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的女武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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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主建筑群里到处都有从没见过的浮雕和巨大的石柱,冰说这是神界的建筑风格,在许多殿宇的门口也有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真正的伦恩文字,说明着神殿的布局,幸好有冰在,他们的调查总算不会毫无进展,也不会没有目的地乱转。

  “哎……‘通过勇气之厅,考验不怕黑暗的意志,便能到达传承之回廊,见识诸神在米德加尔德创造的所有荣光’?”冰继续逐字逐句地翻译着碑文,皓月瞪着那些根本看不懂的文字,口气分外郁闷:“既然是写给人类看的口气,就别用人类不认识的字来写啊……”

  “不是这样的,我问过神,他说在很久以前曾经尝试过教人类伦恩文字,那时候好像有很多人都懂这个,但是,人类不能控制文字中的力量,世界的平衡失控,造成了大混乱,所以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以后诸神从人类手里收回了伦恩文字的知识,现在在米德加尔德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略微知道少数的几个字而已。这个神殿建筑的时候,也许正好是那个知识的年代吧。”

  “……听着好玄,不过那个回廊听起来有点意思,我们就挑战这勇气之厅吧。”皓月望着石碑旁的大门,里面连一丝光都没有。

  走进这个厅,三人瞬间被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包围,连声音都似乎消失了,幻和冰一左一右紧张地靠着皓月。什么都看不见,他们感觉不出这个厅到底有多大,也完全不知道方向,不知道之后会遇到什么是最恐怖的,在这样的黑暗中,好像随时会有东西窜出来一样,走的时间越久腿就越是发软,现在已经是皓月强拉着两个人在前进,黑暗这东西,刺客的免疫力还是最强的。

  “幻。”

  “呜呜,小月,你真顽强呢……”

  黑七马呼的一片只有声音,幻自己说着都有点发抖,皓月的声音很无奈:“你们是不是太依靠我了?幻,光猎呀。”

  “啊!我完全忘记了!仁慈的诸神给予我们光明,让我们认清周围的世界——光猎!!”

  随着幻的声音一盏蓝白色的光球照亮了三人附近的一小片黑暗,但周围的黑暗还是太浓重,连圣光都穿不透,三人互相看着对方在蓝光下有点阴森的脸,小心地笑,借着光猎走了一段,脚下好像没有任何陷阱,大厅里也没有任何障碍。

  “看来奥丁也没太刁难普通人,只要心理承受能力好点,总走得出去的。”皓月从衣服里摸出一捆线,把线头扎在小刀上,用力地把刀掷向前方,不一会就听见刀刺进墙壁的声音。线指示着前进的方向,扶着墙走的话,总有一天会遇上门的。

  幻松了口气,用手托着光球照着四周,慢慢地跟着皓月往前走。

  在光能照到的范围边缘好像出现了什么东西,像是个人影,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走了过去,刚才那个地方又变得黑漆漆了。

  皓月和冰还在往前走,幻吞了口口水,小心地往后退了两步,重新把光球移到那地方。

  有一个人的身体渐渐被光照亮,先是手臂,然后半身……

  神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垂着手,歪着脑袋看着前方,在光猎中他的脸看上去青白青白的,然后,他的头被看不见的线牵扯着,机械地慢慢转过来,无神地注视着幻。

  “~~~~”牧师脸色惨白地狂冲上去抱住皓月,“小、小月!小月!后、后面!”

  “——哈啊?”皓月手忙脚乱地转过身揽着幻,冰看着光猎后方的黑暗区,也不明就里。

  “宣誓效忠的仆人,

  把心交给主人,

  献出身体,

  甘愿成为傀儡……”

  巴基力的歌又渐渐响起,在黑暗的大厅中飘荡,让所有人背上都起了凉意。

  神缓缓地从后面的黑暗中走出来,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的步伐根本没有踏实感,应该只是被线吊着做出这个样子而已,不过这才更加诡异。

  “……”皓月也摒住了呼吸,他木偶一样的脸泛着蓝白色的光,幻早就把头埋在皓月背上,冰无措地僵在皓月旁边,不知道应该躲,还是应该迎。

  巴基力的歌声还在持续。

  神突然冲过来,寂静中有了一次响亮的武器擦撞声。

  “~~~~顺着这线赶快跑!”

