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冥朝一行,见到魔士纵横百姓生活在恐慌之中,凰儿已是不忍;加之那日灵主和魔王一战,她便知晓自己的法力仍待提高。师父曾经说过,保护天下苍生是他们的使命,她当初一心要来灵虚宫便是想多为众生做点事。这几日,她一有空闲就去云卷房取得咒诀来看,灵主最近极为繁忙,连她也经常寻不见灵主的踪影。每日她独自一人在湖边练习,没有灵主指点,不似以前进步神速。
这夜练功完毕,凰儿思量久未和寒影畅谈,慢慢往玄竹院行去。途经玄鸾殿,隐隐闻得琴音高远,与自己的心境竟是有些想通。她好奇之下飞身来到一处院落。
“寒影?”凰儿不敢置信,此时寒影正笑坐在琴旁,南宣梧手挥琴弦,神情俊朗。
不期望凰儿过来,寒影有些不好意思,起身道:“姐姐怎么来了?”
凰儿不答,只是闻着琴音。良久,凰儿赞道:“好曲!南宣公子心境开阔,凰儿佩服!”南宣梧轻轻一笑,心道你却是听得出其中意境!
“词曲是在下乘兴而作,凰儿姑娘若不弃,还请赐名!”南宣梧知道凰儿于音律上造诣颇深,有意试探。凰儿认真思想一番,说道:“我闻琴声之中,音律闲适处如云行天际,开阔处如平原纵马,空旷处如幽谷回音,振奋处若雷霆震震,其中又间有金戈铁马之悲壮,最后结尾曲却满是悲悯之情。想是南宣公子奏琴初衷只求闲淡,奈何公子心系天下,琴随心转,不自觉将心中忧思表露,却是叹百姓之苦。不知凰儿说得可对?”
凰儿缓缓说来,南宣梧心中激荡:想不到她却是我的知音!他打量着凰儿,不自觉的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天下任,能者肩之!我身为灵士子,自是应该尽到职责的。”
凰儿点头称是。见寒影在旁面色隐忍,便说道:“命名不敢!凰儿偶然路过,寻音而来已是冒昧,还请两位莫怪!”她轻轻一笑,飘身离去。
她知晓寒影中意南宣梧多时,这二人今日一起抚琴看来是有些意思,心中为寒影高兴。来到灵虚殿,她下意识地来到灵主房中查探,见灵主如那日一般面色凄苦。凰儿心中叹息,行过去轻轻抚平他面上的伤痛,守在一旁。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一直在思索,灵主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只要自己在他便不似那么痛苦?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慢慢思来,倦意萌生,俯在床边睡去。
第二日早朝后,灵主依旧不见了踪影,凰儿心中疑惑不解。这些日子灵主有些反常,她又不好过问。略略思量,便来到那日的云上,云海涌动,却是没有人的踪影。灵主到底去哪里了?凰儿闷闷地下到玄层,不想碰见了南宣梧。
“凰儿姑娘!”南宣梧见到凰儿,眼底有掩不住的欢喜。
凰儿回神,笑问:“南宣公子,有事么?”
“今夜,在下想邀凰儿姑娘一同赏琴,还望凰儿姑娘不要拒绝!”南宣梧朗声说来,言语中满是自信。凰儿有些诧异,见他说得爽朗只好回道:“好!”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又不好拒绝。
“那一言为定!”南宣梧一笑,转而奔玄鸾殿而去。
凰儿一回身,见到灵主和乾干行上云层,便知晓他二人有要事相商,略一思量,去往玄竹院来寻寒影。
“姐姐!我正打算去寻你呢!”寒影面色极为开心。
“嗯?”怎么每次她要来找寒影,寒影也在寻她?她们之间真是太默契了吧!凰儿一笑:“影儿,找我何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姐姐了。”
“哦。”凰儿溺爱地看她一眼,问道:“今日南宣梧来找过你么?”
“没有。”寒影害羞一笑,凰儿有些发愣。南宣梧没有叫寒影么?待要告之寒影夜间之约又怕她多想,只好忍住。两人进到房内说话不提。
灵主和乾干来到灵虚殿,面色有忧。
“灵主,这几日该寻的地方都寻了,却是未有任何可疑之处。这禁地之说到底是真是假?”
灵主摇头道:“却是不假,那日冥圣亲口告之与我!”
“即是这样,只怕也只有冥圣能将禁地寻出来了!”乾干若有所思地看着灵主,对于禁地之事他一向只是听宫中传闻,即是冥圣说来,看来却是不假了。只是灵主为何对禁地之事如此关心?
灵主略略思量,问道:“最近冥朝情况如何?”
“还算好,那日魔王败后魔众也未再兴风作浪。”
“这样吧!你亲自将冥圣接来!”灵主踌躇半晌,低声吩咐乾干。
“灵主,只怕不妥!”眉间微蹙,乾干有些担心:“自从那件事后,上届灵主就下令圣主不得回宫,若是——”
“规矩也是可以改的!传我旨意,自今日起,圣主可以回宫探视!”灵主有些不悦。
“是!”乾干领命而去。看来灵主对禁地之事太过重视,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么?他暗想。
这夜,凰儿依约来到玄鸾殿,南宣梧早等候多时。
“凰儿姑娘,在下新作了一首《凤凰曲》,还请凰儿姑娘指点一二!”南宣梧昂然一笑,不待凰儿回答,已奏起琴音。
凰儿有些不知所措,不懂南宣梧何意。《凤凰曲》?是为我而作么?凰儿想到这一层竟是有些面红,好在夜色之下看不清楚。
她不自然地立在花阴下,思量间闻得琴声悠然,没有缠mian悱恻,只有君子之谊。微微一怔,凰儿转而自嘲:自己竟是小人之心,太将他看轻了!当下凝神细听。
曲罢,凰儿动容:“南宣公子谬赞了!”
“你我二人知心相交,不要称呼得那样客气!”南宣梧淡然道。凰儿点头:“也好!即是君子之交,我便呼你南宣兄,如何?”
“甚好!”
“南宣兄,在下当年也作有一曲《凤凰歌》,还望南宣兄指点一二!”凰儿也不客气,径自来到琴前,将那日江边所作的歌曲弹唱出来。南宣梧欣喜不已,不曾想凰儿这曲比自己刚刚这曲更胜一筹!当下大为佩服。
二人相谈甚欢,不觉已是子时。凰儿忽然想起灵主,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