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逃跑失败,帝辛已经知道我的企图,再想逃,恐怕不比登天容易太多吧?
或许,这就是不可改变的历史?我注定要做助纣为虐的苏妲己?很想找一个人商量一下,给我些意见,可是又不敢跟任何人说,这武王还在沙丘作客呢,我能告诉别人这就是以后颠覆成汤江山的主?
我就像是被人驾到了九重山上的祭台,自己下又下不去,可真要我祈个福占个卜,我又没那个本事!
明面上帝辛没有对我怎样,可是我的自由却是被限制了,方才东旭进来告诉我,原本伯邑考和姬发要来见我的,却被洛临宫门口的侍卫拦下了。
赢樱看着我,有些好奇的道:“你与周世子相熟?”
我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口中的“周世子”是指伯邑考,心道真正的世子该是姬发才是,只是点点头,心里还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不愿意多话。赢樱见状也没有再多问,看东旭已经帮我妆扮好了,这才过来挽着我的手道:“走吧……可不要去迟了。”
走到洛临宫门口,我才知道,原来是库贞带了一人守在门口。“帝命库贞于沙丘保护娘娘安全。”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望一眼身边的赢樱,现在帝辛是派了一软一硬两个人来守着我了。好吧,看就看着吧!至少没有禁我的足!他实在是很大度了。
沙丘的夜晚像没有朝歌那么凉,加上逐会原本就是户外的活动,是以所谓的宴席更像是篝火晚会。今日是初到沙丘的第一晚,逐会是明日正式开始,今日便更像是一个开场表演。
这表演设在一片开阔之地,足有两个去球场那么大,正南已经搭起一座大帐,上插王旗,大帐之前便是帝辛的主座,一张大毡上放着一张雕花描金矮几,几后是以绣花丝帛包着的蒲团。帝辛和姜后还没到,姜后之位在他之左偏前一点。
其他妃子们的位置设在帝辛两边五米之内,除王后座外,一边各三座。我与赢樱算是众妃之中到的最晚的,姚叶坐在左侧离帝辛、姜后最近的一张几旁,又一次显出这新晋之妃的身份来,我与赢樱的位置就在她身边。
幸好赢樱居中,我才不用与姚叶并肩而坐,现在我真是有些怕了她娇滴滴地“姐姐长姐姐短”。瞧了一眼对面,第一座是妫妃,也不知她凭着什么,几乎哪场宴席都少不了她!第二位丽夫人我也是见过的,可是第三位就有些眼生了。
欲转头问赢樱,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管别人,又去打量别处。这场地四周架了无数的火盆,使得野地被照得亮堂堂的。王公贵族们的位置相当于在球场中央两边的地方,也几乎都坐满了,再往外,就是些站着的宫人和侍卫了。
这次逐会,许多将领士兵也都来了,大部分兵士都在帝辛的对面远处,或坐或站,嘻嘻哈哈,倒是一派欢乐景象。
我瞅了一大圈,见着好些熟人,连许久不见的嫫萂都坐在微子启的旁边,唯独没有见到河陌。忍不住转头去问东旭:“河陌真的没有事吗?”东旭弯腰在我耳边低语:“娘娘放心,我听得恶来将军白日还吩咐他办事的。”
帝辛竟真的没有为难河陌。
乐响,帝辛从王帐中出来,身边跟着姜后。火光映衬着姜后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一身贵气与身边散发着霸王之气的帝辛倒是相得益彰,看的我心里竟有些不舒服起来。
帝辛却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说了几句类似于国家元首宣布庆典开始的开场助兴话,仰头喝下一大碗烈酒,豪气尽显。臣民们竞相鼓掌,仿佛他们的帝如此海量也是了不得的功勋一件。
商人好酒。我在崇侯虎的崇国那里就发现了,反观西周,住在岐山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现西伯昌或是伯邑考好酒,这或许也跟他们那里的生产力相对落后有关吧。毕竟剩余产品多了,肚子饱了才能想着弄些别的花样。
然后是比干等高级官员的简短演讲词,大体上逃不过“国运昌隆,民富兵强”的意思,再加上几句恭维帝辛的话。
此次大祭司赤炼没有来,不过祭祀舞蹈还是少不了的,在素巫的主持下,一切也都井井有条。巫舞我看过许多遍了,并没有兴趣,忍不住去看帝辛,发现他真的是眼尾都不瞧我一眼的。估计他是想把我先晾着,回到朝歌再来处置。
正瞅着帝辛想着他到底会怎么办,赢樱忽然推我一下,抬头向场中努了努嘴。我转头一瞧,这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身穿红袍的少女?
那一色的红衣衬着娇嫩的脸蛋,凸显着少女苗条的身姿,引的兵士们一阵喝彩。在座的贵族大臣们有许多也是捋着胡子,笑意盎然的望着场中。
那些红衣少女个个手持短剑,在“咚咚”鼓声的伴奏下整齐或刺或劈,时而又高举着短剑,围成一个圆圈转动……这是剑舞吧……倒是比那些巫舞要有意思多了。
赢樱扬了扬眉,道:“中间那个……腕上系一条金丝带的,便是少师的孙女女茹。”
什么?我略微有些吃惊,那天在蠡渊殿听人说我还以为这女茹是个娇贵的大小姐,没曾想还这份英姿!
因离得远我并未看清她长的什么模样,不过瞧着身段就觉得模样应该不会差。不是说比干很宝贝这孙女的吗?若没些姿色在别人提起的时候比干也不会那么得意。
等少女们舞完走到近前的时候,我才仔细看了这女茹的样貌,圆脸儿,肤白,一双杏眼儿说不出的灵动,我瞧着那眸子里映出的跳跃火苗衬着她那身红衣仿佛整个人都要燃起来一般。
不过来到帝辛面前行礼倒是落落大方,显出极好的家世教养,并不见一丝一毫的骄纵。
“这便是此次逐会的佳人吗?”帝辛笑道,“少师果真藏了好宝贝啊!”
比干的眉毛都要笑弯了:“帝谬赞了……今次逐会,老臣也希望能为女茹择出一位好儿郎!”
“这是要招亲吗?”我扭头悄悄问。
“你接着看就是了。”赢樱笑道。
这时帝辛站起来,大声道:“大商儿郎们,女儿军的剑舞已经完毕,如今佳人当前,到了你们表现的时候了!有勇气一试的还不赶快出列!”
底下一阵叫嚷,有主动站出来的,也有被人退出来的,贵族公子,世家子弟,抑或是普通士兵。
这时女茹道:“帝,女茹有一请求!”
“女茹!”我听比干低声喝道,女茹望了一眼自己的爷爷,听得帝辛一声“讲!”便继续道:“女茹这些女儿军们也都到了挑选夫婿的年纪,不知能否与女茹一起送羽翎?”
我听得一头雾水,帝辛却是“哦”地一声:“怎么,都等不及明年了?”一句话把女茹以及她身后的女儿军们问的面色绯红,帝辛却道:“好!那今年就一起吧!”
又是一阵欢呼,我刚想低头吃些东西的,却一眼瞥见,河陌,什么时候上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