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与剑and第二章 彼人非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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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心与剑

  “哇哇”的婴儿啼哭在滚滚浓烟的火场中显得特别刺耳。被废弃了不知多久的大楼,本身就已经残破的剥落了墙皮,甚至还有些地方支出了钢筋。那是很明显的危房,加上旺盛燃烧的火势,更显得摇摇欲坠。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不必担心火势太大烧毁了房子,造成什么损失。或者说,其实刚刚买下房子所在地的公司还巴不得房子被烧毁了,那样一边能拿到赔偿金,一边还可以省去了拆房子的钱。

  警车与消防车早已将燃着烈焰的大楼团团包围,似乎已经准备就绪了,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连持着喇叭的警察署长都一脸凝重的望着火海,闭紧了嘴巴不言不语。

  所有人,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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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乖,不哭。”尝试着在怀里颠了颠,轻轻的细语温柔的安抚着包裹着襁褓被浓烟呛得有些咳的小婴儿。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是这个美国城市少见的黑色直发,脸上绽放着母性的微笑。婴儿居然有所感知似的,真的不再哭泣,皱巴巴的小脸上张了张嘴,打了一个小小却可爱的呵欠,还带着奶香。

  女人颇为欣慰的笑着,听话的孩子真的让人省心啊。她腋下的枪套里插着枪,虽然穿着普通的休闲服,但警徽还是别在了领子上。半垂着的左臂被血染红了,皮夹克外套上开了一个孔洞,血仍在从孔洞里流着。

  “差不多该结束了,警官小姐。”对面的浓烟中走出来一个丑陋的身形。头上弯弯的角向前伸展着,眼睛凸鼓,下颚突出,就像一个未进化好的猿人。尤其恐怖的是右脸颊的一道伤痕,狰狞扭曲,直接到嘴角。以致于当他开口说话时,感觉他的右半边脸都是嘴的一部分,“多得你的帮助,连一起瓜分的人都没了,正好让我独吞。”黄色的獠牙支在外面,青蓝色的皮肤包裹着粗壮的肌肉,在身上隆起一个个小丘。那两只脚却是马蹄,弯曲着连结在属于人类的腿上。

  “啊,差不多该结束了。”女人撩起了挡住眼睛的头发,那双瞳眸并非如同头发的黑,而是一种特异的紫色,比黑色更显得黯沉,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这孩子哭累了,也该送到她妈妈那里去了。”

  “哼哼,还是来填饱我的肚子吧!婴儿与女人,都是人间美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恶魔垂涎三尺的舔着嘴唇,仿佛已经尝到了滋味,回味无穷。

  女人却不再说话,只是把婴儿交在左手,受伤的手臂在托上重量之后有些勉强,整条手臂都使不上力,松松的半垂着,尽量抱住婴儿。她咋了一下舌,嘀咕着“速战速决吧”,右手按在了心口的位置。

  暗紫色的光从女人的胸口泛出来,渐渐强盛,光芒透过那只手泛滥到女人的全身,却映照得那张脸惨淡青白。

  对面的恶魔有些呆滞,被眼前的情景吓到,半天难以反应。冷汗沿着裂开的疤痕流下来,虽然没有哭泣,却比哭泣更难看。超越了能够叫出口的恐惧,被钉在了原地一样。

  “你,你是……”语言是在隔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才找到的。虽然其实时间并不长,但在恶魔此时的感觉中,那是漫长的百年千年一般。他畏惧了,胆战心惊。

  女人没有理会恶魔,她的心口光芒万丈,仿佛从那里折射了地狱的情景,将宝座上的大君呼唤到了人间。阴惨而华贵的光昭示着一种能力,以及一种身份。

  “地狱的君主,统辖魔鬼的帝王路西法啊,您交给我的力量我妥善保存。此时,我要使用您的力量,做您吩咐之事,请将它赐予我!”

  随着女人祈祷式的咒语,一柄剑被从她的心口抽了出来。剑柄上的雕刻是一颗心脏,鲜红的,血脉虬结突出,仍在跳动着的心脏。羊形人面的头威视众生,像在嘲笑人类的渺小与上帝的自大。两只羊角组成了护手的部分,那是比眼前的恶魔的角更刚硬蟠曲的最高等的魔鬼才有的角。雪亮的剑身映照出女人的脸,上面的表情冷酷森寒,垂着的眼睛里没有感情,只有漠然的承诺。

  恶魔恐惧了,想要吃食美味的心思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转身逃跑,仍恨着自己能力有限,无法即时逃越到海角天涯,即使那双马蹄已经让他的速度超过风。

  确实太慢了,恶魔逃跑的速度。就在他将要从窗户跃出大楼的一瞬,剑芒闪耀,恶魔的身体被斩成了两截,跌落在地上。那双眼睛仍突鼓着无法闭合,绝望还残留在其中,悔恨却再也来不及。

