为你们是他教的班,所以代课老师才会请我来,我可是被迫连自己带的班都暂时交给部下了……不过冷月的情况越来越糟,他可能不会留在培训部继续指导新人了。”

  下面一片寂静,有些女学员连眼圈都红了。

  “冷月大人虽然总是无精打采,有时还晕在课堂上,但我真的很喜欢他……”

  “他告诉我们身为一个刺客应该怎么做……”

  “……冷月大人是身体不好吗?什么病?我父亲是牧师,我下次要叫父亲来看看……5~~~”

  “5555~~~~”

  “呃?!”神拉开教室门,怔住了。

  “……哈瑞斯,你在代课吗?——你在教他们怎么开追悼会??”他一头雾水地问。

  “……冷月?!”讲台上的哈瑞斯看见他闪到自己旁边,他惊讶到极点。神看见他讲台上摊开的教案,“不对啊,你明明是在讲工会章程。——嘿,我来继续,你回自己班去吧。”

  “喂你……?”他刚想询问神,神就直直地盯着他。

  “出去。”他简捷地说。

  一直到教室门在他身后关上,迷迷糊糊走出来的哈瑞斯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态度,就差没给神行礼了-_-有没搞错啊,跟一直以来的冷月判若两人,这就是王国刺客工会创建者神会长的威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教室的讲台上现在换了一个人:“你们都干嘛呢?”

  “冷月大人??大人,我们还以为您不会来教我们了……”大家轻声说,神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呵,不会啦,既然教了,我一定会教到底的。”他一目十行地翻完哈瑞斯留下的教案,转身继续他刚开了个头的板书。

  “对了,”他一边慢慢写一边淡淡地说,“刚才谁哭了,老规矩,多练习三小时。”

  “……冷月大人好像变了个样子呢!”“刚才他叫哈瑞斯大人出去的神情帅呆了!”“大人是怎么回事?今天穿得好整齐,连精神也好了很多~”“就是啊……虽然半个月不见大人又瘦了,可是他现在一点也不邋遢,大人今天怎么了?”“难道是病治好了?”下面不时地有一些窃窃私语,神当然都听见了。

  ……我是不是前几年落魄得过分?怎么连这帮小鬼都这么说我……打击……冰啊,别再出事了,你害得我被全工会误认为是个消极的高层干部啦~~神讲着讲着就想起九年以来自己的生活,他一边想一边皱紧了眉头,搞得下面学员人人惶恐。

  “冷月大人!您休息一下吧!”一群人着急地劝他。

  “呃……”听见这话,他万般无奈,神冲他们摆摆手,“我没事了。”他九年来第一次对工会会员露出发自内心的温暖微笑:“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们可是第一批看见我正常样子的学生哦!呐,这回还有人认为我没高层的气质么?”

  “哇……”下面50几个新人们看见他的笑容几乎全愣了,神还没想到自己笑一下能造成这效果……难道巴尔德尔的魂魄附我身上了??我从没想过像他一样用笑容当武器的-_-神笑不下去了,他嘴角抽筋……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我正常了,就不会再对你们那么宽容。”他突然正色道,“以前我是懒得管,现在我不会放松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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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箭,好啊。”神跟开门的男主人问好。“啊……冷月,你终于回来了啊。”

  “……嗯,很久没见了是吧?”他低头装作原来没精神的样子。

  天箭点点头:“快两年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想……见见惜霖……”

  “好的。”他进里屋去了。

  “……老爸!!”惜霖扑过来抱住神——当然她现在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她踮着脚把头靠在神肩上大哭特哭。

  “5……老爸你好坏,你丢下我不管!你好坏!!555~~老爸,你怎么瘦成这样……不要糟蹋自己啊,你要相信妈妈会回来的,5~~~”

  神轻轻拍她的背:“嗯啊……我想好了……惜霖,今后还是一起过吧……”

  “5——嗯……?”她抽抽噎噎地松开神,他低着头拉住她的手:“走吧……回去吧……”

  “……回……去?老爸你说的是……回家去……吗……?你不要紧的?你不会伤心到晕倒吗?”她着急地拼命拽神的手,自虐了这么多天,神几乎要被她拽倒在地上,他更加握紧了惜霖的手掌。

  “……没事的……没事了……”他最终还是带着女儿站在自己家门口,神缓缓掏出钥匙。

  “老爸!”惜霖担心地抓住他伸向门锁的右手。

  神摇了摇头,把钥匙插进锁孔中,他推开了门——

  “啊咳、咳、咳咳!!”两个人同时被迎面扑来的灰尘呛得喘不过气来,屋子里面全都是灰,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老、老爸??”惜霖一边咳嗽一边在烟雾中四处乱摸,她的手碰到一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

  “咳咳!咳……我想掐死你!”一个人影从屋内重重的烟灰中冲出来,跑到外面大口喘气,“气死我了,这地方还能住么?!”