  幻念了加速术,指引着光球抓着冰没命地往前冲,皓月跑在最后,神的气息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他一次次地从黑暗中飞出,闪过光亮,又被扯进黑暗,皓月根本无法判断他下一次会从哪个方向攻来。他不需要眼睛,只要巴基力有办法知道他们的位置,她就能控制他一次次地从黑暗中追上三人,防不胜防。

  “——是出口!!”幻大叫。

  三个人逃出勇气之厅,皓月恐怖地用音速投掷破坏了出口的大门,碎石封死了出口,刺客腿软地坐在地上。

  “这是神殿……还是鬼屋!?”他由衷地喘了口气,“没时间了!他很快会再来,不管什么都好一定要找到那个傀儡术的破解办法!!”

  ————————————————————

  出乎意料地,被毁坏的出口,神的攻击迟迟未到,他就像出现时那样,又不知不觉地消失了,皓月搂着幻,看着冰眼泪汪汪地咬着嘴唇,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冰一边发抖一边强迫自己抬头看着回廊,长长的曲折的走廊里依然是神殿惯有的昏暗,几束从石缝中射下的光投在两边的墙上,三人都发现了那是一块块石板的浮雕,上面有许多的文字和图画。

  “这看上去像是物品的介绍。”皓月盯着沿墙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壁刻,虽然看不懂伦恩文字,但形式还是能猜出一些,冰点着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墙上的图画,基本都是些武器和日常用品一类非生命的东西,有些很抽象,有些却刻得很精细,因为全是雕刻,万年下来风化还是有点严重,有些部分已经模糊不清。

  “哎,原来这就是碑上说的诸神在人界的荣光……?幻,皓月哥哥,这里画的全部是可以理解为神器的东西,是从很久以前开始诸神在各个事件中创造出来的注入神力为人类使用的物品的资料馆……恩……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呢……旁边的文字是在介绍画上东西创造的原因和用处,这里,确实是历史传承的地方啊……”

  幻崇敬地瞻仰着所有的壁刻:“啊……这里画的,是五大神器吧……?”

  “哎?真的。”冰也好奇地跑过去,这面墙很黑,字迹不太辨认得出,不过大家都对光猎有了阴影,完全不想再用一次,冰费力地看着画着圣杖·英灵的那部分墙面,她会心一笑。

  “小梦,帮我读读炽天使之弓这段好吗?”

  幻笑着听冰念完介绍,她伸手抚着墙上凹凸的文字,轻轻闭上眼睛:“恩,确实是这样呢……我想你了哟,现在有新主人吗?你还好吗……”

  皓月继续审视着其他的画,里面确实有一两件听说过或者见过的东西,有些被收藏在国家金库,是国宝级的宝物,任何一件都价值连城,皓月在心底里暗笑着,默默地记住图画上的东西,以后有缘看见,就不会一无所知了。

  回廊很长,还有一些别的狭窄通道通向其他地方,比起只能看懂画的幻和皓月,连字都能看懂的冰对这里的兴趣要大得多,这个神殿一直在满足着她的求知欲,逐行地看着那些历史,不知不觉也能忘记恐惧。

  她沿着一边的墙一直走,前面突然有条支路隔开了两幅画,打断了她的思维,冰愣了愣,站在支路口往里面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她没怎么多想,准备移开视线继续探究,幻和皓月在另一边不远处,那对圣职者夫妇对能来到这里也都十分开心。

  但冰没能继续她的探索,就在她眼前,神悄然地从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中渐渐显现出身形,吊在她对面,空洞地,注视着她。

  “……”冰看着他紫色的僵直的瞳孔,表情变得惊恐万分,她想要尖叫,但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神继续面无表情地悬着脚尖挂在离她不到10公分的地方,冰连后退的力气都流走了,她骇然地张着嘴,神怪异地抬起右手,慢慢地握住她的脖颈。

  “~~~~!!”冰下意识地用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过他这次没有像对待皓月那样直接扭断她脖子,而是慢慢地把她举起来,抬头继续看着她,好像在判断她的实力。

