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殿
“今日就讲到这里,回去后将《孟子·告之篇》背下来,明日老夫会来检查,下课。”淳于太傅的这句话就像仙乐一样动听,熙越差点就冲上去给他献花了,终于下课了。
收拾好东西,熙越就朝院门口走去,袁非与齐铭在那儿等着。崇文殿听上去是一座宫殿,其实是由好几座宫殿组成,外面用围墙将其与其他宫殿隔开。所以,熙越出来后还要走一段距离才能到院门口。
“二殿下,请留步!”熙越突然被人叫住,本想回头,但听出说话人是谁后,假装没有听见,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走。
“站住!”见熙越像是没听见似地继续往前走,那人恼怒的喝道。
熙越仍不停步,继续走着,但拐了个方向,朝偏僻的角落走去。那人见他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一气之下挥掌将身边的树砍成两截,却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跟着他。
“四皇子,找熙越所为何事?”在一处没人的角落停下,熙越转身对追赶在身后的齐锋问道。
“你总是将旁人的话当作耳旁风的吗?明明听见我在叫你,为什么还要走开?”齐锋很生气,说话也不再顾及双方身份,直接以‘你’‘我’称呼对方和自己。
“熙越这不是在此等候了吗?”熙越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齐锋被他一脸无辜的表情弄的没了脾气,但一想到他那天扔下自己匆匆离去,火气又噌的冒了出来,“你上次为什么不等我把话说完就走了?我是长相太对不起观众,还是身上长了毒疮,你就那么急着逃开?”齐锋气急败坏的说道,情绪有些激动,连前世的现代语言都蹦出来了。
“……”熙越被他的话弄得一愣,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说出的话这么像前世的人?
“说话啊!”见他竟然在自己说话的时候走神,齐锋的气又不打一处来。
“熙越那天正好有事,所以先走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四殿下莫要见怪。”熙越见他真的恼了,也颇为烦恼该如何脱身,装模作样的打起了官腔。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承认你就是凤?”齐锋见他还是如此,感到有些无奈。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凤,凤也不是我,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信?”熙越就是不承认,前世的凤已经死了,虽然留有记忆,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这一世不会再是行尸走肉,离开皇宫后,自己还要策马江湖,好好的享受这一世安宁。
“既然你不承认,我会有办法让你承认的,你等着吧。”丢下这句话,齐锋掉头就走了。
“呼,总算是走了。”熙越看他离开,不禁呼了口气,这人还真是难缠呐!
“戏看够了,就出来吧!”熙越突然对着一株高大的松树说道。
果然,松树后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高大英俊的少年,“二殿下真是好手段,连南祁四皇子都勾搭上了,怪不得父王说您不简单呢!”
这少年正是安王赵昱的世子赵熙明,前些天因为在赵昱面前说,二皇子赵熙越不过是仗着他外祖父刘京云,没多大出息,结果被赵昱打了一耳光,因此对熙越怀恨在心,今天见他往这偏僻处走,就跟了过来,寻思着该怎么教训他。却见一个男子尾随其后,走近才知道是南祁的四皇子齐锋,听他们说话的内容有些奇怪,好像是在争论赵熙越是不是凤,赵熙越什么时候和南祁四皇子这么熟?后来齐锋负气而走,赵熙明还在想要怎么报复的时候,就听见赵熙越说了句:“戏看够了,就出来吧!”也没想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藏在那里,就从树后走出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
“啧啧,想不到,你这种姿色他也看得上,看来南祁皇子的品味真的不怎么样。”赵熙明斜着眼,将熙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道。
“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在这儿好好呆着吧,我要先走了。”熙越懒得跟他废话,要不是现在自己还在跟他老子合作,凭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就足以让自己把他给废了。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赵熙明伸手就去抓他,结果人没有抓到,自己倒跌了个狗吃屎,赵熙明恼羞成怒,也不管熙越是皇子,自己只是世子,一掌向他劈去,谁知自己还没碰到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好了,掩日,走吧,这种废柴不必去管他。”
“是”掩日见他嘴里不干净,早就想出来教训他了,刚才阁主差点就被他伤到(汗,只是你这么认为而已。),要不是阁主阻止,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
翌日,承德殿
南祈使者已经在北渊停留了半月之久,今日正是的日子,渊帝正为他们饯行.
