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叶婆婆就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准备好好地款待古若伊一番,俩人刚刚坐下来,院子里便传来叶适亭的叫声,“哎哟,轻点儿!轻点儿!哎哟——”
“哎,是不是真的很痛呀?”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的声音。
“你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吗,真讨厌!”另一个男声调侃道。
“啊——”随着一阵惨叫,叶适亭被拖了进来,他一脸的沮丧,夹在一男一女中间,后者分别神气活现地各拧着他的一只耳朵。
“婆婆,你家的小羊又赶早摸黑地出奔去了哩。”说着,俩人松开手,自自然然地过来坐在桌旁。
叶适亭也边揉着耳朵,边灰溜溜地跟过来,乖乖站在一旁。
“做羊的成天不守本分,你们说说看,该怎么办才好呢?”叶婆婆仿佛无可奈何地叹道。
“听说烤全羊味道还不错,油光光香喷喷,哇,馋死人了!”有人接过话茬。
“啊哈,还是焖的好吃啦,香滑爽口够味,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另一个同样配上十足的表情说,“你觉得呢?”说完,她便冲若伊一扬眉,若无其事地问,好似她们早已熟识,根本不是刚刚才见面的陌生人。
“我比较喜欢涮羊肉,好吃到没话说。”若伊亦认真地说,一面喝着小米粥,这是她穿越后的第一餐,感觉还真香。
“唔,那就这么说定了,用涮的!”叶婆婆说着慢吞吞地站起身,捋了捋袖子。
“奶奶,孙儿知错了!孙儿真的知错了!”叶适亭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双手拉着他奶奶的衣襟,惨兮兮地说,脸都白了。
“哎哟,我真是糊涂,若伊,”叶婆婆却忽然拍手笑道,“知足,常乐,你们打个招呼吧。”
“若伊啊,”叶婆婆话音刚落,知足就迫不及待地说,“你穿上这身衣裙真是太美了!”一副很陶醉的样子,这衣裙正是他设计并亲手缝制的。
“若伊姐姐,等会儿我帮你梳个新发式,肯定会让你更加迷人的!”常乐娇艳的脸蛋上绽出朵花来,说完她扫了知足——也就是她的大哥——一眼,不甘示弱之下兼有几分得意。
“我看还是不要了啦,人家若伊姑娘现在的发式就挺好的,多特别呀,瞧瞧,和这可爱的领子真是绝配。婆婆,您说是吧?”知足相当地不以为然。
说到这,叶婆婆忽然想起若伊的颈伤,忙问道:“若伊,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说着用手指了指脖子。
若伊会意,笑着点点头,又指指叶适亭说:“婆婆,其实您错怪他啦,适亭大早就出去,是要去帮我找东西哦。”
“咦,你丢什么了吗?”知足口快,第一个问道。
叶适亭这才说:“嗯,若伊的项链昨晚丢了,我想赶早去断崖那一带帮她找找。”
“那你不早说?”叶婆婆还是训斥着,不过口气温和了许多,只要适亭不是又去哭天抢地,她就放心了,更何况,他这次还是去做好事。
“就是嘛,白费了我们一番力气呢。”常乐也嚷道。
“好啦,吃饭,书呆子过这边来嘛。这饼很好吃呢,若伊,你也试试!”知足快活地张罗起来,大家吃开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其乐融融地。
“外面都在传哦,说何府昨天有人撞邪了。”常乐一脸神秘地说。
“婆婆,你们昨晚不是还去何府了吗,有没有内幕消息啊,透露一下嘛。”知足兴奋地凑过来。
“何止内幕啊,黑幕都看到不少呢!你们很想听啊?”叶婆婆笑眯眯地说,“只是,今天不用开铺吗?若伊这身很美很美的裙子,好象有人等着取呢?还有,是谁说要去帮柳嫂梳头过生日来着,柳嫂那脾气呀——”
“哎呀,糟了糟了——”常乐先叫起来,一边款款站起身,整了整头发,抖了抖衣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很嘈杂的拍门声。
“是谁啊,这么大声,真讨厌!”常乐皱皱眉头,便走过去打了开门,外面是一群气势汹汹的人。
“我们是来找叶适亭的?让开!叶适亭!”冲在最前面的胖子丁大同恶狠狠地说道,一边试图往门里挤。
“叶适亭出来!出来!”后面的人嚷嚷着。
“发生什么事了?”屋里的人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
“叶婆婆,我劝你快把叶适亭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丁大同粗声恶气地说,他身边站着赵老六,此刻表情阴郁一言未发。
“哼,你能怎样?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常乐娇叱一声,踮起脚揪住丁大同的衣领,绷起小脸放出狠话,知足后她一步,则抓起扫把凛然地挡在了院门口。
“识相的就赶紧给大爷让——”丁大同也毫不示弱。
“住口!是谁这般无礼?”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随即众人让开一个道,走过来几个人,正是何府的崔总管,他带着人送礼来了。
“崔爷,您来了。”丁大同从常乐手中挣开来,陪着笑脸说。
“赵老六,你不好好看着祠堂,在这里闹什么?”崔总管的眼光从丁大同身上扫过,落在他旁边的赵老六身上,沉声问道,话语中着股无形的威严。
“崔爷,您怎么来了?”赵老六有些傲慢,皮笑肉不笑地作势答道,“不瞒您说,我们来这还就是为了祠堂的事。”
丁大同在一旁说:“一大早我们就派人给大小姐报信去了,您还没得到消息?”
崔总管未及答言,只听赵老六喝道:“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拿人呀!”此言一出,他手下的人马上冲进去,将叶适亭给捉住了,顷刻间,便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住手!”叶婆婆看他们不由分说将适亭五花大绑,顿时又气又急,冲口而出大声喝道,然后神色凛然地盯着赵老六,“赵爷,不知我孙子所犯何罪,劳您如此兴师动众?”
“这算是客气的,我跟你说,叶适亭这次可犯了重罪了。你要是还这么不识好歹,信不信我连你也一起绑了,治你个管教无方之罪!”赵老六蛮横地说,伸手就来推叶婆婆,岂料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便跌了个嘴啃泥。
“哈哈——”,知足常乐笑得最大声,四周还有些强忍着的低笑声。
赵老六一下子威风尽失,便没好气地推开来搀扶他的人,悻悻地爬起来,鼓凸凸的金鱼眼射出一抹凶光,恶狠狠地指挥众人,推推搡搡地将叶适亭带走了。
就在这时,走来一个何府家丁,他到崔总管跟前耳语一番,崔总管听毕即面有忧色,忙走过来对众人说:“风神祠昨晚出事了,神像上被人泼了秽物。据说,天黑时分,有人看见适亭在祠里哭闹,说了很多对神灵不敬的话。”
“风神祠不是有赵老六那恶狗看着吗,书呆子怎么可能去那里闹,不被丢出来才怪!”常乐愤愤地说。
“赵老六和手下的几个兄弟,到府里喝少爷的喜酒去了。不过,叶婆婆,您老先别急,或者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这就回府里找大小姐去,请她出来主持公道。”崔总管说。
叶婆婆点点头,说声“有劳了”,便送崔总管等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