  脚够不到地,冰呼吸困难起来,他丈夫的手还是像平常一样的熟悉和温暖,但是他的神情和动作却叫人毛骨悚然,冰难受地掰着他的手指,她碰到了那枚有问题的戒指。

  在来这里的路上皓月就说过,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先把那个戒指从他手上取下来,因为很可能是这东西让他变成傀儡。冰记得这话,她咳嗽着用抖得不听使唤的手拼命地想摘下那枚戒指。

  “——梦雨?!”听到冰的咳嗽声,皓月大惊失色地折转方向直奔过来。

  戒指根本像是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但神对她的行为有了反应,应该是巴基力察觉到了他们的心思吧,刺客的手紧了几分。

  “呜——!咳,神……快住手咳……”

  “月月!那是小梦啊!!你快点清醒!天啊!!!”

  控制着培训部长行为的已经不是他自己,他掐着冰的力道突然加重到了极限。

  “——啊!”

  金色的圣光在危急时刻弹开了神和冰,巫师被震倒在地上拼命咳嗽,她艰难地抬起头,神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放出的金光已经渐渐消失了。

  “……那是神器!”她震惊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在她旁边急刹车的皓月抓狂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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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基力的歌声盘旋在传承之回廊里,背生黑翼的女子停留在空中,手执长矛继续唱着傀儡师的歌谣,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地飘落,冰在回廊里拼命地跑,皓月脸色苍白地抓着拳刃,尽全力抵挡着神的追杀。

  “还没有吗!!”他咬着牙大叫,神又诡异地凭空消失在他眼前,隔不久却出现在冰身边的阴影中,皓月忙不迭地直闪过去,一下子撞开冰。

  “——霸邪之阵!!”幻的祈祷力化成的盾牌挡掉了神的劈击,不过皓月还是不免受到轻伤,他再接再厉地翻身跃起继续贴身缠住神,拖住他的脚步,冰忍着痛爬起来,继续疯狂地奔跑。

  “吾寻求的……战斗着的……强者之魂……”巴基力幽幽然地说。

  她动着右手手指,神甩出金线缠住了皓月的胳膊。

  “……我靠!我绝对不要做那么糟糕的傀儡!”他抓狂地扯着线,用另一只手斩断了所有控制线,“还有你!也给我安分点!!”他趁着一次近身的机会对着神周围一阵猛劈,他就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半个身子都瘫下来,在惯性下摇晃着。

  歌声又重新响起,皓月刚想喘口气,就看见巴基力金色的长发飞扬,化为无数金线,再次从四面八方缠绕住神,武艺部长脑后一颗巨大的冷汗,他同僚又一次向自己飞来。

  “梦雨,快啊~~~!!”

  幻孤注一掷地扑过去抱住神的手,她拼命往后拉,但却只是被扯着往前拖,一点也阻止不了他。

  “~~~幻,小心啊!!”皓月退了一半看见神的动作趋势,他硬是用单手撑地强行减速,改姿势惊惶地猛冲向前,使劲打开幻的手抱住她在神的拳刃下擦着地滑过,神又再次消失,紧接着现身在他们后面,飞起一脚踢开了两人。

  “冷月,你——!”本来应付他还是能撑很久的,但是他用瞬间移动要拖住他就是世界难题了,皓月气竭地喘着粗气,回廊很黑,他又全身黑衣,一次瞬移再出现,乍眼看过去几乎就是只看见一颗人头飘在空中那种感觉,首先心里就会颤栗一下,然后又错过最佳追赶时机,跑来跑去为了保护所有的人,体力已经很多年没有消耗得这么彻底过了。

  虽然心里大叫着已经撑不下去了跟这家伙打根本没希望,但皓月是完全叫不出来的,如果他都说这些丧气话的话,他们就只有团灭的命运了。

  冰无心去管其它的事,她现在只关心回廊两边众多的图文,在一个转角她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小梦!小月已经不行了!!”

  冰飞快地读着墙上的文字。

  “——我好了!”

  皓月用最后的力气扯着幻奔到冰身边,牧师急中生智念完了咒语:

  “神圣的光芒,请开启通往记忆之地的道路——传送之阵!!”

  事先安排了回到圣地边缘的传送门,三人在最后关头转移到了海边。

  “……哈……”皓月喘着气惨笑了一声,终于体力不支地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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