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义到底是住了下来,孝珠几个没有阻拦的余地,只好随了他去。
让多看看索义,孝珠倒也不算冤枉,本就是题中应有之意,想开了关节,孝珠亦不含糊,每天请完安后,上课之前,总能来芷兰院待个半时辰左右,男孩子讲点有意思的话题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那天之后赫舍里氏终是不放心,又安排个郎中过府诊断。结果花费了好长功夫,郎中上下忙呼,最后得出跟前一位差不多的诊断,孝珠于是有些相信人家街坊神医的称号了。
待晚一些,瑾儿寻完街坊神医回来,跟孝珠禀报。说是她好容易追上去人影,但人家没要诊费,孝珠便问为什么没要,瑾儿便形容起那人古古怪怪的脾气,那人明明邋遢的紧,胡子都打结了乱成一团,结果非要装作仙风道骨,对于她送的诊费爱答不理不说,也不开口说要是不要,让她都没法交代过来。
孝珠听完不由想象着瑾儿在一大街上追着一位胡子打结,模样邋遢的老先生来回奔走的情景来,终是没能忍住,觉得有意思笑了几下。
想那看一眼就判定的诊断能力,孝珠还是有些敬畏的,于是嘱咐几个下人不得随意乱传老神医的闲话,却是顾忌人多嘴杂的再编排出啥远离事实、脱离轨迹的胡话来,再传到人家耳朵里去。
毕竟,谁活一辈子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指不定哪天还得用上人家,别把关系给整僵了。
孝珠已经认定,人是神医来的,当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诊费人既然不收,那就送些个点心药材的谢礼总不为过,自家总不能失了礼数。
只是这方面她却出面不得,总要打着府里的旗号过去才好,于是跟赫舍里氏商量过,亦阐明人家医人看病的手段,赫舍里氏听了虽半信半疑,但既然人家没收诊费,送些东西顶替也不为过,倒也没说的过去,称赞一番孝珠想得周全,把这茬事给安排了。
待事情安排妥当,孝珠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正打算告辞出去,谁知道赫舍里氏一句话,让她没来得及早点出口的告辞话说出来,后悔的不得了。
“刚刚光顾着索义的伤势,到让额娘忘了一茬事,”说这话的时候,赫舍里氏瞟也没瞟孝珠一眼,语气也慢条斯理地,却让孝珠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危机意识。
“据说你屋里自去了个善女红的孩子,你的女红亦长进不少?”
孝珠搞不清楚赫舍里氏怎么想提起这茬,天知道她每次十指绣花怎么也得毁掉八指,不放点血就收不了场,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主动去碰的,她又没有自虐倾向。。。。。。只是,这话却是不能对赫舍里氏说起的。
于是含含糊糊地小声应道,“恩~~~!”
应完声,孝珠潜意识里总隐隐地感觉不踏实,感觉不妥,深究却又说不出个所以来。。。。。。知道自己这样含糊不对,可是,不应声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她理直气壮地说女红不行,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所以,当然是不能够那样说。
赫舍里氏好似不知道她说了谎似地亦不点破,端着茶碗的手抬起来抿了口茶,之后又放下,点了点头道:“额娘知道你是个求上进的好孩子,既然你手艺已有长进,近期府里正好这一季锦囊需要赶制,额娘屋里道不开手,你领着你们屋里的丫鬟们一齐绣吧!”
轻飘飘地一句话,语气虽然淡淡的,却透着股不容商量的气势。
孝珠却觉得自己似是吃了黄连般,有苦说不出。
正欲哭无泪的当口,琢磨着是不是装装可怜跟她商量商量,就见赫舍里氏拿眼风瞭了瞭她,似乎颇不耐烦。
于是赶紧收神敛心,低低地道了声辞,转身快步退了出来。
孝珠走得快,过程中亦不曾回头,自然没有看到赫舍里氏此时无奈又无力的神情。。。。。。
孝珠走一路,琢磨一路,她天生学不好女红的事情赫舍里氏是早晓得的,当时亦心疼她十指冒血那惨不忍睹的状况,才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她动不动偷懒不碰女红的事情。。。。。。
那么,这会儿又逼她捡起来,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孝珠想想觉得赫舍里氏一定不单单只是为了女红而让她女红,不由多了些深思。
此时,她正往芷兰院的路上,虽然不喜欢被指派看顾人的工作,可想想人家受伤与自己不无关系,心肠就怎么也硬不起来了。
路过花园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俩不知哪院哪房的小丫头过来,两人正叽叽喳喳八卦得不亦乐乎,没注意孝珠一行的靠近,自然也就没打住话头。
“。。。。。。据说都等着被罚,虽然上面还没有定论,不过,听有头脸的嬷嬷意思,怕是要,,,”
孝珠正快经过她们身侧,话听了一半,那说话的小丫头突然消了声音,不由侧过头投去一眼,正看见刚才说话的那个肃整脸面用手在自己脖子处横拉一下,换来另一个惊呼一声,“会杀人?”后半个人字音被那吓唬人的丫鬟用手堵在嘴里,没完全发出声来。
刚才惊呼的这个丫鬟显然被另一个唬住,吓得说话声音都带着颤音儿了。
那由始自终一副我是知情人的丫头,用食指压住嘴唇,做了一个示意她小声点的手势,完后才说:“当然不是啦,不过也好不到哪去了,估计用板子拍个半死不活地在撵出府去,还不是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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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又发晚了,错了,今天的这章晚上一定准时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