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知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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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深山,天似明镜,白雪如纱,笼罩四野。山林浸染,银装素裹,好一派清冷冰洁的景致。

  白妖女时不时的往后山跑,看那纷繁妖娆的梅花在寒冬里寂寞冷放,等到雪尽时,春将到,幽幽然的吐着一缕忧伤凋零了。她就会拾起一些零碎的还未被野兽践踏的花瓣,洗净了,一一放到陶罐里。

  白玄不解,问,“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学了人间的雅兴,要酿美酒?那也要用枝头旺盛的花叶才好吧。”

  白妖女不管不顾,被问的烦了,一句话塞过去,“见过烦的,没见过比你烦的。”哽的白玄千言万语也没办法说出口,怏怏走到一旁,自己拍虫子去了。

  白妖女埋了三坛的梅花,也刚刚好,湖上的冰冻得结实了,可以方便孩童们在冰面上自由穿梭。她干脆徒手掰下两根短冰柱,塞给小三细细打磨成冰片,然后用最韧劲的枯不死缠在鞋底,颤颤悠悠的在冰面上滑动。

  也就算是最简单的冰刀鞋。在一干小P孩疑惑的目光中,她扬着半旧不新的袖子,从开始像一个学习走路的婴儿,一步三摔,踉踉跄跄的爬行,到后来肆意忘形,如蝴蝶飞舞落叶纷飞,在冰面上,快乐的,自由的,飞翔!

  单腿长滑,学着记忆中的那些花样滑冰的运动员,做一些基础的动作。毕竟是一双草根基础的冰鞋,不可能马上就翻身做凤凰。她身如飞燕,双袖大张而鼓,风灌进袖子里,吹起了她的身体,扬起了她的长发,令她生出奔腾云端,无拘无束的快感。

  于是,扬起的脸上,闭着眼,迎着阳光,眉毛稍稍舒展,唇一勾,笑得很淡。

  小孩子是极容易感染的生物,当王小三第二个笨手笨脚的踩着冰刀摔倒在冰面上,他们就沸腾了,就呼啸了,一下子像是麻雀群爆炸开,凡是有像样的冰柱,再粗再硬也能被磨下来。打磨的不顺眼,大不了摔碎了从来。为了一个目标,一心一意,心无障碍。很快,冰面上,三三两两的‘企鹅’就开始了娃娃学步。

  屁股摔地上,这是正常的;大腿甩出乌青,这是基本的。什么,你摔得两脚劈叉,裤裆破了?算了,那是你技术高超,自己回家缝裤子去吧。

  贫瘠的冬天,多了一个玩乐的游戏,孩子们简直是乐不思蜀。渐入佳境后,什么怪招都回使出来,毕竟是山野长大的,身体素质直逼白妖女这个天生妖孽。什么燕子翻,蛟龙跃,什么鲤鱼跳龙门,什么天仙十八舞……各色各样的,甚至有人,在空中翻腾了四圈,还能来一个猴子打滚,而且不伤到自己……白妖女看了,额角抽搐,再看到对方那张淳朴而傻笑的神情,除了狠狠吐出一个,“BT”,也别无他法。她至少还是个像人的妖怪,哪里比得上王小三,这像妖怪的人类?

  白玄本是想旁观,却被不惧怕他的小破孩们逮住,四肢蹄子上绑了磨砂的冰块,被人推到没有借力的空旷处,四肢不听话,胡乱折腾着,前脚一滑,后脚来不急缩,就听得“嘣”的一声,种种的趴在冰面上,它徒劳的凝聚力气,想要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刚刚捉摸出一点门道,就看到白妖女贼笑着滑过它的身边,脚一勾,白玄又只能乖乖趴下了。

  惹得一干小破孩们哈哈大笑起来。

  有一个小破孩滑的顺了,干脆是不看后面,挥舞着手示意身后的人注意,极其潇洒的,往后仰躺滑动。突然听得众人一声尖叫,他吓的脚上打结,左脚绊倒了右脚,真个人收不住趋势,直挺挺的往身后砸去。

  就在最危险的时刻,一个人影从旁边闪电一般滑过,飞快的拎起小破孩,眼也不眨的瞬息抛出,然后一个回旋,将呆若木鸡的女子密密实实搂在怀里,怒视前方,“不长眼了吗?这样鲁莽,要是伤到人,你们谁担当得起!”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地垂下视线,不敢招惹愤怒的离硕。而被砸在冰面上的那个孩子显然是受了重击,蜷缩着,呜咽一声,竟然昏厥过去了。只是在暴躁的离硕面前,没有人敢伸出援手,就怕惹急了,他也会一把扔了出去。

  人群中,就听到白妖女一声轻笑,“窝着做什么?散了散了,玩的去玩,看病的去看病,别个个愁眉苦脸,活像是被人踹了屁股。”

