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前之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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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依夫镇长家。

  “事情就是这样,她可能使用了化名,也可能乔装打扮,不过这是她的照片,如果您看见过这样一个人,请您务必告诉我们。”使者从衣袋中掏出照片递给艾伦,海柔尔也好奇地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看了一下。

  “……”

  “怎么?您见过她?”

  “……不。你们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跑遍全彩虹大陆找她呢?她跟你们王国的王子或皇室有什么关系吗?”趁着艾伦跟侍者深入洽谈之际,海柔尔偷偷跑出后门。

  “冰雪,快开门——”

  她进了屋,回身把门锁好,又拉上窗帘,冰很奇怪于她这么做的原因。

  “海柔尔婶婶,怎么了?”

  “不得了了,有使者来找你呢——”

  “哎?是刚才我和戈登大叔领回来的那些人?卢什么地方来的——?”优儿惊讶地问,海柔尔点点头,“就是他们,哎呀那个国家的名字实在不好记……”

  “——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冰结结巴巴地问道。

  “就是这个!!”优儿和海柔尔异口同声地说。

  冰跌倒在椅子里。

  “母亲?!”

  “……是谁?长什么样?”她战战兢兢地问,海柔尔把情况一一说明,冰的脸上几乎失去血色。

  为什么要这样执着地找我……甚至不惜动用国家的力量……神,是你指使的吗?你到底是怎么在想的,你怎么能让开阳下这样的命令,为什么要如此这般地劳民伤财!你还不放弃吗?还要我回去?我不可能再妥协了,在这件事上我完全不想原谅你!回去吧……你忘了我吧……我们都不要再痛苦下去了……至少,你不要……你就不能保重些,让我别再担心你吗……?你真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人,真的……神啊……

  “海柔尔婶婶,请不要告发我,我求求你……我不想被带回去,在那里我只能整天哭泣,求求你……”

  “……”他担忧地看着冰,“真的不后悔吗?既然连那个卢恩王国的皇太子都正式下诏,不管你来到这里是因为你的丈夫干了什么,他现在一定真心悔过了吧?”

  “……我不要回去见他,我说到做到……我……我恨他。”冰的泪水掉落下来,“我真的恨他……恨他在我之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觉得我被玩弄了,我不想接受他的道歉,就算他用尽各种方法,我也绝不回头……他要我回去干什么呢……我无法忍受和别人一起享有他的爱的生活,我也……不希望看见他残酷地抛弃她,我很矛盾,我想留在这里……婶婶,你帮帮我吧……!”

  “……唉,我知道了。”海柔尔无奈地说,“我去告诉艾伦,冰雪,他们要明天上午才会走,这段时间,不要出家门吧……”

  艾伦正和使者谈着镇里的生活,海柔尔端着面包和浓汤走进来,她朝艾伦微妙地摇了摇头。

  “啊——我们好像扯远了……话说回来,那位女士既然从小在靠近海的温暖的卢恩王国长大,怎么会傻到跑到我们这儿来呢?这里太冷了,外乡人可是很难适应的哟!”

  “……说的也是。”侍者们互相看着对方身上的毛皮大衣苦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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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不要哭,他们会走的,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和大家一起过,你还有我呢,我最爱母亲了,我不会让他欺负母亲的。”

  “……5~~~”冰把优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卢恩……王国……我的故乡……幻……皓月哥哥……恒……冰星……淇……天空……爱丁……开阳……你们原谅我,我真的怕,我很软弱,怕受伤害……我真想死了算了……可是我……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话,他是不是也会悲痛欲绝呢……他不会苟活的吧……我不想,看见这个结果……可我也,难以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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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伦萨带着孩子们匆忙赶到战场。

  “索尔——!!”她心痛地扑过去拉住他的手,“别再打了……你的精神和身体已经受不了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求你别再无休止地打下去了!”

  “……”他轻轻推开她,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停手吧——!别再糟蹋自己!你还要留着生命去找西芙,索尔!我真的不想看见你这样,你可以不爱我呀!只要我爱你就够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她!5……”她站在原地,痛哭流涕。

  “……让我肩负起我的责任,我身为诸神及神界保卫者的责任,即使战死,也是有意义的……”

  “你要放下其它的一切吗?!”

  “不是放下……是……抓不住……”面对仅剩的一个冰霜巨人,神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在它面前,高傲的雷神连站都站不住,他手中的雷霆之锤无力地滑脱,掉在地上,神跟着瘫倒在地。

  冰霜巨人怪笑着抬起脚。

  “——你要对父亲做什么??”莫迪的手中早已具现出一根巨大的淡金色长矛,他向后弯腰,挺身,长矛如箭一般刺进巨人咽喉。而麦格尼也已经冲到神旁边。

  “父亲!从你这里继承的力量,现在就为了要守护你!!”

  外表年龄不过八岁左右的男孩毅然咬牙举起妙尔尼尔。雷霆之锤能感受到他坚定的信念,跟父亲流着同样血液的孩子用所有的力量甩出神锤。

  这一场恶战终于结束了。

  莎蒂跪在父亲身边。“爹地~不要死啊!”她擅长的是辅助类法术,她替神治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小女神看着那些鲜红色的长口子呜呜地哭了。

  “……回去吧,都回去吧。”他有气无力地说,“你们都回去,别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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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梦,你快回来吧小梦……!我不想再重复同样的结局……我的寿命不长了,我不要你再躲在远远的地方不见我们……!小梦!你是女神呀,看在我是个多么虔诚的圣职者的份上,你就满足我的愿望吧!回来吧!!小梦……!”

  幻跪在西芙女神的神像前,泪水沾湿了光洁的大理石地砖。她一遍又一遍地悲伤地祈祷,直到疲惫不堪——幻的年纪大了,她不再拥有年轻时的精力。

  “……对不起,幻,55……你别再因为我的事伤心了,我也,很难受啊……”

  “……小梦——?!”

