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珠目视着春芽跑走的方向一会儿,转过身不去在意。非是她还在恼恨,原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既然那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就应该做好负担相应的后果准备。
钮祜禄氏不是好相与的人,尽管春芽之前做足了姿态,孝珠亦不相信春芽能在她手里讨得了好!
也许,这也是自己轻易放她离开的原因吧!
······摇摇头,孝珠自己笑话自己,她想这些做什么,总归已经不是我桃院的人了,尽瞎操心。
孝珠本打算往赫舍里氏处看看,后一算算时间,大概来贺喜凑热闹的奴仆家丁刚散去不一会儿,弄不好她正歇着呢,遂改变主意不去打扰,抬了脚往自个屋子里去。
谁料刚走了一半不到,门房处一小厮打扮的侍从跟后边撵了上来。
秋香走路拐弯的时候注意到有人跟上来,忙小声提醒下孝珠,“姑娘!”
孝珠闻言回过头来,正看见那门房的侍从三步并两步跑到来,在她们身前站定的时候,单薄的胸口还因喘着粗气的上下起伏。
待他气息平稳了些,孝珠以目光示意他说话,那人忙立正站好,双手往前一支,递过来一封熏了说不出是什么香的信筏出来,孝珠接过信筏打开来看,吭吭笑出声来。
原来,雅静那丫头这两天在家闲得发慌,今天终于耐不住寂寞,巴巴地来找了孝珠联络感情来了。
孝珠打开的这张信筏,纸上的字迹清秀隽永,能看出来于书法一途上,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只书写的内容过于非主流,与清秀的字迹两相一对比,显得不那么正经起来,故而引逗人笑。
孝珠粗粗将信的内容浏览一遍,抬起头来时,已是眉眼弯弯,笑意满盈。好不容易忍住笑意,赶紧让那来传信的侍从回去把人给带进来。
后来想想怕那侍从不妥当,干脆派了秋香去随了侍从一起赶到大门处接人。
秋香到大门的时候,就见到惜月跟另三个没见过的丫头伴着雅静,正无比端庄地站着索绰罗府大门处的石狮子旁候着。
少不得上前一番见礼,秋香才引着雅静一行进府。
雅静由秋香引着到达孝珠闺房的时候,孝珠正搁屋里亲自动手泡了壶茶放在红木雕花的圆桌子上。
这还是雅静头一次进来孝珠的闺房。索绰罗府她虽来过多回,但头几次都是跟孝珠相约了出去,真正进府来玩却是第一次了。
不得不说,孝珠这丫头还真是与别个不同。一迈进孝珠闺房,雅静的脑海里不由赞叹着闪过这么一句话。
每个屋子里最大件显眼的莫过于床具了,孝珠的闺房亦不例外。只不过,当拔步床面世并逐渐盛行以来,架子床明显就不够看了,古代闺秀小姐,只要置办得起,大多就是用它。
因此,当雅静见孝珠房里横着的是件架子床后,第一反应竟是孝珠不受重视。
不过,在扫过其一套配饰过后,则完全改变了想法。
孝珠的架子床是普通的黄花梨雕花卉的式样,除了用料贵些,别个基本不打眼。这样普通的架子床,架上垂搭着的竟然是成片成片的紫色纺纱幔帐,且还不只一片,而是呈多片层叠的罗列下来,颜色也不一,是由同一色系由浅到深的过渡颜色组成。
半透明的纺纱朦朦胧胧不规则的垂下,由两边各一个银质的盘花幔勾松松地勾到两边,呈现一种无法言说的慵懒随意风味。
雅静看着就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嚅哆着嘴唇动了动,竟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样的舒服,只用手指伸出食指指着,“这······,这······,”个不停。
只有木架子配合轻纱幔帐,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孝珠见状就噗嗤一笑,雅静的反应她能理解。
她的房间里融合了不少现代装饰因素,就像那架架子床,亦不是普便意义上的样子,没有繁复的雕刻,而是现代极简的一个床面外带四角的圆木架子而已,要说不同,也只那圆木上细细地刻着花卉,这也是她能找到的最简单的一种了。
要搁纯古代人心理,这样轻便的东西看起来既不庄重亦不美观,根本瞧不上眼,谁想让孝珠随意搭上几片轻纱幔子一整,整体的感觉立马升了不知几个档次,更突出了小女儿家轻盈烂漫的心思······
由此,也可以理解这超出常规的装饰方法跟强烈的视觉冲击带给雅静这实实在在的小古董女儿的震撼了!
上前拉了仍站着苦想词语来形容的雅静坐下,拿过与茶壶配套的龙泉粉青釉的茶杯,在杯底放入一朵洁白的贡菊,再倒入提前冲泡好的乌龙茶,一股芬芳的茶香立马弥漫空气中,缭绕着引人品茗。
终于把雅静的视线吸引回来。
只是,看看光泽亮洁的黑红色红木方桌上,在桌面的三分之一处,横着一条大约三十厘米宽白底墨蓝的花卉刺绣桌搭,桌搭的四周还用正红色的棉布跑了边,别提与桌子多么相映了。
更别提这白底的桌搭子上,放着个长宽各二十厘米的正方形藤框。要搁平时,这样的藤框满院子满大街都是,都是下人们老百姓用来运输瓜果的劣质品,绝不打眼,只是缩小了几号再刷上白漆放置在屋里的桌子上,怎么就透着股清新文雅的意味来?
孝珠屋里神奇古怪的装饰彻底抓住了雅静的心思,顾不上跟孝珠讲话,雅静好奇地坐在凳子上左顾右盼,总能找到一些平日不惹眼的小物件,在这里化腐朽为神奇的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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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睡饱了起来,有力气好好更新了,这是补上的第一更,下午在补昨天的一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