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感受魔师留在这里的气息。
对方很聪明,在离开的时候特意“清扫”一遍,将使用过的物品全部过滤,清除掉留在上面的痕迹。
不过再密也有一失,一林相信自己能从蛛丝马迹里找到线索。
手指滑过沙发的靠背,桌子的边缘,花瓶的底端,墙角,还有不被人注意的夹缝。
一林感叹下,看来要到卧室找找线索。
在卧室门上轻敲了下依然没有反应,推开一条缝闪了进去。
同样的漆黑一片。
一林走到床边,床上的人盖在被单里正呼呼大睡,呼吸平稳,或许还在做梦。
伸手虚放到脖子上方,只要手指落下这个人就要昏睡三天三夜了。
睡梦里的人翻了个身,正好面向上方,一林快速的动手,对方却突然伸手挡住。
一林警觉。
对方突然握住一林的手,向床的另一边用力拉力气大的让一林惊讶。
失去了平衡,一林顺势被拽了过去,对方翻身企图压在上面将一林完全控制。
一林攻击他的关节肘部,对方一卸力一林脱身,还未来得及再返回出手,就听到噌的一声。
对方从枕头上方抽出了佩剑动作迅速的向一林刺来。
不敢大意,一林顺着剑势闪躲,弯腰下身劈腿,柔软的身体如同游鱼那样贴着剑锋游动,一番打斗屋子里竟然没有碰到物品叮叮当当的声音。纠缠几分,对方的攻击一下漏洞百出,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一林还是趁机以极快的速度闪到对方的身后,手腕敲击对方拿剑的手,一下就将佩剑夺到自己手上。
对方很是惊讶,脖子上凉飕飕的触碰着剑的边缘。
两人相对而立。
借着月光一林只能依稀看清他的轮廓,是个年轻的少爷,可惜他打扰一林找线索了。
“是你吗。”对方莫名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一林疑惑下,看他的眼神好像见到思念已久的人。
对方又奇怪的苦笑,笑声里掺杂极多的复杂情绪,像是如愿以偿,像是悲愤交加。
“我在做梦吧。”对方退后离开了剑锋,竟然不知道生死。敢这样随意的人,一种是深藏不露,一种是生死置之度外。
对方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的灌下去,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对峙的气氛一下全变了。
碰的一声,房间里突然亮起光。
“嗨,没想到一次找到两个任务目标。”窗户上坐着的人笑嘻嘻的说道,一只手上嗨燃烧着小火球,这么明显的暴露自己是魔师。
一林紧绷的脸展开笑颜,剑也丢给正在喝闷酒的人。“这不是向见吗,你怎么从窗户进来了。”
“来见你啊。”向见从窗户上跳下来,一甩手小火球窜到了蜡烛上,蜡烛橘黄的光充斥了整个房间。
一林在心里急速的算计向见的目的,面上还保持好友见面的微笑。
向见从口袋里拿出玻璃制的小瓶子,晃着半瓶红色液体。“这个是塔塔格小姐在舞会上喝剩下的半杯红酒,里面被放了迷药,这种迷药是用魔力植物做出来的,一般人恐怕连魔力植物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说完,依然笑着看着一林。
一林哼了一声,同样笑着回话。“想说什么就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
“一林,你是魔师。”
“不是。”
“那你怎么会有魔力植物做的迷药。”
“从我父亲的书上看到的。”
对方语塞,半信半疑的看着一林。
一林继续,“你知道弃子吧,在魔师界女性魔师只能嫁给男魔师,而男魔师却可以娶普通女人。普通女人生下的孩子有一半可能也是个普通人。然后呢,那个体制普通的孩子将被当做弃子丢掉。”
听着讲诉的两人同时陷入沉思,向见会有这样的反映很正常,可是那个喝闷酒的人怎么也会这样,难道他也是魔师。
一林声音低沉,眼皮也耷拉下来。“我父亲不忍丢弃我,就把我藏了起来,从小我就知道魔师界的很多事情,那些魔力植物也是父亲教会我使用。……这样说可以了吧。”极尽忧伤着,一林的语调,身上散发的忧郁,无一不是在显示一林是多么的揪心难过。
向见几分之后才从忧伤里抬起头,拍着一林的肩膀安慰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身世,其实魔师界有这样的规定也是为了让魔师的数量得到延续保存。”
“我知道。”一林侧脸看着别处,眼中微红,这三个字沉重的如同在巨石下喘息。
向见转身面向喝闷酒的人,头痛的看着他。“喂,蓝旬你这个酒鬼,你什么时候才给我回复。”