  不一会,两截的恶魔身体化成了一道惨绿色的光钻进了女人的剑里,消失了踪影。

  女人倒提着剑,左手臂里的婴儿危险的滑了一半,堪堪没有掉落。女人半蹲下身子,借着腿的力量将婴儿推回到原来的位置。她一脸为难的看了看手中的剑,那颗山羊头根本就是在嘲笑她,翘着嘴巴挑衅。不情不愿的皱紧了眉头,女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很像是要把山羊头给揪下来。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良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剑插向自己的心口,像将剑拔出来时那样。

  暗紫色的光芒重新又覆盖了女人,那柄剑像收入鞘中一样回归了女人的胸腔之内,一点点的被插进去,随着光芒的缩减而渐渐消失了踪迹。女人的脸却苍白得痛苦,冷汗从她的额头滴到地上。半跪着支撑的身体被剧痛攫取了,几乎是俯伏着要埋到地里去。过了许久她才有力气站起身,遥遥晃晃的向楼外走。

  火焰吞噬了她与恶魔战斗的地方,怀里的婴儿又哭了。

  “真是,我干嘛选了这么一种惨烈的获取力量的方式啊!”越过了浓烟火墙,走到蓝天之下,仰头望着晴朗无云的碧洗蓝天,女人低语自嘲。

  欢呼声传来,消防车与消防队员第一时间行动,按捺了许久的他们终于可以大显身手,水龙被开到了最强,喷洒在火炬一般的大楼之上。

  警察们也围了上来,有的接过婴儿,有的绕着女人兴奋的团团转。连警察署长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紧攥着喇叭的手松弛了,才感觉掌心湿漉漉的疼。

  “队长,莫队长,你又立功啦!”年轻的小警察高兴得仿佛立功的是他自己一样。

  莫有涯,美国某市警署刑侦三队队长。但另一重隐藏身份则是承袭了魔王路西法的力量,专门制裁违背魔鬼律法的恶魔的剑之裁决者。

  第二章彼人非彼人

  “队长,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逃跑,一定要看医生!”坚定的气势似乎颇有几分男子气概。但其实是崇拜莫有涯到一塌糊涂程度的新丁刑警尼古.塞姆斯。他“押”着莫有涯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等着排号,“署长可是吩咐下来了,今天不看着你包扎伤口就不能放你走!”仰仗着有上头的命令,尼古显出了小小的得意。随即却是叹息,“真是的,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以不好好爱惜自己呢?你可是我们所有警员众望所归的偶像啊!”

  这种说法其实是过于夸张了的。虽然莫有涯的能力没得说,但破案率其实相对来说反而并不如另外的几位队长。很多案子在她手里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既没有证据也抓不到案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莫有涯总不能在报告里写上“恶魔作案,最终肃清”这样的文字。在崇尚科学的现代社会,就算是所谓的基督徒大概也没有多少是真的相信还有恶魔和上帝这种东西的了。何况,人类知道的还是越少越好,这是无论魔鬼还是天使都有了共识的事情。

  但对于尼古的话,莫有涯也只能苦笑,这个新丁手下有些热心过火了,反而让人为他的将来担心。好奇心是人类最大的弱点,也常常是致命因素,尤其是狂热崇拜之下的探究一切的心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当可怕的。

  有涯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么,对于她来说其实也不算重。为了保护怀里的婴儿被枪打中了,子弹钻进了胳膊。对于剑之裁决者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普通的人类警察来说就未免是需要多加注意的问题了。之所以会来医院,不过是为了让尼古和署长安心而已,不忍拂逆了他们的好意。

  然而,如果莫有涯知道会在医院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的话,她一定无论如何也不肯来的。

  “莫有涯。”终于叫到了她的名字,尼古匆忙的应着把她拉进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只有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无边眼镜的男人低着头写着什么,手中的钢笔“唰唰”的划着纸面。有风从窗外吹进来,撩起了医生的头发,把那丛深沉的褐色荡漾到颊边。那张脸是白色的,也许是因为常在室内工作的关系,但却不是健康的白皙,而是带着暗淡的感觉。于是整个人显出了一种无形的漠然严峻。衬着深刻得刀削出来一般的五官,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莫有涯望着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捏碎,粗粝的掌纹在碎了的心脏上面揉搓,恨不得把最后那一层薄薄的皮也磨破撕烂一般。那是比将剑收回胸口的时候还要痛上百倍千倍的感觉。她紧紧屏抑着呼吸,几乎断绝了所有能够维持生命的氧气,让自己彻底倒闭在医院的地板上,用尽了力气才勉强遏制住自己,站在了原地。

  只是,如果没有尼古的话,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坐在为病人准备的椅子上。脑子里都是白茫茫的迷雾,迷雾中隐隐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姓名。”医生连眼睛也没抬一下,一脸的平静,公事公办的例行询问。

  莫有涯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现在的她也说不出话来。

  “莫有涯。”尼古连忙回答,“亚裔。”

  “性别。”

  “女。”

  “年龄。”

  “28岁。”

  填完了基本资料,身为医生的人才抬起脸,看着勉强脸色煞白的患者。

  他有一张称得上英俊的连,轮廓深刻,犹如古希腊的雕刻,大理石般的硬。即使没有锁着眉头,也给人一种沉默深凝的感觉。那种无事莫扰的严肃气质其实并非是冷,而是威严傲慢。很难想象,一个普通的医生也可以有这种王者般的气场。甚至比那些在电视上常见的王子们还要更加高贵傲然。