“陛下,齐锋冒昧,有一事相求。”齐锋突然说道。
“哦?四皇子有何事相求?”渊帝好奇的问道。
“齐锋性喜书法,日前在宴会上有幸见识到贵国二殿下的书法,一时间惊为天人,希望能够学到二殿下的书法,所以齐锋恳请陛下允许二殿下随齐锋一起去承安。”
他这话说完下面就响起了一阵议论的声音。“这不是把我们北渊的皇子送去做质子吗?我北渊国力强大怎能受此屈辱?”“话不是这样说滴,据说啊,这二皇子除了会写一手字,什么都很一般,竞争皇位恐怕是没戏了,去了南祁就不一样了,不仅能提升我北渊在文坛方面的地位,还能减少其他皇子的压力,何乐而不为呢?”反对声音最大的自然是刘丞相,二皇子是自己将来的筹码,要是筹码没人,那还拿什么去争。
“哦?那皇儿以为如何?”
听齐锋这么说,熙越知道他这是谋划已久,要走的这天才提出来,不禁又对自己当初选择了书法而悔恨不已。
“越认为四殿下的提议不甚妥当。一是,熙越的书法比起北渊其他书法家实在是相差甚远,不值得四殿下学习;二是,熙越认为自己学识不够,希望还能多学一些;三是南祈人才济济,熙越恐怕失了北渊的颜面。”熙越这时还不忘戴上懦弱的面具。
“齐锋倒不这么认为,二皇子的书法是文大人都自愧不如的,相信足以教导齐锋,而且二殿下想要学习的话,南祈会是个不错的地方。”齐锋反驳道。
他这么说倒也合理,只是刘京云见他执意要将熙越带走,急忙说道:“四皇子将我北渊置于何处?北渊的皇子岂是你们能随便带走的?”
“丞相,您激动了。”安王站出来说道:“也认为四殿下的提议不甚妥当,二殿下自幼体弱多病,承安距京都路途遥远,恐怕身体承受不住,而且二殿下年纪还小,恐怕不宜远行。四殿下如要学习二殿下的书法的话…不如,将二殿下平日里练习书法的书帖带回去,也是一样的,这样也免了二殿下的舟车劳顿之苦。”
“嗯,安王所言极是,四皇子以为如何?”渊帝看完了他们的表演,便出来打圆场,不过也奇怪齐锋为什么一定要把赵熙越带走,且赵昱会帮赵熙越说话的原因也值得深究。
“安王所言甚是,齐锋也深以为然。”见渊帝也发话了,齐锋不得不将自己心里的想法按下,见熙越松了口气的样子,齐锋心里不禁一阵发苦。
这件事随着安王的出手而告一段落,南祈使者团则在礼部尚书组织的盛大欢送仪式中远离人们的视线。
“殿下,您怎么了?”见熙越脸色不太好的从承德殿出来,袁非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齐铭也疑惑,殿下从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今日在承德殿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回去吧。”
秋素殿,夜晚
“听风阁怎么样了?”
“大总管已经将听风阁从凤阁分离出来,主事人由新任的掩日担任,一切都在按着您的计划进行着。”掩日恭敬的回答道。
“哦?新任的掩日?”熙越感兴趣的问道,“那你呢?”
“属下就是您的影子,您在哪儿,属下就在哪儿。”掩日并没有因为失去了凤阁的职位而心有不满,反而因为能呆在阁主身边而高兴。
“你怎么就这么点儿出息,做我的影子有什么可高兴的?”熙越将他喜形于色的样子,不禁笑骂道。
“呵呵,阁主于我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能在您身边,属下打心眼儿里高兴。”掩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呵呵的说道。
“我该怎么说你呢?好了,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既然掩日已经有人顶上的,你就用原来的名字吧。”熙越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
“萧翎遵命!”
“在那儿,快!别让他跑了……”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属下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萧翎就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