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暗之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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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在工会里没见到副官的影子,他问部员,得到的也是近两天冰星不在的回答,武艺部长头皮发麻地等着桌上倚叠如山的文件。“那家伙最近脑子出毛病了?他从来不会丢下那么多工作给我!冰星,你完蛋了!!”皓月痛苦地边奋笔疾书边抓狂地大叫。

  “暗之音”本部,凄惨冰星刚刚赶到主教身边。

  “圣主,我们的吟游诗人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宣扬王室的不良传言,王国的人们已经开始对王室产生不满情绪了。”

  “好,辛苦你了。”主教对冰星点点头,又转身对一位牧师使个眼色,牧师握住手中灰色的十字架,冰星默默地退出去了。

  “现在是把我们的目标再往前推进一步的时候了,我们需要皇室的成员当导火线,你们谁有办法抓来一个波顿家族的人?”主教询问周围的成员。

  “王宫不是随便能进,更不是能随便带皇族出来的地方,况且有王国近卫队在暗中保护每一位王族,这恐怕很困难。”一名骑士回答。

  主教拿起放在一边的灵魂之杖:“好吧,也许有个人能帮助我们。”在班尼迪克主教手中,灵魂之杖发出淡紫色的奇妙光晕。

  现在就来……到我面前来……

  正在板书的培训部长突然停了手。

  “我有事要离开,你们自学。”他留下这句话,马不停蹄地跑出了刺客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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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三王子莱姆斯·波顿强行挟持进了“暗之音”的圣殿,王子被主教施了催眠术,等待他的将是和这里所有成员相同的待遇。

  “冷月,做的好。”主教赞赏地说,“既然是你捉住了三王子,我现在就给你管辖他的权利。你是直接受命于我的成员,以你的精神力足以管住很多人,那么我赐给你这个。”

  班尼迪克主教举起灵魂之杖,杖头释出的灰色烟雾在空中逐渐凝聚成一个灰白色的十字架,它缓缓落在神手中,神握住它,跪下行礼。

  “用这个和埋入脑中的操纵针立下契约,然后可以控制那个人的行为。操纵术的模式分为三种:第一是维持正常状态,在第一种模式下被控者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接受了改造,也会自动回避,不关心组织的事,但是能正常生活;第二种是半操纵状态,在这个状态下被控者自身陷入假睡,由操纵针影响保持对‘暗之音’的高度忠诚,为组织办事,听从操纵者的命令;第三种是彻底控制,身心替换,此时被控者自身意识完全沉睡,所有的行为与语言皆由操纵者操纵。我想以你的才智,应该很清楚怎么活用三种模式。”

  “我明白,圣主。”神平静地拿起了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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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子莱姆斯是波顿皇族的希望,理智、大方、高贵、体贴,人们都对他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他成为下一任的国王,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但是“暗之音”是不会让这个情况持续下去的。

  王子慢慢变了,变得情绪化、斤斤计较、高傲、冷漠。他经常莫名其妙地迁怒于他人,对罪人使用酷刑,跟兄弟吵架,顶撞父王,不仅是莱姆斯,其它一些皇室成员也开始出现类似情况,波顿家族内部,不知不觉开始内讧不断。

  冰脚软地回到家的时候,都快半夜了。

  “哇老婆!你怎么啦?”神焦急地翻下床拦腰抱住她。

  “55~~~宴会就宴会了,为什么要逼我喝酒呢……”她脸红红地瘫在神怀里,“醉得我人事不醒的……”

  “呵,你完全不懂得喝酒嘛,我就想怎么你两星期多了都没回来,我等到花儿都谢了~好啦,快点休息吧。”神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把冰抱到床上。“-_-你不准上来,乖乖趴自己窝里去。”他敲了蹦上床的地龙脑袋一下,黑着脸命令道,蒂特可怜兮兮地大叫着“月主人好坏~月主人都不想蒂特~要赶蒂特走~~”缩到篮子里去了,好久没有碰到这样的温馨情况的神情不自禁笑了,他蹲下来摸摸宠物,蒂特舒服地咂着嘴,舔舔神的手,蜷成一团睡着了。

  “神,我好想你哦……”冰抱着他胳膊迷迷糊糊地说。

  “嗯,我也是。”

  “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她突然有点认真地问,神愣了很久,摇头。“我过得挺好啊。”

  “哦……那大概是我当时喝醉了,有点错觉……”冰打着哈欠闭上眼睛,“有那么一小会儿,我好像觉得心里有个迷乱的感觉,我以为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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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什么?!不会吧??”

  “你不是以前也做过吗?妙尔尼尔得在工匠那儿保养两星期这种事,你难道会不知道?”