  也只有她懒得理会那一对怨偶,看来这个离硕已经开始忘记了自制的情绪,像个火药桶一样,想爆炸就爆炸,都不去讲究分寸,这手上功夫俐落的倒是一点都没有落下。她当初看着宋宏、阮影还觉得挺像模像样的,娇滴滴的一对小情人,可自此此二人恢复了仙人的神态,要做一对生死鸳鸯时,她就开始抵制他们。

  到底是自己不相信没有缘由、没有得到的爱情,还是自己看不得自己掌控的结局,竟然没有凄美的悲剧式结局?可实际上,世上众人眼中,都再也没有了宋家二公子和阮家小姐,千百年后,再有人提起,也只当是一段风流韵事罢了。大概的结局,逃不了,什么双双化蝶,登仙成对之类的,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念。

  那么,白妖女很仔细的揣摩着自己的心态,究竟让自己这般的看不顺眼,到底是什么?

  “我看这二人,都有些走火入魔,忘乎所以了。想着全天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化作一团泥,才甘心。那些寻常凡人的情爱,哪个不是克制而谨慎,只怕亏了自己的。”

  白玄随意的一句,瞬间点醒了白妖女。原来如此啊!

  原来如此,她是看着两人可以灼伤天庭毁灭魔界的爱火,而心生恐惧,故而不得解脱。心有怖者,则万事皆有憎意。说穿了,原来是这样一个以己度人的错误!

  不怨、不憎、不恨、不惧,心方能定。她口中默念清心咒,顿时身边的空气都沉静了一般,再睁开眼,空无情绪,又深似积雪成冰的世界。再看向那两人,不过是一对痴傻的鸳鸯,怎么活蹦,也不见得就能把自己潜移默化,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回复了那一种看上去笑嘻嘻,实际里疏离的笑靥,对着无比幸福的华池道,“既然你自己选了这条路,那么别忘了,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那个武艺高强生死不拘的公子哥,以后生活诸多辛苦,想这般凭着性子,半点情面不留的话,你们两人还是自己自尽了好,省的来日相守不成,各自飞!”

  华池拉着面色不悦的丈夫,柔声道,“我有他,就足够了。”

  “足够?”白妖女几乎要笑喷出来,世家子弟富贵女子都想得这么简单吗?没有了仙基,没有了运到,既是是自己的身体也受不得丝毫的劳累,在这样穷困的深山里,要如何生活?只凭着情话温存就能相处一辈子?

  哼,怕是马上要强抢别人家的伙食去了!

  “得了,别说的那么轻松自在。村子里人人质朴,常日里并不用银子,而是以物易物。你们两人又会什么生计?”白妖女挑挑眉毛,笑的很挑衅而藐视。白玄摇摇尾巴拍打身上永远隐蔽存在的飞虫,暗忖,这妖女明明离了是好心像提点小夫妻,怎么话一出口,就那么的,恩,邪恶呢?

  华池眨眨眼,迟疑道,“我,我会弹琴,也会绣花。”她想到村子里的女子大抵都有一手不错的裁衣手艺,再加上自己大婚时穿的那一身堪比天衣的嫁衣,不由的沉下脸来。

  而宋宏硬梆梆的回答,“作诗。杀人!”即使是武功尽失,他身上潜藏的从血色中爬出来的厉色仍然鲜活无比。论道杀人时候,宋宏僵硬的眼睛里划过一道完全不同的沉默尖锐的光芒,像是针尖般扎的人脸上生疼。

  “有那么好的底子,打猎肯定不在话下。而你,”妖女好心的指着宋宏对华池道,“你若是不想两人孤苦无助,走入绝路,奉劝你还是好好管管他,莫要把人都得罪光。”

  华池看了看离硕转向自己温柔的视线,以及转向旁人时恍如死寂的光芒,不由的感到一种满足,她颔首承诺,“晓得。”既然做了他的妻子,自当和他相依相守,他主外她主内,必要这天庭万仙都羡慕她仅有一世的幸福。

  为此,她心甘情愿受煮血挖骨之痛,也要两人不悔当初的誓言。

  宋宏像是知道她心中想什么,一手抓住她的手,然后牢牢的握紧,十指交握,纠结不清的缠绵。我与你在此。他的动作这般诉说。

  “也罢也罢,一对佳偶,天作之合,当日婚宴欠下的祝福,如今我也就一并给了你们。”白妖女突然开口,语气和顺吓得白玄都打了个冷颤,“天若有情天亦老,只羡鸳鸯不羡仙。但愿你们求仁得仁,痴情永存吧!”

