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四名舞姬带入房中制住,等河陌将鬼稽和玛朵打晕,再出去让乐师以及另外几名舞姬进来,就说他已无事苏娘娘要继续观舞,我们便迅速闪进钟鼎宫外的马车中,装作舞姬驾车直奔宫外。只要出了王宫,要想再找到我们,恐怕就不是易事了。
我的计策并不高明,但绝对有很大可能成功,如果……如果不算进姜后这个不速之客的话……
殿外传来宫人唱念“王后驾临”的的声音,我和东旭相视一眼,看着已经被我们用木棍敲晕的四名舞姬,不知要怎么办。阿左阿右也怔怔望着地上躺着的四个人,手里还拿着木棍的她们在听到姜后来了的时候,脸色刷的变白。
我安抚她们道:“别怕,阿左阿右在里面看着,东旭你跟我出来。”
帝辛不是不允许别人来看我么,这门口的侍卫怎么会放姜后进来?我刚一进正殿,姜后看到我,笑的似是四月的海棠花:“终于亲见了妲己了,我也放心了。”我向她行了礼:“妲己多谢王后关心……不知王后……”心里巴不得她快点走,我可是有正经事要办。
她却走来就坐下了:“我有要事要与苏妃商量,帝便让我来了……”原来是帝辛允许的,但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
“有何事娘娘替妲己拿主意便是了,怎还要与妲己商量?”我道,只是希望她快快把事定了赶快走。
姜后却是一听我的话,面上现出些微疑惑之色,眼里也闪过一丝不悦。我心知自己过于心急了,忙赔笑道:“妲己如今身体未愈,思虑也不周到,只怕不要耽误王后的事才好!”
她掩去了眼中的不快,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妲己是否记得我本后上次与你说的要河陌教授太壬剑术之事?听闻河陌近日在钟鼎宫,我便求帝让我来了。”
原来就是这件事!我刚想一口答应下来,河陌却急匆匆地来了。乍一见姜后端坐在上,他脚步一滞,即将出口的话也化作一句:“见过王后娘娘。”他迅速低下的头颅掩去了面上的震惊之色,姜后似是没有发现异常,极为温和地道:“河陌你来的正好,本后想让你做我王儿的师傅。”以姜后之尊对河陌这样的“小人出身”者这样说话,已经算得上极为客气,可是河陌却是沉默了一下,抬起脸来看我。我传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答应把姜后哄走再说,谁知姜后见他应了竟要当场召太壬来让河陌面授。
“王后娘娘……不若找个吉日再让王子与河陌见面受教吧!”我插话道,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姜后终于觉出些不对劲来,她瞟了眼四周,问道::“本后见宫门口马车上有乐师舞姬,说是疾医鬼稽带来的,鬼稽人呢?”
一句话立马让我冷汗直下,知道瞒不住鬼稽仍在钟鼎宫的事实,见河陌垂眼站着,忙道:“河陌,叫鬼稽先生出来吧。”
我无疑是丢了一个大难题给河陌,也不知他下手重不重,河陌抬眼望了我一下,躬身道:“王后与苏娘娘稍后……”
玛朵也必定被河陌打晕了,她是姜后的人,若是今日我出不了宫,她只要跟姜后说……想到这里,身上又是一阵冷汗,天啊,今儿可怎么收场!
正在忐忑不安之时,大殿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我听出是阿右的声音,姜后闻声立马站了起来,狐疑地望着我:“怎么,后面还有人?”
“哦……是妲己两个贴身女奴……”我尽量轻描淡写,转头吩咐东旭,“王后都来了这么久了,还不……”
“不用了……”姜后打断我,嘴角微微上翘,眉眼处均带着笑,“你的女奴方才这一声惊叫,你不用去看看?”
“这……东旭,你去看看怎么回事……王后娘娘,妲己陪您在这儿等鬼稽来。”
姜后却是轻轻挥了挥衣袖:“还是一起去看看……本后宫里最近可是出了好些事,这些个奴隶……最是让人放不下心!”说着就要往后殿走。
“王后娘娘!”我一步拦过去,东旭见状,骇然望着我,我挡在姜后身前,也不知要怎么做,这是阿右忽然跑了出来:“娘娘!好大一只老鼠,快叫人来打!”
姜后脸上一惊:“老鼠?!”带着惧色望着我,我忽的笑了:“王后莫怕……想是这钟鼎宫常年未住过人,有几只老鼠也是正常。”
姜后却已是缩回了脚,返身往回走,我正想把这尊难缠的佛送走,河陌带着鬼稽却是到了!鬼稽的脸上还显出些痛苦神色,见到姜后,行了礼,眼睛却是盯着我。
姜后忽然问道:“你宫里的玛朵呢?”
我一听忙去看河陌,只见他不慌不忙地道:“河陌方才去厨房,只见玛朵与鬼稽晕倒在地,将鬼稽先生救醒之后,他说是配制新药时不小心迷晕了自己。”
“什么新药?”姜后皱眉问。
鬼稽终于将眼睛从我这里移开:“回王后娘娘……因苏妃时常为病痛折磨,鬼稽便在配制一种能够缓解人身痛苦的新药,自作决定的以鬼稽及玛朵来试药……不想未掌握好剂量,是以晕了过去……”他是想表达是一种麻药或是迷药吗?我不知道河陌是怎么说服鬼稽的,此刻却对他的顾全大局感激不尽。我想偷逃一事若是被姜后知道,恐怕要在王宫内引起轩然大波,此刻即使被鬼稽识破,去告诉帝辛,也比现在栽在姜后手上要好。别看姜后近来对我越来越客气,可是却越来越让我害怕。
姜后显然对为我配制的什么新药并无兴趣,简单安慰我几句让我安心养病之后,也不提什么时候让河陌去教太壬,便匆匆离了钟鼎宫,不知是不是被阿右口中的老鼠吓的。
等姜后走了,我一把拉过阿右,使劲抱了一下她:“多亏你急中生智!”这时听见鬼稽在旁道:“娘娘现在可以放了那四名舞姬了吗?”瞧他说话面无表情的样子,虽说刚刚在姜后面前帮了我,可鬼稽明显是动怒了。
这时阿右怯怯地道:“鬼稽先生还是先进去瞧一瞧吧……方才一名舞姬醒了,阿左一时害怕多敲了一下……敲破了人家的头……”
我的第一次王宫出逃计划至此宣告完全失败。不仅如此,还被鬼稽洞悉了我的心意,我问他是否会告诉帝辛,他沉吟许久,道:“以娘娘目前的情况,离开王宫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鬼稽奉劝娘娘还是安分守己为好!”他说此话时,瞟了河陌两眼。在东征过程中,鬼稽曾经救过河陌,今日河陌却打晕了他,是以河陌在听到“训斥”的时候,低头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