  “这我当然清楚。但是那上面两星期我们这里就是——”

  “……140天……”

  “将近五个月……我的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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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皱着眉头坐在金字塔顶上,俯瞰着眼前茫茫的沙漠。

  太奇怪了,近两个月来,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失忆,自己所能记得的事都是被割裂的片段,明明前一刻还在工会里,后一刻就发现自己的在别的地方,即使是一直在办公室审定计划,部下们也会问自己半天来去了哪里,然后才发现竟然已经夜色茫茫。神懊恼地垂下头,抓紧了自己的胳膊。

  “我怎么会这样呢……普通的陷阱根本对我没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闭着眼迷惘地呢喃着,“可恶……真可——”

  遥远的首都里,灵魂之杖再次闪光,深深插入脑中的银针控制了被改造者的一切,当它呼应着远方的操纵者时……

  神抽出腰间灰色的十字架,握紧。

  那个意念传入王城,四王妃砸碎了侍女端来的甜点盘,大骂前来请安的王子,说他不争气,比不过王后的孩子,说他为什么不采取强硬手段暗中除掉三王子这个阻碍,为什么没有一点进取心,为什么他就不能当国王。二王子在母亲的唆使下,对其他的兄弟们起了杀意。

  神握着十字架,嘴角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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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心事重重地从斐扬分部出来,恒看见了他。

  “皓月~——嗯?你的脸色可不怎么样的。”“嗯,寂莲也跟我说冰星最近有点不太对劲,我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不打个招呼就走掉,好像丢了魂儿一样的。”“啊?!冰星那么细心又懂礼貌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知道!而且他这三个多月都很累的样子,还老忘事——说到这点,冷月跟他也是半斤八两,这两个人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我觉得好像王国又会迎来一场****。”恒死拖着皓月去街上听吟游诗人讲故事,“你听听,那诗人都在讲王国内部政变了~”

  “-_-我对争执可没什么兴趣,倒是恒你怎么还老对表演这行感兴趣啊?”皓月特无奈地盯着兴致盎然状的老朋友,猎人对传闻故事的喜爱隔了近200年还是丝毫不减。恒歪歪头,做天真状,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皓月,”他看着诗人周围义愤填膺的群众不太高兴地说,“吟游诗人是游遍全世界给人民带来各地的古老传承和民风民俗的职业,但诗人一般不谈论政治,特别是批评政界……我以前就从来不说政界的坏话,这是不成文的行规——但是这个年代,我怎么觉得他们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呢?”

  “就是。”皓月就这一点上还是赞同他的想法,“他们这样四处宣扬,皇室的形象已经败坏得一塌糊涂,人民已经看不下去了。偏偏这时候他们内部还闹分裂,搞斗争,国王看来也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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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吉芬城已经睡着了。

  冰忽然觉察到一个怪异的感觉,但只有一瞬间而已,那个迷幻的波动在她心底只显露了一下,又立即消逝,但只是这样就足以让她醒过来。

  “……神……?”在她身边,丈夫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

  “我想起一件事,出去一下。”他笑了笑解释道。

  “……什么急事要半夜出去?明天再说不行吗……神??”冰揉揉眼睛,神已经不见了。

  她愣了愣,担心地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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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室内部的丑闻不知为何一件接一件地曝光,到处都是他们谋害好人,暗中结党,勾心斗角的谣言,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撕开了装载着秘密的纸口袋。国王立斯特三世不得不采取高压政策镇压暴动的人民,但这只能起到反效果,到处是示威、游行,人们要求皇室下台,要求另立新王,而此时波顿家族内部仍在为了快要丢失的王位真刀真枪地斗争,王国秩序一片混乱。

  在这样的背景下,毕维斯家族表现出了难得的镇定和王者风范。人们现在都知道这个家族近几年的不公平待遇多是皇室所为,大家都在为他们鸣不平,而已经被夺去世袭公爵资格的家族族长依然大度地为皇室辩护着。“我们可能不会原谅皇室对我们毕维斯家干出的种种,但是现在他们也许受了小人迫害,自身难保,毕维斯家不会落井下石,大家同是卢恩王国显赫的家族,在危难关头我们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对他们赶尽杀绝。”普隆德拉圣堂主教班尼迪克·毕维斯也规劝人民不要太过激动,要对皇室抱有希望。“我们圣明的主告诉我,****是巨变的前奏,但我们都是有信仰的爱好和平的民族,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以我一人的力量,劝大家不要选择战争。我主奥丁虽是战神,却也不愿意见到无意义的战争,请大家一起祈祷,祈祷混沌之风之过去,新的和平之到来!”

  人们见到班尼迪克主教越来越频繁地独自跪在奥丁神像前默默地祷告,有时两位副主教也会陪在他身边。主教愈见苍老了,大家说,他为了王国的和平,耗尽了灵魂的力量,全国人民对主教的崇敬一天高过一天,对毕维斯家族的信任也只增不减,人们要求主教成为新的国君,要求毕维斯家族进驻皇城,成为新的皇族!

  伟大的奥丁,全能的主啊,我所犯下的罪过已经太过深重,班尼迪克·毕维斯知道自己已经再也不配侍奉您和诸神,我无时无刻地忏悔,也许这能减轻一些我的罪过,不,我已经不需要请求饶恕了,我所有的祷告都只为我的家族,我祈祷它能蒸蒸日上,我明白我是千古罪人,但毕维斯家族不是!原谅我的家族吧,主啊!我谦卑地跪在您面前,用我所能付出的一切向您换求对家族的宽恕,主,请听听您卑微的奴仆的祈祷吧!

  “我们是罪人,我们终将接受制裁。”在“暗之音”的圣殿里,主教无力地对众成员宣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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