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简单的为凤十三把了把脉,确定都只是皮外伤之后便开了处方,吩咐凤十三好生休养就离开了。
这几天也算风平浪静,虽然底下的人都传凤十三已经是内定的向家儿媳妇,但是在风十三这边却没有收到准信儿,所以她现在还是忐忑的。
自从那天她拾回了这块铁龙生翡翠,她便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总是舒展不开,按理说凤若谷是知道这块铁龙生在她手里的,可却没有任何表示,凤若谷的沉稳着实令她感到棘手,越是这样的角色越是难以对付,反之像凤彩月跟凤王氏这种流于表面的恶人,倒是好对付的多。
“姑娘,您今日眉心紧锁,莫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桂叶担忧的望着凤十三,递上浸湿的绣帕替凤十三擦了擦额角。
白杏淡淡的看了凤十三略微泛黄的面色,悄悄退出了房门。
至于香绣则端着刚从厨房那边拿来的饭菜兴高采烈的进了门,一边将饭菜摆放在桌上,一边乐呵呵的说道:“今儿个厨房掌事特意给姑娘加了菜,说是给姑娘补补身子,婢子看这些菜色确实不错,姑娘您可要多吃一点才好。”
“对了,你们这几日可听到些什么风声?”凤十三若有所思的望向桌面的饭菜,菜色的确是比往日好上许多,恐怕凤王氏房中吃的也不过是这些而已。
桂叶自然明白凤十三问的是什么,小心翼翼的奔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便将门掩好,小声回禀道:“姑娘,这几天夫人那边没有丝毫动静,至于陆周家的说是被送回去养老了,但是…”她面有惧色的看了看凤十三,迟疑了片刻继续道,“听二老爷的亲信说,陆周家的已经被活活打死了…如今厨房的掌事是夫人身边刘嬷嬷的远亲,刘表家的。”
“换成了刘嬷嬷的远亲?”凤十三诧异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陆周家的一家可有因此受到牵连?”
“这倒是没有的,陆周如今依旧是夫人身边的人,而且最近还得到了夫人赏的铺子,可见夫人还是极念旧的。”
凤十三转眼看向一旁并没有接话的香绣,也想听听她的想法,于是轻咳一声开口道:“香绣,你那边可有听到什么?”
香绣极其认真的思忖了片刻,然后小声应道:“婢子这边并没有听到什么,只是今天去厨房的时候,才发现,厨房里的小厮跟丫头几乎都换了人。”其实她原本想说是除了朝南全换了人,但是她平日里也跟厨房的人不熟悉,若是贸贸然说全部换掉了,似乎也不准确,她毕竟是个小心的人,所以回答的时候也过分的小心翼翼。
“原来是这样…”凤十三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那些人是绝对不可能在凤家长待的,就是不知道凤若谷是如何对待他们的,但愿…大家都平安无事吧。
“吱——”房门轻轻被推开,白杏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被突然的门声惊扰到思绪的凤十三微微蹙眉,在看清是白杏之后,展眉笑道:“白杏你可吓了我一跳。”
白杏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将那杯茶递到凤十三眼前,有些别扭的开口道:“姑娘,这是安定心神的茶,您多少喝一点吧。”
凤十三微微一怔,知道这是白杏专门去找她父亲要来的上好茶叶,倍感贴心的接了过来,抿上了几口。
主仆之间的距离顿时被拉近,虽然没有言语,却也透着些许温馨。
白杏看着凤十三将那杯茶喝了大半,唇角轻轻扬了起来,便也开始闲聊起来,“刚才婢子去倒茶的时候,看到了三姑娘房中的尘香,她红着眼睛跟我要了几两茶,婢子看她手腕上红红肿肿的,似乎是被热茶烫伤了。”
桂叶一听尘香受了伤,顿时气愤难耐道:“三姑娘平日里对待丫头是极其刻薄的,别看江姨娘母女长得慈眉善目,其实心是最恶的!”
“嘘,桂叶你小声点儿。”香绣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桂叶的衣袖,担忧的提醒道,“在姑娘面前还是不要说这些的好。”
“不过在这些个姑娘里,咱家姑娘倒是最和善的。”白杏也是个爽朗的人,听到桂叶这么说,倒也开始附和道,“以前伺候过江姨娘的丫头几乎都被撵出了凤家,就这尘香是时日最长的。”
凤十三想起之前桂叶说过尘香的事情,倒也觉得沉香可怜,轻声叹息道:“你们不用担心在我面前说错话,只要没有外人,就算用敬称也是无所谓的,你们年岁都比我大,我叫你们一声姐姐也是不为过的,只是这些话千万不能让旁人听了去,不然我就算想要保住你们,都困难了,那个尘香也确实是个可怜之人,原本我也是想将她要过来的,只是前几日那事儿一出,我便不好再开口了。”
白杏、桂叶跟香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到凤十三要叫她们姐姐,顿时惊得跪到地上,头也不敢抬,虽然大姑娘对她们是真的好,但是她们也不会愉悦到做主子的姐妹,纷纷开口道:“姑娘,您折煞婢子们了。”
“好了好了,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三姑娘那边坐坐,顺便看看尘香如何?”凤十三无奈的抿了抿唇,这些个丫头动不动就跪,要是说折煞,她这个主子早就被折煞的命都没了,封建社会当真是荼毒了一批大好青年啊。
“姑娘,您这精神才刚好,还是不要为这种事情操心了吧。”桂叶虽然为尘香不值,却也不想因此连累她家姑娘,于是加以劝阻道,“若是为了尘香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啊。”
岂料,桂叶这边的话才刚说完,屋外的院子便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三姑娘,您饶过婢子吧,您饶过婢子吧!”
桂叶一听到这个声音,紧皱着眉自言自语道:“这个声音…是尘香!”说完便跑到门边将掩住的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