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眼光在丫头堆里睃视,二十来个小丫头看着机灵的没几个,胜在大多老实本分。想府里多少丫鬟小厮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自然深谙其中标准。
做下人的最重要忠心,机灵、聪明都是附带条件,有则完美,无亦不妨碍,至于没见过世面,那是后天所处环境培养而成,更不用太过担心。
赫舍里氏看过一圈,从中点出两个年纪最小看、样子才不过五岁的小丫头,让晋人婆带回去,意思是剩下的就留下来。
这下,没把晋人婆高兴坏了。原本还担心赫舍里氏看不上呢,刚点的两个小丫鬟,她还以为是只留下的,赶紧搜肠刮肚的准备了一肚子推销的话,没用上!她还好一阵结舌!不过,这样的没用上她可从来不可惜,最好再能多来两次就更美好了。心里则盘算着明天另一幢买卖,心情舒畅时自信心大大提升,也不怯弱于对方可是公爵府的势力了。
晋人婆小小的YY一下子倒也没忘赫舍里氏这边的交接。带着嘴角就差咧到后脑勺的乐陶陶表情,一把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张来,貌似传说中的卖身契来着,然后生怕赫舍里氏反悔般,迫不及待就要往人手里塞。
才迈了一步,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缩回了步子,露出讪讪然的表情,口里制着欠:“老婆子造次了,忘福晋包涵,包涵。”
赫舍里氏有些寒了脸板板地坐在椅子里,虽没甚好脸色倒也没说什么。想来也是,交接丫鬟的事物怎可能劳动奶奶自己亲自动手,没得让旁人笑话。
晋人婆讪讪也就是一时间,想她成天做买卖的哪个不是早磨厚了皮脸,自个儿话一说完就丢下的那点子讪然,转而推销起她家男童。直把人夸得个天上有地下无,王孙公子成名路上侍从的不二人选,好似不用她家男童,人家王孙公子就不得出息似地,那是个好话堆得连孝珠都直翻眼皮子听不下去了。
赫舍里氏也不耐烦了,反正人都谈妥了,价钱也照着之前的来,没什么别的需要操心,就挥挥手招呼身后的以春带了人婆子跟年纪过小的两个丫头去账房里办交接。
以春麻利儿地领命引着人婆子她们出去,免得赫舍里氏不耐烦。虽然晋人婆还一副我没说完的表情,到底也知道自己多话不招人待见了,虽是遗憾,却不敢多言了,赶紧的跟了人下去。
留下那些初入索绰罗府没见过世面的一十八个丫头,茫然地不知所措,有些胆子小的更是精神紧张的垂头直搓衣裳边角。
赫舍里氏处理一上午府务,这会儿明显有些累了,看着这些预备役丫鬟们,思量着哪些拨给孝珠,哪几个自己留着,剩下的指派点什么。边觉着得赶紧分配了,自己才好倒出功夫歇会子。
思量会儿子,赫舍里氏抬手,点了十个丫鬟给孝珠,匆匆间也没记住名字,倒是孝珠开始看中的那五个都在里边,比较意外的是,那个模样出挑的也在这十人之列里。
孝珠虽然搞不明白赫舍里氏的意思,却也没说什么,默认了赫舍里氏的安排,想着相处段时间看看再说。
孝珠屋里拨过去的十个,赫舍里氏没安排职司,亦没明说份例,看来是允她自定了的。不过孝珠却是明白,不是赫舍里氏放心自己能力,而是,反正她房里有那付嬷嬷坐镇,她自己倒能省心。
赫舍里氏自己屋里只留了两个,剩下六个全交给了桃院里管着丫鬟职司的媳妇子德胜家的安排。
人事安排妥当,赫舍里氏放松的倦意袭来,无声地用手帕捂嘴打了个哈欠,孝珠自觉请示告退,得到应允,率了刚指派给自己的十个丫头,一路浩浩荡荡地回到东厢。
东厢离,孝珠屋里的付嬷嬷早得了信儿的站在院里迎接,见孝珠一行回来,忙把孝珠让进屋里吩咐冬香奉了茶上来。
待孝珠坐定,才站在一边冷眼打量起这些姑娘房里的新鲜人来。
······模样倒是挑不出什么来,付嬷嬷挨个打量过来,视线突然一顿,落在那出挑的丫头身上,上上下下好一通看,那丫头竟然纹丝不动,一副大大方方任你看的架势,倒叫付嬷嬷深思起来,也引起了孝珠的注意。
付嬷嬷不过思量了一会,又瞅瞅她不着痕迹地露出了然一笑,让孝珠眼尖给看见了,却是一头雾水,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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