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齐尧见绿影和飞影同时扑过来,已猜到“评选团”没有作为,这关键的一票还是落到他的身上了。
“两位的舞姿都很美。”若伊看着绿影和飞影,由衷地赞道。
听了此话,绿影看向若伊,朝她微微点头示意,而飞影只是轻哼了一下,一双美目仍然盯着齐尧,不过,在她的心里,对若伊的敌意已消,因为齐尧昨晚已解释清楚其中的误会了。
“就是这话没错,你们两个都很棒。”齐尧故意慢悠悠地说,他早已经有主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公子,今天你可别想再耍花招了!”飞影一听就急了。
“有什么主意你就直说了吧。”青影也走过来说。
“哈哈,知我者小青也。”齐尧笑道,“你们不用争了,这‘美人’的位置,你们两个都有份。”
“你是说——”青影眼睛一亮。
“让绿影和飞影一起领舞,用一面大鼓,或是干脆用两面鼓好了。”齐尧说着,看了若伊一眼。
“啊,真的吗,太好了,飞影,我们可以一起跳了。”绿影高兴地叫道,她转身拉着飞影的手臂,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嗯,这话是你说的,回头可别反悔了!”飞影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仍带些硬气地加了一句。
“当然。”齐尧展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这事儿解决了,最大的受益者是他。
青影也笑了,又说:“只是那鼓要定做呢,如今都快做好了,要改动只怕是不容易。”
“这个请放心,包在我身上。”齐尧哈哈一笑,比起在一堆牙尖嘴利的丫头围攻之下,要全身而退,区区鼓的问题实在算不了什么。
绿影和飞影心满意足乐呵呵地走了。
“这位想必是若伊姑娘了!”青影这才笑着对若伊说,“我叫青影,刚刚被这些姑娘们闹得头都晕了,一时疏于招呼,真是失礼了!”
“你太客气了!”若伊亦很礼貌地笑道,看来她在风泉镇还真是很红,人见人识啊,“这个舞好有感染力,我虽然是个外行,却很受感动。”
“你能有此感受,就是舞者的知音了。日后正式演出的时候,还请你再赏脸哦。”青影谦和地说,忽然看到有个舞娘在向她招手,便向若伊歉意地笑笑,就过去那边了。
“我们去外边说。”室内确实有些嘈杂,若伊便对齐尧说,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完就径自走到了院中。
齐尧很听话地跟了出来,他看到若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顿时感觉有点飘。
若伊走到靠墙的地方,这里比较少人经过,然后转身望着齐尧,却并不说话。
齐尧竟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了,说来真是奇怪,这个古若伊,不论是冷或淡或怒,在她的面前,齐尧总会少那么一点点自信和自如,这真是太糟糕了,幸亏,还能装装镇定,扮扮潇洒,不至于太难看,只是,以他的功力应该不会被她识穿吧?唉,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好歹说句话啊!
“我有话要说。”若伊看了齐尧半天,在心里努力帮他平反,现在事情很明朗了,之前真是自己冤枉了他,他并没有跟绿影她们玩暧mei,而小珠,更是恰恰相反,是他救了她,那他不仅不该是个“败类”,而算是个“英雄”了。
可奇怪的是,若伊却没有办法对齐尧重拾好感了,你看他,有事没事眼中带笑,分明是暗送桃花嘛,所以,他怎么看都是带了几分邪气,这个可没冤枉他,不过,这也不关自己什么事,误会了人家,道歉还是要的。
“哦!”齐尧舒了口气,事情果然如他所愿进展顺利,“愿闻其详。”
“我误以为,你跟绿影她们纠缠不清,又对小珠始乱终弃,是个小人,事实证明是我错了,对不起!”若伊坦率地说。
“你别这样说,说到底是我不对在先,你误会在后,而且那种情形下,换成我也会那么想的。”齐尧赶紧说,他看起来比若伊还着急。
“不管怎么说,始终是我太鲁莽了,”若伊认真地说,又问,“你既然写了那封信,怎么不索性在里面说清楚这件事呢?”
“当面解释岂不是更好!”齐尧一笑,他的翩翩风采似乎回来了,果然如他所料,若伊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一个将错就错的假设情节,比起丝丝入扣的解释,更能快速有效地还他清白。
“是当面道歉更好吧!”若伊笑起来,齐尧那封信,是一个既客气又刁钻的提醒,表面上他顺着若伊自己的思路在说,却让她不得不换个角度再去看整件事,然后便质疑自己最初的观点了,只好来这里找答案。
这是若伊经过“冰封”之后,第一次对着齐尧笑!
齐尧看着若伊的笑颜,心中忽然一软,竟一时呐呐无言。
“那‘美人祭’背后的故事,是什么呢?”若伊倒未察觉齐尧的异样,既然歉也道了,对方也接受了,那么这事便完了,她的思绪自然又回到之前感兴趣的事上来了。
“嗯,那个,说来话长,不如到那边坐着,再慢慢说。”齐尧也回到了之前的提议上。
若伊点点头,便随着齐尧走到一旁,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齐尧端起桌上的壶,给若伊倒了一杯水,说:“这是淡盐水,你尝尝。”若伊捧起喝了小半杯,只觉跟家里煮的生姜盐水是差不多的味道。
“传说,有一个小姑娘叫善舞,她跟她的名字一样,十分擅长跳舞,并且最绝的是,她能在鼓上作舞,这鼓上之舞,不仅姿态卓绝,其舞步竟又能在鼓上击出曲调。于是,小姑娘的名声越传越远。有一天,一伙强人闯了来,逼迫她跳舞,并以其族人性命相胁,小姑娘只得献舞,不过,这一次,她置鼓于河中,在水波间泛鼓作舞。善舞的舞姿,亦柔亦飘,欲飞欲仙,随着鼓在水上轻飘慢旋,跳着跳着,忽然间起了狂风骤雨,河里掀起惊天巨浪,顿时将善舞连人带鼓卷走了,岸上的强人见此无不胆颤心惊,纷纷仓皇而逃,族人们的性命便得以保全。为了纪念这位了不起的姑娘,人们便在她的祭日里,让舞姿美妙的少女到河边跳她的最后那支舞。”齐尧一口气说完了,他的脸上现出无比惋惜的样子,嗟叹一声。
“善舞会在河里跳完她的最后一支舞。”若伊说,她喜欢听这样的故事,更喜欢续想故事之外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齐尧有些惊讶的说。
“我不知道。”若伊老实地说,“我是希望如此。”
“后来,人们在河边时常能听到鼓点之声,而河水的波浪起伏,也变得奇幻有致,这一切就像善舞在表演一样。”齐尧看着若伊继续说,她的眼神有些朦胧,他的眼眸如星闪烁。
“原来如此,也本该如此。”若伊自语道,忽然又问齐尧,“今天的这个舞是你们自己编的,还是流传下来的?”
齐尧不由笑了,不过随即收住笑,说:“只有故事传下来了而已,这个舞是一个朋友编的。”
“哦。”这个编者真厉害,听完故事,若伊再回想之前看到的舞姿,发现这两者竟结合得出神入化,那种憾动人的情境完全给把握到了。
“想不到你喜欢听这样的故事。”齐尧看若伊就像一只沉静的小鸟,之前的棱角完全消失了的样子,心中不由又是一动。
“谢谢你,我该走了。”若伊说着站起身,又成了振翅如风的飞鸟。
“这么快?”齐尧有些怅然,情知留不住她,只得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