  “什么病?”医生冷淡的问。他的眼睛已经看见了干涸了血迹的皮外套和袖子上的洞。

  “枪伤。”尼古仍在代替莫有涯回答。像是怕医生误会,又加了一句,“我们是警察。”

  “伤口呢?”医生对尼古的话无动于衷,似乎无论是警察还是罪犯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一样。

  莫有涯紧咬着牙根,动作粗鲁的开始脱衣服。外套被暴躁的主人甩在地上,露出腋下的枪和胳膊上的伤。子弹还留在里面,伤口却不再流血,小小的圆洞结着黑褐色的硬块,血肉模糊。

  医生淡漠的扫了有涯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对这个女警官的粗暴颇为不满。察看了一下伤口,头上戴着小小的强光手电,镊子轻轻的翻着伤口,还探进去捅了捅,寻找子弹的位置。医生注意到患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灼灼的目光盯视着自己,像要扒皮拆骨一般。

  “没有伤到筋骨,子弹取出来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医生并没有被那样的目光所影响,仍是一副漠然的表情,“手术室比较紧张,直接在这里做可以吧?”

  “可以。”莫有涯说出了自见到医生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低沉沙哑,几乎卡在喉咙里。

  医生点头,开始去消毒区准备。

  “尼古,你出去。”有涯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沉声吩咐。

  “啊?可是……”尼古有些为难。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他的队长。他很担心,莫有涯的脸色太差了,让他怀疑是不是真的像那个医生说的一样不要紧呢?何况署长对他千万交代,不能让队长中途溜走。

  “出去吧,我没事。”莫有涯对着尼古温和的笑了,那双黑眼睛里有着和蔼的光。

  “嗯。”面对这样的笑容,尼古也只能点头,何况,已经坐在医生办公室了,队长也不可能再逃跑了吧。

  门开了又关,室内只剩下莫有涯与医生两个人。

  “你打算玩什么游戏?”莫有涯绽放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和煦的春风变魔术一般吹拂过那张脸。

  “嗯?”医生的动作停顿下来,转身看着莫有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手中还拿着盛放着消毒棉签的铁皮盒子。

  有涯怔住了,不敢想象的望着医生,眉头渐渐蹙在一起,锁成一个深结:“你在说什么?怎么会这样说?你,我已经……”后面的话断断续续,声音里甚至有了担心失去的恐惧与泫然欲泣的感觉。那样一个倔强强硬的人,现在居然是这幅样子。

  医生皱紧了眉,那两道上挑的剑眉因为这个动作几乎插到了双鬓里去:“我想,警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也不懂你在说什么。”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他对这个女警官确实有着不解,对于他来说那仅仅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普通的患者。但不知为何,却似乎还有种熟悉的感觉,就仿佛在千百年以前,如果有前世的话,也许是前世,曾与她十分熟识。然而那都是假象,医生用科学的角度来分析,因为前世是不可能的,千百年前更是不可能的。

  莫有涯愕然,紧盯着那双深绿色的眼睛,里面确实没有她熟悉的神采,也没有她熟悉的光芒。那双眼睛看着她,如同看着全然陌生的人一样。

  真的?错了?莫有涯渐渐颓然的垂下头,眼眸闪动,却极力掩饰。不,就算是他化成飞灰自己也是认得的,绝对没可能认错人。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确定的是,这个他是肯定不认识他的。以他的性情和高傲,没有必要装出陌生的样子来。

  “抱歉。”莫有涯理不清自己的心绪,只能捡起地上的外套,准备离开。事件需要整理,调查更是不可避免,甚至还要联系那个喜欢在各地巡游的家伙,问问她是否知道什么。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医生?”莫有涯嘲弄的撇嘴,心里乱麻一样,绞痛与闷痛相互伴随着,怎么也不肯离开。究竟希望他怎样呢?是记得还是忘记?记得又怎样?忘记又怎样?

  “你的伤。”医生指着女警官的左臂,“还没有处理。”暴力女也好,认错人也好,身为医生的职责总是不能忘记的。

  有涯难得的乖顺,坐回椅子上,任由医生摆弄那条胳膊。只是她拒绝了麻醉“我对那东西过敏”是她的说辞。事实上不应该算是过敏,只不过她现在的体质确实承受不来,容易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和负担。哪怕疼痛都比麻药对她来说好受得多。

  医生也就没有坚持,自顾的做着手术。尽管感受到被做手术的身体的颤抖,却没有听到任何呼痛的声音。耳畔的呼吸悠长缓慢,那是强行压抑的结果。

  医生对这个女警官确实的产生了一点兴趣,这些行为都不是一般的病人会有的。他有些奇怪,辨不明对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请问,医生,您的名字。”有涯的左臂缠着雪白的绷带,整齐严密,如同那个医生给人的感觉。她的手握在门把上,却没有立刻拧开。

  “泰瑞尔。阿撒斯.泰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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