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婆婆面貌普通,看上去六十岁左右,我看着她的脸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我愣了愣神,反应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婆婆救了我?可有看见……一个……男人?”我本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道,好像只有头是我的,这身体已经易了主。
“你喝了药明天才能动……”她望着我,“太癫就送了你一人来,我可没见着什么男人……不过……”她忽然脸色一冷,眼睛里射出与她面容很不相配的精光,“你先告诉我,谁给你种了血虫祭?”
血虫祭?什么血虫祭?脑中突然白光一闪,她是说那个怪病?我的双手放在被子里,因此看不见此刻我的手上有没有那暗红色纹:“婆婆是说那个会使我奇痒然后又腹痛满身红丝的怪病?”
她冷笑一声:“这可不是病!”
“那到底是什么?”我问。
她瞥了我一眼,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多知也无益……竟然还有人会种血虫祭……太癫说是送个人来陪我,结果送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我老婆子还要自惭形秽怕吓着人家……”我见她伸手在脸上抓了抓,念念叨叨地出了门,也不敢多问,却也听不太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我明白了一点,原来我身上的那叫血虫祭。听着像是电影里头苗族巫师下盅一般。我来自一个现代社会,只是在电影里听过这些,却没想到这三千年的商末也会有这种类似的东西。只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毒药还是一种寄生虫?
想到自己身体里可能存在着某些蛊虫一类的东西,心内一阵恶心。
到第二日,我的身体果然如那个老婆婆所说可以动了,昨天醒来到现在,我只喝过一碗小米粥,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瞧着那婆婆一脸不待见我的神色,也只好忍着了。
今天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纹路也没有了,难道那血虫祭她已经帮我解了?她既知道这是什么,能帮我解了也是正常,我这饿了一夜的肚子也算是值得了。
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出这个茅草屋,等我来到外面的时候,却又是惊呆了。
脚下是墨绿色的山林,层层叠叠望不到边,这茅屋竟然是依山建在一块突出的平台之上,一面峭壁,三面悬崖,这……我是怎么上来的?
老婆婆坐在门前不知道用一个石槽和石棒捣着什么,见我出来,只是淡淡睨了我一眼。我见她不甚热情,也不敢说肚子饿,心里惦记着帝辛,踌躇半天,上前问道:“婆婆真的没有看见一个男人吗?该就在我附近的,他大概……”
老婆婆把石棒一丢,不悦道:“又不是我把你背回来的谁知道什么男人,再说都这么些天了,你要的男人上哪找去?”
都这么些天了?她昨日不是说“这么快就醒了”么,我见她一脸烦躁,没敢开口。她瞪了我一眼,捡起石棒,继续捣鼓。隔一会儿,用手挠挠脸。
我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歹人家救了我,又是个老人家,我还是服软一些吧,见她时不时挠脸,小心的问:“婆婆是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话止在她抬头盯着我的那一刹,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我一般。
突然,原本森寒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虽然笑得有些假:“丫头,你要帮我?”
我觉得她笑得有些让人害怕,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怕?”她偏头笑问。
我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不……怕,婆婆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怕。”
她又一次丢下石棒,两手搁在大腿上,就那么望着我,像在做着什么决定。
“好!”她突然站了起来,“丫头,老婆子我可是为了你才受这个罪,你既然说不怕我也就不戴了!”她抬起手往自己脖子处摸去,我还没看清楚她做什么,突然就像变脸一般,她的手在脸上一过,露出另一张人脸来。
不……不是,这不是人脸,这是鬼脸……
人的皮肤不可能是这样一种颜色,哪里有人的皮肤是这样的红褐色?她的眼角有一道大拇指长的疤痕,是鲜嫩的肉色;鼻子像是被削掉一角,所以长好后是一个鼻孔大一个鼻孔小;嘴角也有一处道疤痕,像是无端端把她的嘴拉长了一半。整张脸只有眼睛像正常人的眼睛……如果不算她没有眉毛的话……
“好丫头!真的不怕!”她喜笑颜开的走过来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婆婆给你熬了肉糜,,本来想着要是还带着人皮就不给你吃了!”
我愣愣的被她拽进屋,然后就看见她从墙角支起的三脚架上挂着的一个瓦罐里给我盛了一碗肉呼呼的东西。
其实当时我是吓得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了也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害怕的模样,忙低头吃那什么肉糜……难怪,难怪我一见她觉得怪怪的,原来是因为戴着人皮面具,所以表情才会显得有些呆板。
突然瞧见她把那人皮面具就放在我手边,心里一抖,讨好的笑道:“婆婆……我倒是不怕你……只是这个……这个……”我指那面具。
她一愣,呵呵一笑,扯起嘴角的疤痕好像是一个血盆大口在笑,她一把将那个薄薄的人皮面具抄起来往腰间一揣:“我也讨厌这东西,这不太癫说我这个样子会把你吓到,万一跳崖了他就白背了你上来了!”
“太癫是谁?”听她提过两次了,而且也是这太癫把我送到这里来,那么他可能知道帝辛的消息。
“等他下个月来就就知道他是谁了!”她笑得有些神秘
想当初一路滑了下去,没想到被人救了,还送到这个老婆婆这里来,这就好像武侠小说里掉下深渊却被一个绝世高手救了一样神奇。可是,这绝世高手要一个月才露面一次?
“婆婆,那真是……人皮做的吗?”这肉糜恐怕没放什么盐,又不知道是什么肉,吃在嘴里也没有什么味道,想到那人皮面具就更吃不下去了,于是只有故意找话来说。
“那是自然,当初做这东西可耗费了我不少心力,谁知后来搬到这里来也就没用过了,倒是为了你才第一次派上用场!”这老婆婆拿下面具以后,倒是和蔼了许多,看来她刚开始的暴躁,全是因为这面具戴的不舒服。
“婆婆,这是哪里?你……认识沙丘吗?”不知道这里离沙丘苑台有多远。
刚刚还一脸和气的她突然变了脸:“你问沙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