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一道圣旨又一次轻易地改变了我一生。我才猛然发现,原来我的人生一直习惯了这样的,等待。
在这个男权至高无上,君权无以伦比的社会里,我,一个简单、平凡的女子,总是单纯地以为一切,等待,就会到来。
可是,我的人生却在告诉我,我在这样的等待里总是被一再地错过了。曾经希翼的幸福,终于画上残缺的句号。
然后,我在明知道等待已经成为一份不知能否到来的幸福时,继续着这场可笑的,等待。
——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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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澜殿曾长期作为汉宫宠妃专属的宫殿,为此一度成为一种荣宠的象征。
只是,汉末,因政权更迭频繁,宫殿也因着战火而多次受损,所以,漪澜殿自苻秦建都长安以来,也不曾安排过任何嫔妃入住,如今苻坚却为兰心开了这个头。不知是否有所深意……
其实,谁又猜得透苻坚现在的想法呢!
当初为了慕容苓修建了紫薇宫,而三载伴驾承欢的日子,却也着实可以从慕容家非但保住了性命,并且日渐显赫的地位中看出些许端倪。
慕容苓确算是宠妃,只是不知道慕容冲分去的功劳又有多少?而如今慕容冲刚刚离宫不过一年多光景,苻坚竟重新纳妃,而且还成了漪澜殿的主人!
这其中的圣意,总不免让人有所揣测吧。
“听说,新美人人虽不及慕容夫人漂亮,但为人贤惠端庄,又善解人意,所以才深得陛下欢心呢!”一个刚进宫的宫婢虽什么都不太懂,但这好奇心倒没减一分。
“谁知道呢!早就传言慕容夫人恃宠而骄,常对陛下冷热不定的,难保陛下不对她心生厌倦。”另一个宫婢小声应道。
“那新美人不是慕容夫人的贴身侍婢吗?怎么会……”那刚进宫的小宫婢接着问道。
“你懂什么!这宫里谁不为自己将来打算的。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说不定背地里使了什么招的……”一个宫婢也忍不住低声插嘴道。
“那也是人家本事!”碧儿突然就冒了出来。她本不想多听这么背后嚼舌根的闲言碎语,可是涉及到慕容苓,还有兰心!她就忍不住了。
那些宫婢一见竟是慕容夫人带进宫的那贴身侍婢,心里自是一沉,只是低垂着头,不敢再有何多言。
碧儿扫视了她们一眼,心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但还是想给她们个下马威,以免她们再乱说话,她便严肃道:“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陛下的事也是你们乱嚼舌根的吗?还有这么多活要干,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众人闻言,连忙慌乱地散去,找活干!
碧儿看着众人散去的慌乱神情,不禁顿生无奈地悲凉感。她从没想到兰心会成为苻坚的妃子,毕竟一起侍奉慕容苓这么久,她不相信兰心会做出对不起慕容苓的事情来。
可是,如今……
她已被天王封为美人,这时是不争的事实了!她就算再怎么想为兰心找借口辩驳,却总觉得无力……
慕容苓在碧儿心中地位是永远不可撼动的,纵然碧儿对兰心有再多的好感,也还是无法接受兰心这一刻的身份转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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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苓看着兰心坐着轿撵离开紫薇宫,心里的滋味真的不是滋味啊!
她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她只是觉得一切不应该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兰心怎么就是这样离开了呢?
重新回想了一遍和兰心自相遇相识到今天,她仍然弄不清楚这样的局面是怎么造成的。只是,心里还是会安慰自己,也许兰心也是无可奈何吧!
这个乱世,我们女子,从来无从抉择……
苻坚,难道你真的就那般不可捉摸!
风从后面吹来,竟夹扎着紫薇花的花瓣。花期竟是这样的轮回反复吗?不知为何,每一次的花开都是一场新的沉沦,慕容苓真的觉得好累,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她弄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公主?”碧儿上前扶着她,道。
慕容苓回头,微笑,竟然还是会微笑啊!那么还是可以面对的,是不是?
“碧儿,你说心儿会幸福吗?”
碧儿看着慕容苓的眼睛,那种说不出的迷惘让她都觉得无所适从起来。她真的不懂啊!这些一切的一切怎么也就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大司马走了,这辈子不知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时候,只是公主又该怎么办?兰心姐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所有的人仿佛都带着太多的疑问,谁也不知道前面的路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过去的,他们都尚未弄个明白,前路又如何去探究?
“碧儿不知道……”碧儿说着,眼泪竟开始在眼眶打转起来。
“碧儿……哎……难为你了……”慕容苓抬手,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碧儿忙拉住她的手,道:“我只是觉得为难了您啊!公主……您到底该怎么办?如今宫外早就急得炸开了锅一样,自从我们从阿房别宫回来,陛……额,不,侯爷和夫人还有那么宗族大人们每天都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就怕您因着上次的事件……失了宠……”说着,碧儿的声音越说越小……
慕容苓看着她,微笑却依然挂在脸上,“呵,碧儿,你知道的,我其实从来就只是他们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而现在,这枚棋子却早已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公主……”碧儿心里针扎一样的疼。
“你告诉他们,让他们尽管放心吧!天王……至少现在还是不可能轻易地对付他们的。他们很安全,一直很安全……”慕容苓转过身去,迎着风来的方向,迎着紫薇花。
苻坚的仁慈还没有达到他的极限……她一直都知道。
碧儿看着慕容苓的背影,忍不住就叨絮道:“没想到,大司马离开才一年……我们……”
慕容苓闻言,转过头去,望着漪澜殿的方向,打断道:“碧儿,我们好好地祝福兰心吧!我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幸福……”
只是兰翼,你又会不会后悔,有一天?
慕容苓转念不自觉地就想起了这个男子……
碧儿顺着慕容苓的目光也望着幽幽的天际,心里充满的困惑……只是谁又是完全的明明白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