喝闷酒的蓝旬转过身不屑的看着向见,一头幽蓝色的头发散乱的耷拉在肩上,说不定就是因为头发名字才叫做了蓝旬。他的眼窝陷下去,锋利的眼神能使周围的气温都降下几度,剑眉很黑,一看就很不好惹。整张脸冰雕细琢那样的冷酷,精致。
“我现在就给你回复,就算你把命搭在这里我也不会加入你们。”说完,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眼神从一林的脸上掠过,再次陷入他自己的世界中。
觉得有点意思,一林安静的观察,最近的魔师还真是不安分,看样子是内讧一类的分裂。
“我们可是为了魔师界的光明才聚到一起,你不加入我们,难道你已经投靠毒人们了吗。”向见就差揪住蓝旬的衣领,痛快的挥下拳头。
毒人!这个词一林还是第一次听说,难道魔师界又出了什么新鲜事,会不会跟风谷的聚会有关。
“切!”蓝旬只屑一个字打发向见,酒瓶依然不离嘴巴。
向见憋的脸侧通红,武技打不过蓝旬魔力更不是蓝旬的对手,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点效果也没有。
一伸手从背包里提出被绳子绑着的妖精。
一林颤了一下,被绑着的就是小白,没想到向见能看到隐身的妖精,不但逼得小白现身,还拿绳子把小白困成这样。
愤怒燃烧着,很想现在就下手杀了向见。
向见提着小白在蓝旬面前晃了下,绳子肋着小白细嫩的胳膊,每一次晃动都让小白痛的哼出声。
“酒鬼,这个小虫子是不是你的啊,它差点害死我的黑鹰。”
蓝旬不搭理。
向见手上跳跃起小火球,“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就除掉这个害虫,这个妖精好像是个植物妖精,植物妖精最怕的就是火了,哈哈。”
一林该怎么做,动手阻止吗,那样不是暴露小白是他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拥有妖精。可是不动手难道还看着小白被向见害死,暴露身份没有关系,大不了杀人灭口,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艾勒他们怎么想。
手放到背后,只要向见敢碰小白,他就动手。
向见看着蓝旬纹丝不动,哼了一声算作预告,就将火球靠近小白
小白望着一林,漆黑的眼睛里有些闪光,为了主人她死掉也没关系。
“听说植物妖精死掉后会掉出一颗晶石,好像是它们的心脏啊。”
“放开她。”
剑尖直指向见的心口,蓝旬凌厉的眼神满是冰凉。
一林松口气,没想到蓝旬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妖精会动怒,愧疚的看着小白。
“你不是说不是你的吗,怎么这么紧张。”向见继续挑衅。
蓝旬一句话不说,剑身一抖,向见的背包带被划断,碰的掉到了地上。
向见受了惊吓,小白也掉到了地上,挣扎几下捆绑的绳子散了开,小白扑腾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
“好吧,你这个死硬骨头,我放弃。”向见无奈的抓起背包,又满脸笑意的看向一林。“一林,如果你有什么突然想起来的事要告诉我,喊我的名字就会出现了。再见。”一纵身,向见从窗户跳了出去,黑色的风衣张开,那是能减轻重量带有风魔法的道具,黑鹰适时出现让向见抓住它腿上的钢圈带着向见飞离。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
酒鬼蓝旬继续喝他的闷酒,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一林。“你是魔师的儿子?”
“那怎么样。”觉得这个人比向见难对付多了,刚才被制住也只是个假象,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蓝旬走过去,直视一林的眼睛,手指伸到一林的下巴下,让一林的面孔更好的被他看清楚。
一林不动,任凭他一点一点的打量。
“你跟她有几分像,刚才我认错了。”说完放下手又回到桌子旁。
一林有点难办,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寻找线索。
“钱在柜子里,你自己取吧。”蓝旬把钥匙丢到床上,原来他把一林当做小偷了。
“我不是来偷钱,这个房间之前住过一个魔师,我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是说夹克。”
“你认识他。”一林突然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