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约而同一同朝跟随了祝时舞快一个月的超大木箱望去,初翼顿时绝望无比。
他细胳膊细腿的,以前是个小商贩,现在正在学习怎么做一个五行法师,他哪里有力气去背那箱子啊!
“时舞……呃……你看,我……”
还未等初翼话说完,祝时舞厉声喝道,“不许反抗!不许顶嘴!还不是怪你没带干粮落的我没马骑!难不成还要我背那么重的箱子?你一个大男人不该为你的愚蠢负责吗!”
初翼只得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师父——奚虹在一旁认真啃马腿,完全不理会这两个徒弟的争执。
苦着脸,最终初翼无奈的点了点头:“呃……我只好……试一试了……”
之后,便是奚虹骑马、祝时舞牵马、初翼背行李箱了……结果……
走了也就十几里路,艰难背着行李箱的初翼忽然被一块石头绊倒,“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背上沉重的木箱在倒下时重重敲在了他的头上,他就这么昏了过去。
祝时舞怎么扇耳光他也不醒,最终移动方式演变成了:昏迷的初翼趴在马背上、奚虹牵马、祝时舞背行李。
祝时舞欲哭无泪,认命,看来她天生就是个脚夫的命了。
终究,走了一天的时间他们也未能找见一个小村镇。
夜色深了,没有赶夜路的体力和视力,他们只好再次露宿郊野。
祝时舞肚子饿的直叫唤:“咕噜……”
奚虹的肚子显然也饿了:“咕……”
坐在篝火旁,二人对视,无奈叹气。
“师父……”祝时舞可怜巴巴地问奚虹,“可以把最后一匹马吃了吗?”
奚虹严词拒绝:“那怎么行!初翼还未苏醒,没有马你背着他走么?”
“那……师父!”祝时舞想了想后改了主意,“可以把初翼吃了吗?这样我们今晚就不会饿肚子了,而你明天也有马骑了,两全其美……”
奚虹拍了她的脑袋一下:“虽然这个办法不错……但,不要胡思乱想了,早些安歇,明早还要赶路。”
“哦……”祝时舞悻悻挪到离火堆稍远的地方,用昏迷中初翼的肚子当枕头,不甘心的闭上了眼。
……
趁那师徒三人一昏两睡毫无察觉之时,一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悄悄来到绑着白马的树后,解开了绳索,将奚虹的坐骑牵走。
祝时舞睡得死沉,而奚虹则被马蹄声惊醒,他忙抓起剑起身欲追,却在看见那熟悉的鹅黄色后,表情变得极为惊恐,最终眼睁睁看着那女子离去,却没敢去追她。
那人……没错!是她!绝对是她!为什么她会出现?!为什么如此阴魂不散?!这次她偷走自己的马又是要做什么?!
奚虹闭紧双目,他瞬间回忆起了与那女人相关的可怕记忆,浑身因为恐惧与愤怒而战栗不止。
他不会看错的,那个偷马的女人是他的亲姐姐——奚霓。
身为神裔,奚虹与姐姐是这世上最后两个女娲后人。
女娲后人天生就弱于其他几方神裔,而他们更不愿与凡人作对,虽千百年来隐姓埋名过活,逃过了人与神裔的争斗却也没能逃过天灾人祸。
数十年前,有某位名曰紫映真人的修仙门派长老与一魔在华山斗法,后虽封印了那魔物,却不慎打破了妖界之门的结界,使万千妖物涌入人间。女娲族人们,也因为那场浩劫,被一强大妖物盯上,几乎灭了全族,只剩下奚虹当时还年幼的母亲一人,最终,母亲与一仙兽生下他姐弟二人以后再次被妖所害,从此女娲神裔只剩奚虹与奚霓姐弟二人。
不知是否因为宿命过于凄凉,神裔的身份又太过孤独,姐弟二人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弟弟奚虹一心想要杀遍天下恶妖复仇,而姐姐却总想着……如何光复女娲神裔。
由于父亲是一个仙兽,姐弟二人身上的女娲之血本身便不是很纯,为了能生出血统不会再被稀释的后人,奚霓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乱伦。
是的,她想和自己的亲弟弟繁育后代。
而自从有了这念头以后,奚霓对奚虹时而勾引、时而偷袭、时而哄骗、时而霸王硬上弓……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却也一次没有成功过,最终只逼得奚虹离家出走周游世界,躲瘟疫一样躲着她。
可是,就算他躲得这么勤,居然还是没能甩开姐姐!
气愤、担忧、恐惧、迷惘……这些情绪使他辗转反侧,一夜未能眠。
清早祝时舞迷迷糊糊睁眼,原因是她感觉到头下的“枕头”总是在乱动,枕着不舒服。不满的伸手在“枕头”上揉了一把,祝时舞换个姿势继续睡。
怎奈枕头居然开口说话了:“呃……时舞,我想上厕所……你能把脑袋挪一下吗……”
“唔?”祝时舞勉强撑开眼皮,迷糊着爬了起来,舒展双臂伸了一个大懒腰,“哦……初翼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和师父兴许就以为你死了把你吃了……”
“呃……不要吓我了!师父呢?”
祝时舞环顾四周,茫然摇头:“不知道……师父没了,马也没了……莫非……”
“难道……呃!师父自己骑马去龙泉镇,把我们丢在这里了?!”初翼惊恐万分的抓着头发。
“可师父的木箱还在……”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大木箱,祝时舞疑惑不解的撇嘴,“这里的东西应该都是值钱的吃饭家伙,他要是逃走不可能不带着这个啊!”
“那……师父难道是骑着马去探路……或者买食物给咱们?”
唔,祝时舞感觉这个假设比较靠谱,点头:“大概吧……咱先找找有没有什么纸条之类的……”
祝时舞起身在附近的树丛中、石头下、树干上、岩壁上仔细寻觅起来,也未能找到奚虹遗留了什么线索。
忽然,初翼发现了什么,走到时舞身后,将她腰带上夹着的一张纸取了出来。
因为所处世界使用文字不同,初翼几乎完全看不懂,时舞接过纸,感觉那文字颇像自己世界的繁体字,勉强认得出里面一些字,艰难读了出来:“我……追……逃……龙泉……见……该死,我就认得这几个字!”
初翼尽量安抚暴躁的祝时舞:“这……呃,虽然前面不知道讲的是什么,总之,既然有‘龙泉见’三个字,我们去龙泉镇等师父应该错不了吧?”
其实祝时舞也觉得八成是要在龙泉镇相会。听到初翼也这么说后,她立马背起木箱,拉起初翼便走:“那好,快走!趁我们饿死之前!”
她可不想再在这荒郊野外多磨蹭,况且肚子又饿得要死……
师父说龙泉镇在东方……用初翼手表上附带的指南功能,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找准了方位,向东而行。
……
望着两个徒弟走远,一直躲在远处山顶观望的奚虹叹了口气。
恐怕要对不起那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徒弟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若不用两个徒弟做诱饵,奚虹怎么实施对奚霓的反跟踪呢!他留下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已出发,不知道那两个傻瓜会不会明白,而姐姐会不会上当。
也不晓得姐姐到底跟踪了他多久,也不知她都偷窥到了什么,想到这个奚虹就感到有阵阵寒意袭来。
果不其然!又盯了一会儿后,初翼时舞还没走多远,奚霓便骑着属于奚虹的那匹白马,一幅游山玩水的样子优哉游哉跟踪起那两人来。
奚虹也小心翼翼跟上了她,他要搞清楚,那女人到底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