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是吸血鬼，那似乎很容易被发现。可是伊文却没有看出你是吸血鬼，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所有吸血鬼的特质在你的身上都不明显。”麦穗看着奥利维亚，“为什么？”

　　奥利维亚没有回答，她只是跟麦穗对视着，溺水让她的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湖面照射出来的斑驳光影投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有了几分鬼魅。不过麦穗并不觉得害怕，反正如果一个吸血鬼每天都在研究穿什么漂亮衣服，怎么用言语讽刺打击其他人，那她怎么也不可能有多大能耐。

　　奥利维亚突然像是赌起气来了，“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那又能如何呢？这里是个洞，找不到出路的洞。维多是一个纯粹的吸血鬼，当然，你只要稍微对他留意一些总能察觉他有些有异于常人。可是我不是像他那样的吸血鬼，我的意思是……”她停住了，一双眼睛再麦穗的脸上打量着，似乎她很不情愿把后头的话说出来。

　　“就像你说的，这里是一个洞，也许根本就没有出路。如果你是吸血鬼的话，你的生命就有‘无尽’那么漫长，你跟我不一样，我会死在这里，你却有的是时间在这儿穷耗。”麦穗决心鼓励她，让她把话说完，“没有其他人能听见你说的话。”

　　“我的妈妈是一个纯粹的吸血鬼，她姓查普曼，而我的爸爸完全是一个人类。”奥利维亚看着麦穗的眼睛，就像一个女孩说了一件关于自己的不可告人的丑闻，在忐忑不安地等待其他女孩嘲笑她一样。

　　麦穗张大了嘴，“什么？”

　　“没有什么。”奥利维亚烦躁地说，“我不会永生不死，但是，当然，我的生命会比你长得多。我有正常人的体温，我不是活着的死人，但是我也有吸血鬼一族的特征，我要比正常人类更敏捷，视力听觉都要更好，我——我是个混血吸血鬼。”

　　“开什么玩笑啊？”麦穗瞪着奥利维亚，“你是混血吸血鬼？外加几个亲姐妹！在那个被暴风雪袭击的小客厅里，伊文还在防备维多袭击他的客人们，可是其实上他的客人根本不需要被保护，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吸血鬼！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伯爵大人是个傻瓜。”奥利维亚尖刻地说。

　　麦穗点了点头，“我赞同你的观点。”

　　“真不容易，难得咱们能有一次意见一致。”奥利维亚哼了一声。

　　“可是如果他知道你是吸血鬼，你还能有机会成为伯爵夫人吗？”

　　“从没有混血吸血鬼出现过，一般认为，人类是不能跟暗夜一族通婚的。”奥利维亚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死里逃生就思维混乱，不过也可能是这些事情，她在很早以前就盘算过了，所以她说的极快，“随便你去怎么说，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他们只会以为你在吃醋，所以诽谤我。”

　　“好吧，反正我也没打算说别人的事。”麦穗无所谓地说。奥利维亚本来还打算了一大篇话要说，可是麦穗看起来却是那么兴趣缺缺，好像对一个有吸血鬼血统的女人——而且还是情敌，更多一点的好奇心都没有。麦穗看起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反倒让奥利维亚对她有了更多的好奇心。

　　“你的妈妈姓查普曼？你的妈妈难道就是维多的妹妹？”麦穗想起了第一天见到维多的时候，维多曾经提起过他有一个妹妹。

　　“不是。”奥利维亚无聊地说，“我的妈妈是维多的远房侄女，查普曼一族也不都是吸血鬼，只有这么两个人是。维多的妹妹的确死了，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听我妈妈说过，维多曾经想在妹妹临死之前把她变成吸血鬼以获得永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失败了。”奥利维亚简短地说了一下就不想再提维多的事，“那么，罗莎蒙德，你知道了我是半个吸血鬼，你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好处？”麦穗耸耸肩，她不喜欢跟奥利维亚玩那种贵族名媛之间的那种竞争游戏，她还没那么无聊，“好处就是等会往前走的时候，你能比我看的远，听得清楚，我们需要互相帮助。”

　　奥利维亚恼怒地瞪着麦穗，“你是想拿我当猎狗吗，罗莎蒙德？”

　　麦穗没跟她拌嘴，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就算想不冷静也没有力气吵架拌嘴了，“你为什么要带维多一起来底米斯呢？如果你只是跟你的姐妹们一起来未婚夫的领地做客的话，我是能够理解的，可是你竟然冒着被未婚夫发现身份的危险带着一个纯种吸血鬼一起来。实际上就在伊文见到维多的第一天，他就对维多表示了怀疑，你该知道一旦维多暴露了身份，你自己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伊文如果确认了你的吸血鬼血统，他是绝对无法跟你结婚的。这样想一下，问题就很明显了，你为什么甘冒这么巨大的风险带维多一起来？维多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奥利维亚的脸色变了，“难道我会自愿带着维多吗？可他是我的族长。”

　　“族长？”麦穗想起来的是印第安人的酋长，“权利很大吗？”

　　奥利维亚白了她一眼，“外人根本无法理解暗夜一族的家族制度有多严格。”

　　麦穗低头想了想，她得把这场谈话继续下去，她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比较好的一点是奥利维亚大概是受了惊吓的原因，又或者是半个吸血鬼的秘密本来就让她不堪重负，现在她们待在一个相对来讲相当于密室的地方，奥利维亚很有把自己的秘密滔滔不绝地讲出来的冲动。

　　“他凭什么威胁你呢？他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的吧？他大概跟你说他是为了什么家族利益了。”麦穗谨慎地说。

　　“哈，族长就是族长，他压根都没拿什么家族利益来掩饰。”奥利维亚恶狠狠地说，发泄似的说，“我就知道他会暴露，伯爵大人也曾经游历过一些地方，做过不少事，维多那样的纯血统吸血鬼不能蒙蔽他多久。我真不知道维多是怎么想的，他的妹妹都死了多久了？少说也得有一百年了吧？可是他竟然要到这里来找一个人，据说这个人曾经答应过他，可以把他妹妹的亡魂召唤到现世，再帮助她复活。”奥利维亚摇摇头。

　　“疯子。”麦穗和奥利维亚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奥利维亚略带惊异地抬头看着麦穗，“我觉得我跟你还有些相似的地方。”

　　“是嘛？不过我们可不太有成为朋友的可能。”麦穗还想再问问关于维多的事，可是洞穴的深处又一次传来了鼓声，麦穗紧张起来，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她都快忘了鼓声的事了。

　　奥利维亚也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跳了起来，麦穗瞥了她一眼，吸血鬼的体力还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