  她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慢慢的露出一口白牙,“放心,三人成虎,指不定百年后,你们抗争天地,爱情无悔的美名就会被世人敬仰传诵。”白玄想到妖女枕头边被抹抹画画的线装本子,再听到这般赤裸裸的描画,就知道了她阴险勾当的十之八九。

  而眼前的一对神仙小夫妻早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了。

  它跟上妖女格外轻盈的脚步,甩甩尾巴,哀悼般瞟了瞟那一对仙侣,“我说妖女,你当真想好要让人‘传诵’他们俩?”

  白妖女眼里闪了闪,很无辜的笑一下,“自古来,小人物的爱情,若是要长久,就必然需要千人传诵,万人敬仰,少不得三人成虎,来一个众口详谈。我不过是给点材料,加点火候,再说,人间行走,日子一久了,咱们总是需要一个谋生的手段。”

  白玄一想,也对,天下的银子又不能动手搬走,况且那些美酒——它马上觉得肚子里的酒虫又开始翻动了——凡间的人倒是有趣,能想到用银子铜板来买卖酒水,甚至让它开始觉得凡尘也不是那么的无趣乏味。

  至少比起天上,多了那么些烟火人情味。

  白妖女故而信誓旦旦道,“所以,要想富,先说书。银子铜板嘴里出,笔下乾坤天地复。嘿嘿,总有一天,我能让人人都记得宋家、阮家的悲剧,然后美名天下。”

  “到那时,银子铜板水一样进来,你就可以天天呆在酒桶里过日子,岂不妙哉?”

  白玄头晕目眩,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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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后,神州内几个大郡大县的酒楼客栈里,都开始流传一个叫做“笑今生”的人写的白文儿,甚至连带着一些勾栏像馆里都会有心思巧妙的人物编了小曲小调,清唱几声“笑今生”写的情爱话事。

  “天上相遇,恩爱一场,天君阻碍,无奈别离。三生石上凄凄惨惨,誓言人间白头亦相守。无奈家门殊途、人情薄凉,情深意长哪抵得上各家打算。只见得,顽固家主棒打鸳鸯,年少夫妻泪眼挥别。直道是,生不同床死同穴,黄泉碧落永相随。

  到那良辰吉日,花烛洞房时,顾不得公子痴情美人恩重,渺茫茫礼堂弃束缚,潇洒洒同奔阎罗王。恩爱随呐,人永诀,世间混浊留不得真情眼,双双化蝶呐,寻乐与天地之边,到底是神仙逍遥好,还是永成鸳鸯不羡仙?”

  清风阁是西都出了名的烟花胜地,美人俏男自然不必言说,单是阁中的丝竹声乐就比起寻常金粉窑子要来的雅致。再配上一副好嗓子,如此般袅袅诺诺的唱起来,入耳生香满腹的芬芳。

  许美人唱完一段,圆润的杏眸微转,俏生生行个礼,“诸位爷,也不知这一曲,天仙配,众位可是听的顺耳?”她拍开王胖子色迷迷伸来的爪子,掩着嘴巴娇嗔道,“和琴心姑娘的唱曲比起来,又如何?”

  王胖子笑得脸上肉一颤一颤的,身上的林罗绸缎都拧成了一团,仿佛一个过了夜的咸菜包子“嘿嘿,谁不知道许美人的嗓子可是清风阁一绝呐!如今陪着这般出众的唱词,魂儿都要迷走了。唉~~”他急色的一扑,半抱半扯把美人拽到怀里,上下其手,贱笑道,“也让爷配你恩爱一场,来个你侬我侬的,咱们两个夫妻双双同罗张呗!”

  一旁的一个瘦子大叫起来,“死胖子,别口袋里装点钱,就以为自己是大爷了,也不看看小世子的意思。”他递个神色努动嘴巴比划另一旁状似闭眼神似的小王爷,王胖子才不怕他,继续抹了一把美人香,大声道,“你急什么?小世子可不同常人,他眼里只有书中貂蝉画里昭君,那看得我们这些俗人!”

  他口中的小世子闭着眼神神叨叨的吟唱着词曲,皎白的脸上梳了一把整齐到别扭的山羊胡子,陶醉着,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敲击,仔细听,竟然是许美人的唱词配乐,不过听了一遍,竟然一音不差。

  王胖子看他如此失神,心里更加老神自在,说起话来也越发不在脸面,“好娘子!”他把涂了猪油样发亮的唇努力在美人脸上磨蹭,大声喘气道,“想的哥哥我神魂颠倒的。只想和你做对欢喜神仙!”怀里的美人极懂情趣的挣扎,让他大感百两银色不虚此行,这样知情知理的小女子,除了清风阁,无论那哪家都调教不出相似的性子。

  瘦子被他一提点,再看到小世子神魂颠倒的模样,也就放下心头大石,搂着身旁伺候的侍女,自管自调笑嬉戏去。正待的红妆浅笑,微露双肩,默默然进入佳境。

  就听的,小世子一声大吼,“如此好曲,如此好词,不识笑今生,枉为性情中人!”他跳起来,疾走到门口,又突兀的折回来冲到几人面前,像是突然间通了电一般,浑身上下神采奕奕,一把就推开了王胖子,抓住许美人虚软的手,双目放光,十分诚恳问道,“姑娘是从何处得知‘笑今生’所写的‘天仙配’。可否引荐此人与我?”

