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除了苏妲己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美人,或许是我没想到会有佳人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分不清楚自己的紧张、心跳、吃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是知道自己这身体的美丽,可是现在十多岁的略显稚嫩的样貌哪里及得上面前这女子的风姿?
她正是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纪吧,含苞初放时清新醉人的小女儿神态还没有褪尽,无尽的风情却已经悄悄爬上了眉梢,而未施脂粉的脸颊又让这风情丝毫不显得风尘,只觉得是微风拂面丝毫不带攻击性。粗布衣衫遮不住里面的曼妙身材,细长而白净的脖颈让我这个女人都忍不住遐想连连……
美女见我愣愣盯着她,脸上有些惶恐,一时不知道是哪里惹得我如此,微蹙的眉头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假意咳了一声,道:“我没什么吩咐,你们在那里守着不要让旁人进来就是。”我不知道金术是否在外面候着,只得将这两个人当做新来的守门将用。
一边迅速擦拭着身体,好洗完尽快穿衣,这时代没有暖气,还是很冷的,一边时不时用眼睛瞟着那美女,心里竟觉着有些慌张,可又不知这慌张来源于何处。
半天后终于自觉可以了,我站起来要穿衣,“娘娘,让我们来吧……?”美女上前准备来帮忙,我慌忙止住她:“不用,站在那里别动!”她闻言一凛,垂首站在原地。觉着自己刚刚的语气或许有些过重,我又堆起笑问她们:“你们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看衣饰就不是东夷人,她们身上的气质更不似是奔放的东夷人……
果然,美人答道:“小女嫫萂,她是束璜,我们俱是娄谡人,被东夷掳至休兰,还望娘娘慈悲,带我们回去……”说着已是梨花带泪,两人都跪了下来。
我心道如此美人,别说回什么娄谡,帝辛见了怕是都要带回朝歌的吧,于是点了点头:“我会跟帝禀报的。”
穿好衣衫之后,我突然就多了两个侍女,两人一路将我护送回这府邸的寝室,帝辛已经回来了,看金术正在他身边为他擦拭头发,看来他也冒着严寒沐浴过了,只不过速度好像比我快不少。
“现在舒服些了吧?”见我进来,他问。我点点头:“帝是早就安排好了吗?”要不金术他们一开始不该围着我转的,还那么快的准备好沐浴用水,那房里也是事先熏过,不是帝辛命令,他们不会如此。
“孤今日不给你安排,明日你自己也要向孤提起了……这些日子也确实……”话停在他望着我的眼神突然越过我的肩头停在我身后,“那就是你说的……”他问金术。
“还不跪地向帝行礼!”金术冲嫫萂和束璜低声喝道,又对帝辛言道:“就是那个了,说是娄谡被掳出来的……”
帝辛细细打量着已经跪下的嫫萂:“抬起头来……”我站在那里,忽然就觉得针刺了般,帝辛看到嫫萂抬起的美丽脸庞时的赞叹更是让我有随时转身的冲动。我在想帝辛是不是就要破自己行军不近女色的戒条了,却听他道:“好,下去吧。”
嫫萂站起来,娇滴滴地应了声“是”,婀娜多姿地退了下去,不知为什么,我此刻看她,竟全无刚才瞧见的冰清玉洁的感觉,原本眉梢的风情像是霎时布满了全身,使我想到了舒娘。
“你也下去吧。”他吩咐金术。金术望着嫫萂离去的背影,问道:“帝……是否……”帝辛笑着点了点头。我心底刚刚升起的一丝对于帝辛让嫫萂下去的赞赏在他这点头的动作中被击的粉碎。其实一见嫫萂我便知道帝辛会带她回朝歌,这样的佳人他没有理由会放弃,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看这理所当然早就预料到的场景竟会莫名的觉得不是滋味儿。
难道,我早已经完全融进了苏妲己的角色,把自己当做他的妃子,看到他新获美人产生了嫉妒之心?还是,我实际上对帝辛有了倾慕之心?我迅速摇头否决了自己这想法,不对,让我有心动感觉的也就一个伯邑考,我对帝辛……不是……
“你站那里摇头晃脑地做什么?”帝辛问。
“啊,没……没什么……”接触到他的眼神,我竟不由自主地一抖,别开了目光。
他忽然露出了然的笑意:“莫不是你因为那女子心生醋意?”我一惊,好像被说中了心事般,脸红了起来:“帝怎能这样消遣妲己……”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样说话怎么好似是承认了自己吃醋一般。
“妲己过来,坐在孤的身边……”他朝我招手,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走上前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转头看着我,道:“你与孤初见时已有不同,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真的长大可以坐在孤的旁边……”我没有去揣摩他这话里的意思,只是有些不悦地问道:“帝觉得妲己还小是吗?”看来他确实是嫌我稚嫩的,以他已过三十岁的年纪,又有众多妃子,事实证明现在的苏妲己确实引起不了他的“性趣”。我本无意他的宠幸,可又觉得有些侮辱。
他促狭地笑道:“妖女之名,你担着确实不亏!”我被他这话一下子触到了神经,妖女,我近来时常忘记苏妲己是个祸国妖女了,被人神女神女地叫着,有时候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大商的福运了。
他见我脸色突然暗下去,误解了我的反应:“妲己是想孤及早宠幸你吗?”他是帝王,在他看来,他的妃子都是想得到宠幸的吧?尤其是我这个已经封妃这么久又实际上不似外表这么年少的妖女?
“帝忘了上次我是如何惹怒你的?”我笑问。对我来说,宠幸的那天还是越晚越好吧,等我有了足够的准备,兴许,在那一天来之前,又有了新的变化。
他眯起眼,由高往下地俯视我,我正有些担心会不会又一次因这种事惹到他,他却将我搂进怀里:“你不怕孤一怒之下把你留在休兰?!”
我僵了一下,却在他怀中没敢挣扎,出征以来,今日是他与我说闲话最多的时候,也是他最为平和的时候:“帝今日进驻休兰,又得到美女,不会跟妲己计较的!”若真把我留在休兰,未尝不好,或许妖女就要由那嫫萂来担当了。
“你心心念念还是未忘那女子……”他似乎以我吃醋为乐一般,一听我提嫫萂就是看戏的语气,我也不想与他争辩,望了一眼那床:“帝,这里只有一张床……”是他说的不近女色,不知道怎么这次又把我安排在他的寝室里了……
他也回头看床,一本正经的道:“这床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