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完更显不可一世,语气里的嚣张丝毫不假掩饰,看像仗着索府的权势狐假虎威惯了,典型的老虎不在猴子称王的那种人!
见他认了真是索额图府上的,孝珠不由微挑了下眉,猜想这家伙不是车祸撞傻了,就是胆养得太肥了没地场使!竟敢在姑奶*上动土!
这可是真的姑奶奶,准确的说应该是堂姑奶奶。孝珠的这位额娘正是出自与索额图同支的正黄旗赫舍里氏。四大辅臣之首的索尼那是她祖父,康熙帝已故的孝诚仁皇后那是她堂姐,她的阿玛在家排行第六,世袭一等公法保,索额图则是她二伯,还有那个扬名京城的话题人物陶瑞也是这家的,乃索额图嫡孙。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夜路走多了终于遇到鬼,嚣张嚣到正经子姑奶*上,估计他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这时候孝珠已没什么可担心的,自是乐得看人笑话。
“车架里坐得谁人?叫他过来见我!”赫舍里氏也心中有数,料想可能是二伯家哪个不知进取的纨绔,大白天的不务正业,放任随从当街祸乱呢!
这事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没必要把事情闹大,让外人看了笑话去。想说跟自家堂侄子碰个面,事情就能解决了,多么简单的一件事。谁知她遇上的是个愣头随从,当真以为京城里除了索府没有其他可让他怕的啦!
“大胆,主子的名字也是你打听的,快快老实点,交些赔偿金出来,爷和我们爷看在你们一车女眷的份上,不会太过为难!”呵呵,这家伙蹬鼻子就上脸,看来是没一点脑子,没见人家根本不怕你,你的威胁根本不起丁点作用?
头回被个下人驳面子,赫舍里氏脸色瞬间沉下来,眯起的双眼瞳孔骤然收缩一下,显示着她在生气。
赫舍里氏今天下午本来心情不好,想着早点回府,奈何路上遇上车祸,看在是自家人的份上不欲纠缠,奈何遇上个不懂事的随从,纠缠上来没完没了。看来守孝这三年亲戚间的关系是都远了,这是哪来的随侍,还是少爷身边的,连自家堂姑奶奶都认不出来。
这时候赫舍里氏心里也怨那搁车里坐着的二伯家小辈,自己跟他的随从说了好些个话,听声音也该认出来了,却愣是不见有人出来见礼,难道换了随从认不得主子,自家侄子也不认得姑姑?
场面不由有些僵。赫舍里氏认为断断没有让长辈去见小辈的理儿,况且刚才还撞了头,仪容也不端庄。
正僵着呢,从那索府车架里传出一丝放荡的男声,“女~眷?哪里来的女、女眷?快给小爷看看,小爷还~还赏你!嗝!”说这话时语音里含含糊糊,像是喝了一口水却没咽下去,尾音中还打了个酒嗝,看来这车厢里的人不甚清醒。
孝珠这回满脸不屑,什么人能在自己都醉醺醺地意识不清时还惦记着女眷女眷的?偏偏前边那么多对话听不到,提到女眷倒像是清醒些了?心里立刻带了些鄙视。
索绰罗府驾车的小厮则是满脸惊恐,瞪大眼睛神情糟糕地望望索府少爷的车架,又小心翼翼地瞅瞅自家奶奶的车架,忙收敛心神垂头做蜡像状,心里头有些个泛苦。他怎么这么倒霉,只是驾车送奶奶小姐们出个府也能碰上自家奶奶被娘家子侄调戏的场面?他是不是太也倒霉?
想起前次上街李大神儿给他的批语“福星高照,吉事欲来”,不由暗暗恼恨,吉事欲来?欲来个P啊,他都要大祸临头了,好兆头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还骗了他整整20文的喜钱!果然如账房先生说的,江湖术士信不得,信不得啊!
他打算着装聋子听不见、装瞎子看不见,可人家不给他机会。他刚垂下头一会儿,亲家少爷的车门帘就刷得一下掀开了,只见亲家少爷迷瞪着眼,摇摇晃晃地下得车来,跌跌撞撞的就奔着自家奶奶车架去了。
这下可吓坏了赶车的小喜子,顾不得继续装蜡像,忙迎上去拦着。这家伙可不得了,真要让这亲家少爷过来了,他看他以后都不用在再索绰罗府里待着了!刚刚好拦住了,小喜子不由松了口气。
赫舍里氏这会儿正透着马车窗帘的缝隙看着,心里不由又是惊又是怒,看着侄子虽是被小喜子拦住了,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推挤着往车厢边蹭,眼看着侄子的随从也要帮手,忙气沉丹田的喊出声来:“马尔扎,住手!”
“住手!”
同时喊出声的是两骑骑着黄骠马奔驰过来的少年,清亮的声音一点没被奔驰的速度破坏,远远的穿透过来。
待到近前,两人同时下马,动作利落中不失优雅。一个从小喜子手里拽起因酒精致使骨头瘫软,整个人如同一条鼻涕虫一样的赫舍里氏的侄子。一个礼貌的上前对着赫舍里氏的车架拱了拱手,“家弟失礼了,望福晋勿怪,”眼角余光瞟见一辆马车还翻着,里面的嬷嬷丫鬟揉头揉腿的站了一地,于是又问“请问府上尊驾哪里,稍后陶瑞将送上赔礼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