  冰抽泣着站在神像面前,她实在无法忽视幻一次比一次受伤的祈祷,她趁优儿出去玩,下了狠心暂时回来她身边,她伤心地跪下来搂住幻,两人抱头痛哭。

  “小梦!!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大家……”

  “5~~~我没有勇气再生活在这里,我害怕……”

  “——你好傻!我们都不会抛弃你!月月更不会!你走了以后,他——”

  “不要!别提他,我们不提他!我是来看幻的,是来给你报平安的,我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他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幻,你想我的话,就来这里叫我吧……但是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为什么!小梦,大家都很担心你,都很想念你……你一个人去了哪里,过的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我们都想知道……!开阳甚至还派人去找你,你知道吗……”

  “嗯,一个月前吗……?使者有到我在的地方,但我没有去见他们……他们不会再找到我的。”

  “……什么?!”

  “我现在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跟一些好心人一起生活,他们待我真的很好,我很好,你们别担心了……我有自己新的生活……”

  “小梦……你别固执了,你回来好吗?月月不是故意要做出那种事情的呀……”

  “……他跟我解释了无数遍了,我知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发生了,他们连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叫我怎么平静地接受——?我要回去了,幻,我现在的家人就快回来了,我走了,再见……”

  “不要啊~~~你留下来吧——”

  “不、不行……不要告诉除你自己以外的人,然后,别再伤心了……我心里装不下你们那么多的伤痛,我不想在那里再次崩溃,5——”

  “别走!!”

  “……再见……”

  “——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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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过去两个月,按照卢恩王国的季节来算,应该是夏天了,但小镇处在大陆的最北端,这里终年白雪,即使是最热的现在,雪层也只是薄了一点而已。

  “冰雪阿姨~你看,是青草哟!草长出来了呢!”亚莉克希亚捧着一棵绿油油的草高兴地跑进冰的家,“是优儿哥发现的~在林子边缘有一小片,在镇子附近很少能看见小草呢!”

  优儿也跟着跑过来:“亚莉克,你不用那么激动吧——?”

  冰笑了,她摸摸女孩的脑袋,用手轻轻摘下一片草叶。“是啊,这样的绿色,我有很久没有看见了……用这个叶子可以吹曲子哦,你们听听。”

  她把叶片放到唇边,美妙的乐曲声从草叶细微的振动中一波一波地扩散出来,亚莉克希亚和优儿都惊奇地注视着这奇妙的情景。

  “斐扬之风”。

  当自己还小的时候,每年村里的祭典上大家必奏的曲目,把自己从噩梦中唤醒的生的乐曲,这是斐扬人融入了最深刻感情的乐曲,恒现在很喜欢在打猎途中吹这个曲调,是他把用草叶吹奏“斐扬之风”的方法耐心地教给冰,猎人开朗的声音至今回荡在她耳边:

  “吉他我是放弃啦~~不过我认为用自然的东西演奏描绘自然的乐曲更能奏出它本身的韵味哦!”

  孩子们仿佛看到了茂密的阔叶林,潺潺的流水,树根旁的野花,还有木结构古典风格的房檐。

  “母亲,这曲子里写的是你的故乡吗……”

  冰点点头,寂寞地笑了。

  突如其来的地震,桌上的杯子纷纷摔碎在地上。

  窗外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镇子里混乱起来。“冰雪!快点逃到空旷的地方去,屋子里不安全!”菲力克斯在门外大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带着孩子们跟着大家匆忙跑到镇外的空地上。“山里发生地震了!建镇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艾伦解释道。

  山谷中传来阵阵低沉的怪声,像是野兽的嚎叫,并且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孩子们吓得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是雪山巨人!!”戈登大叔恐怖地指着山脊处,“他们出来了!向镇子来了!!”

  几个庞大的雪山巨人拖着笨重的武器绕过山跑下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号叫着,人们惊慌地尖叫起来。“不——镇子!!别过去!”艾伦急切地叫,他要冲回去保护小镇,山姆·罗宾和戈登一块儿拉住他:“艾伦!不能去送死!”

  金色的闪电划开了天空。

  “不许你们逃跑,不许你们给人民造成困扰……”那位神祇在半空中拦住他们的去路,他的声音沉沉地在雪原上回响:

  “雪域的开拓者们啊,现在暂时离开这里吧,我需要消灭这支雪山中的部落……我是你们永远的庇护者,我是雷神索尔……”

  冰大受刺激地瞪圆了眼睛,她抱住自己的臂膀,抖个不停。

  不……为什么!!

  神守住小镇,他头顶上方是越来越密集的闪电,闪电聚集在雷霆之锤上,他在空中静止了一会儿,突然飞向其中一个雪山巨人,没等巨人反应过来妙尔尼尔就敲碎了他的头颅,神侧身用手抵住另一个巨人的木锤,闪电沿着他的手臂劈开巨人的身体。雷在轰响,天空忽明忽暗,雷神和巨人们激烈的战斗在持续,神圣的光芒在空中熠熠生辉。

  “——母亲!你怎么了母亲?!你害怕吗?”优儿看见冰惨白的脸色,他着急地拉着冰的手,“快跑吧母亲!这里危险!!”

  “快点跑,大家跟着我快点跑!我们不该给索尔神添麻烦!”艾伦敬畏地说,大人抱着孩子,夫妇牵着手拼了命地向前跑,优儿在拽自己,冰惊慌地扭头跟着大家逃离身后的战场。

  眼前一闪而过的绿色,似曾相识的绿色,神突然愣在半空。

  闪电劈在领头的艾伦面前。

  冰惊得一回头,他就立在半空,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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