  灰终于消散了些,惜霖赫然看见身边一整块冰……冰块里面有个刺客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绿发长裙的少女猛关上门咳了好久。

  “啊……妈、妈妈??!!”她目瞪口呆地喃喃道。

  “……我就说没事了吧……唉……”她同时听到了神的心灵感应。

  “咳!咳咳,惜霖啊,本来还想好好打扫一下等你回来的,不过你爸九年多不管这个家,我现在暂时都对付不了……”冰恼火地瞪了一眼被封在冰雕里的神。“——我不放,你思过吧!”大概是神在用心灵感应向她求饶,冰拍拍冰块决绝地扭过头看着惜霖。

  “妈妈~~妈妈,呵呵~~~”她又哭又笑,“妈妈你好了,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跟宝贝女儿一起生活喽!”她笑着说。

  “啊!!!”从教堂回来经过这里的幻看见不远处那两个人一块冰惊得大叫道。

  “嘻,幻姐姐~~”冰朝她招手。

  她开心地笑了:“把‘姐姐’两个字去掉啦,你比我大一百多岁的说~~”

  “不要把我说那么老啦,我会伤心哦!”

  “好的哦,小梦~~”她跑过去。“啊,好壮观,我好久没看见这景象了。”她绕着冰雕仔细看。

  “我也很久没用这招,呵呵。”

  漆黑的夜空中,乌云渐渐凝集,被冰冻术困住的神的身体周围开始散射出金光,紧接着,巨大的闪电当头劈了下来。

  “壮观什么……”他掸着衣服走出来,“你们三个看我出糗很好玩是吧?!”

  “哇!老爸你竟然……”

  神黑着脸:“幸好我还有这办法出来,要不被路过的看见我又要变焦点了。”

  冰无语,幻上上下下打量着神:“不过月月,用雷劈自己,好危险的啊,万一控制不好把自己击伤怎么办?”

  “啊什么?”他迷茫地说,“怎么可能?这点力度都控制不好我还当什么雷神啊……再说了,我是风雷的掌管者,与此相关的东西就是想伤我也伤不到。”

  “……”三个人怀疑地盯着他,神郁闷。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他朝着冰,“冰,雷鸣我。”

  “……你不是来真的吧?又想被直接命中一次?!”她摇头不愿意这么做。“没关系啦,上次我不也没死嘛……”“拜托~但是你受重伤了吧!”“伤着了老婆你肯定会照顾我的对吧~”“……”“嘿嘿,放心,人类是绝对不可能杀死神族的~”“……雷鸣术!!”

  “……”三个人跟神大眼瞪小眼。

  “说了不会伤到我,对吧?”他随性站在三人对面用右手托着刚才冰发出的雷鸣——不过已经被压缩得很小了——刚才球形闪电径直穿过神的身体,而他连发丝都没飘一下,并且毫发无伤……在雷鸣撞到后面的房屋前,神伸手制住它的行动,再把它拉回来。

  “哎,就好像你的身体不存在于那里一样!”冰惊奇地说。

  神用双手手掌压住苹果般大小的球形闪电,随着手的合拢,闪电也消影无踪,就像变魔术一样。“嗯,同化了。”他漫不经心地解释,“解开封印后我的体质跟风相近,雷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如果我刚才对雷精灵下命令,可以直接撤销冰的法术,甚至可以剥夺你使用风系法术的能力,哦嘿嘿嘿……呃!不要瞪我,我错了TT”看见冰异样的笑脸,他忙不迭掐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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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有办法整理?”四个人轻手轻脚走进门,注意着别再把灰尘扬起来,房子里还真是惨不忍睹,角落里全是蜘蛛网,所有东西上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卧室的被褥啊衣服啊都脏不拉几,铁质的器具都或多或少生了锈……冰恼火地使劲瞪神,瞪得他都不敢抬头。

  “老爸,不是我们看轻你,不过你做家务的本事实在是太逊了~~”

  “呃,这种事情我当然有自知之明的了。”

  “那你还说能把家搞干净?”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你一天到晚都说!!”

  “呃……那我什么时候承诺过无法完成的事?!”神哭丧着脸,惜霖还要跟他顶嘴玩,他制止了她。“好了,现在都别说话,让我回想一下。”

  神闭上眼睛,微微蹙眉,短暂的静寂后,突然金光满溢了整个屋子。

  “搞定了。”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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