  许美人正是被王胖子老练的手法挑逗的欲火上身,即将半推半就的时候,被人一脚推开,活像是浇下一头的冷水,恼也不是气也不是,于是白了他一眼,狠狠道,“冤家,你当真不知?市街口的书铺子家家都摆着他的册子,天仙配,三个字,比漏斗还要大一圈!就是如今人人都想着手上一本,说是断市了!还弄的西都纸贵。”

  小世子被她呛了一道,却是略着下巴没几根的胡子,有些垂头丧气,“唉,家母管教甚严,最恨一些市斤小说,怕是绝不许我看上一眼。无奈何,奈何无!”他坐在地上,像腌了的菜苗,垂下双肩,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王胖子和瘦子听到三皇妃的名头,皆是面上一青,再看看屋外天色不早,哪里还敢停歇,急忙开口劝导,“小世子,我们出来许久了,是到回府的时辰。”

  “是啊是啊,小世子,若回得迟了,怕是夫人不会相信咱们出来是为买墨买纸的!到时候,家法一出……”王胖子抖了抖,身上的肥肉层层叠叠,好不壮观,他大掌扇了一下瘦子,骂道,“晦气,说的什么晦气话!小世子吉人天相,才不会遇上这样的歹命!就你一张破嘴!”

  瘦子也忙不迭的煽动自己的嘴巴,唾弃道,“我这张破嘴,该打!实在该打!”

  小世子原本的低迷已经变成了解不开的愁绪,心慌想走,又挂念着笑今生的册子,真想哪怕看上一眼。

  许美人到底是灵活人,整理了情绪,收拾衣物,轻笑道,“世子且放心回去,奴家手上这一册,必然会好好藏着,等着您来日慢慢观赏!”她暗中向着王胖子飘了个眼色,示意胖子不要忘了把这只肥羊往自己这边带。

  然后十分得体的把喜滋滋的小世子和王胖子们往门外送。

  王胖子刻意走在后面,低低道,“怎么样,小世子的钱袋子够宽的吧。也养的小娘子如今水灵灵的,活像是十八岁的年纪。”

  许美人斜他一眼,手底下一翻,一张银票落入王胖子的怀里,娇声嗔道,“知道你王爷最会疼人,不过若是下次,再让奴家知道你还带小世子去敲过琴心姑娘的门,”她手指间一掐,再扭转,疼的王胖子不敢大呼小叫,只能扭曲一张脸,古里古怪的干吐气。“奴家就废了你一身肥肉,别像进这门了!”

  王胖子马上点头哈腰道歉赔罪,好容易哄的许美人回房去了,才咧着嘴低低骂几声那些暗地送消息的龟奴们,然后屁颠屁颠的去追小世子。

  “死胖子,又卡了几手的油水?”

  王胖子贼笑两声,胸膛一挺,“我王胖子出手,还会抓不准小世子的口味?你看,一个清风阁的二流婆娘,也唬的小世子以为是上等的货色。光是回扣上,嘿嘿,就不止这个数!”他大力的张开手,比划了三个指头,离小世子有几步的距离,得意的都快忘形。

  瘦子看的目瞪口呆,指着胖子,道,“三……三……三十两?”

  胖子眯着眼,瞅着小世子的背影,不屑的撇撇嘴,“三皇子唯一的世子,哪里能那么寒酸?光是酒水就不知三十两,也不怕说出去笑掉黄孙贵族们的牙!”

  “三千……千……两?”瘦子觉得天昏地暗,两腿打颤,脑门上全身金色的星星在转。王胖子露出几个金牙,拍着他瘦弱的背道,“兄弟,跟着你王大哥混,不光能长见识,做好下人的本分。不出三年,我保证你衣锦还乡,到时候,美酒佳肴,美人侍妾都是老兄你囊中物,可以一一摘取!”

  瘦子听了他的话,一双绿豆眼发出幽幽的绿光,注视着小世子的眼神了多了几丝的贪婪,他吞了吞口水,谄笑道,“王哥,就冲您说的,上刀山下火海,冯瘦子在所不惜!只要您一声吩咐,全都包在我身上了。”

  王胖子拍着他的肩膀,满意说,“不错…小世子就常说,识时务为俊杰,算得上是个汉子!”

  两人说说笑笑,前头的小世子只当他们是兄弟情深,没搭理,他一想到过几日里就能看到笑今生的册子,就不由喜上眉梢,连走起路来都是八字朝外的步子。直到看到皇子府邸,也不觉得沉闷厚重,远远的,加急节奏,往府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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