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神医都说你没事,快别装了。”梓鑫却是不信他了。
孝珠也没在意,想到老神医似乎没收取诊钱,忙吩咐瑾儿追了去。
函墨倒是个忠心主子的,扑过去拦着梓鑫,“神医还说我们少爷磕了碰了呢!”意思那也大小是个伤了。
孝珠回头见索义皱眉咧嘴的表情不似做假,牵开梓鑫的手,让函墨掀他主子的衣襟看看。
一看,却惊呼一声,红了眼眶,“少爷,少爷胸口青了好大一块。。。。。。”
说完,生气的眼神对准梓鑫,仿佛那完全是他两巴掌造成的。
孝珠到底是姑娘家,没敢同哥哥们一样伸头去看,却也从两人的表情中看出,青的面积貌似不小,心里不由得有些内疚,好歹起因是为了救她。
于是,忙嘱咐秋香取些四知堂的红花油来。
还没待秋香出去,门口踢踢踏踏略显杂乱的脚步声越靠越近,由声音的势头来判断,来人貌似不少。
一会儿,芷兰院正房的门帘子刷地一声被人由外打开,秋香就先退到门侧边站着,垂了头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赫舍里氏就扶着帘子微一低头,进得屋来。身后鱼贯几个贴身丫鬟,伴着几个媳妇子。
赫舍里氏微沉着脸,平日里总流露着丝丝精明的双眸染上揾色,饱满的脸盘边缘的线条亦绷得紧紧的。
饶是孝珠心里年纪不小,仍不由自主生出些畏缩来。
赫舍里氏踏进了屋子,严肃的脸上生出愠色,视线环视一周,略在孝珠出停上一停,吓得孝珠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小心起来。
孝珠以为折磨人的惩罚就要开始了,赫舍里氏却没搭理她,迈步走到索义仰躺的床榻边,面露担忧。
“可是哪里伤得疼了,郎中有没有来过?”
赫舍里氏倾身探看索义的情势,正瞧见他那副惨白着脸龇牙咧嘴的模样,一时更放不下心来。
“请过了,郎中说是无事!”
这时候孝珠是不敢往枪口上撞的,见梓轩看她,忙使了个眼色要他回答。
“无事,无事怎会这样严重?休要拿话哄我,莫以为说得轻些就能躲过责罚!”赫舍里氏没听见街坊神医的论断,只看了索义的表情衡量程度,压根不信梓轩讲话。
梓轩苦笑无法,幸亏索义没装哑巴,澄清的话还是由他说来,容易让赫舍里氏取信。
“兰姨,梓轩说的没有不实之处,确是如此,侄儿伤势并不严重。”
好不容易压下梓鑫带给他的疼痛,索义亦明白赫舍里氏的担心,不无好心地解释一番。
赫舍里氏却是仍有怀疑,目光一直落在索义略显苍白的脸上。
索义明白了症结,不由指指胸口,再次开口:“这里,撞出一块青来,梓鑫刚‘不小心’碰了两下,疼得厉害!”说者,是一脸无辜。
他也不是白给的,特意在这时候提了提此事,报复的心理自不用提,说不定还能祸水东引,嘿!(某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落,某义非常邪恶地呲了下牙,咧了下嘴)
梓鑫就在旁边,自索义起了话头,便有一股称之为直觉的飘渺东西,让他暗地里心生警觉,果真是没有好事的。
赫舍里氏头一偏,即甩过来责怪地眼神。
梓鑫心里苦笑现世报的同时,孝珠略略松口气。
额娘总算转移了些注意力。
赫舍里氏偏过一眼,又将目光调整回来,温言软语道,“若是如此,兰姨就放心了,半大孩子,可别整出什么病根、后患才好,兰姨待会儿找个丫鬟给你好生擦擦药油,你年轻底子在,多半用不了几天就能好利索了。”
说着,下颌一点,对准新来的一小丫头,吩咐她几句去哪拿什么药回来。
待吩咐完了,又转回来,“好生躺着,兰姨待会儿派人往你额娘那里抱个信,什么都不肖你上心。”
“好好养伤!”
赫舍里氏只顾着跟索义说来说去,孝珠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松落下来。
。。。。。。“要不,干脆在兰姨府里养着,养好了再回去也是一样!”
俩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居然牵扯到了夜宿问题。
孝珠倒是无所谓的,人家伤了还折腾来折腾去的,想想都替他遭罪。
“不用了,兰姨,不打扰您了,我怕额娘惦记着。”索义偷偷瞅瞅孝珠的脸上。。。。。。没有表情,心里知道自己在孝珠那儿本就没存上好感,怕不受人待见,于是坚决推辞了。
赫舍里氏估摸着觉着没法同自己的手帕交交代,一心挽留人家在府里休养,不由开出条件,“你这么着回去,兰姨心里过意不去,不若,兰姨安排梓轩孝珠他们几个轮流来陪你,你回了府里也是躺着将养,只是家里只得你一个孩子,自己躺着也没人陪伴,同样无聊的紧,怎么样?”
索义有些意动了,仔细看的话,黝黑的眼珠子此时正放射着如同星星般的晶晶亮光,一时,没了反应。
索义不说话,赫舍里氏就当他答应了,自顾自安排其索义的起居生活来,完全不顾孝珠几个突然变难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