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弄得这般狼狈?”
“母亲…”凤十三呜咽着抬手拭掉了眼角的泪珠,通红的小脸分明在告诉凤王氏她之前受到了如何大的委屈,至于脸上指甲的划痕还好伤口不深,并没有留下疤痕的可能性,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凤王氏心底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
如果凤十三真的被毁了容那么嫁进向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毁容的女人配毁容的男人更是门当户对了,况且在凤王氏的心里只想让凤十三跟秦氏二人彻底的撵出凤家!
“大姑娘您不要支支吾吾的了,有什么委屈就跟夫人说,夫人是当家主母自然会还给你一个公道,您不说要夫人如何处理啊?早些把您的事情处理了,也好让夫人多休息休息。”刘嬷嬷识趣的捏了捏凤十三的胳膊,笑得谄媚,头微微低着,使得那发间的碧玉簪子更加显眼的映入凤十三的眼中。
凤十三留意的多看了那簪子几眼,总觉得这簪子有些眼熟,再联想到之前江氏头上戴着的那个镶有红宝石的玉簪,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这边还不等凤十三应话,门外有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哭喊声。
“夫人!夫人呐!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再次听到有人大喊大叫,凤王氏已经不耐烦的抬手捂住了额角,双眸微微眯起有些疲惫。
江氏带着自己的女儿凤晓筱像个疯狗一般连滚带爬的进了凤王氏的房门,一看到凤王氏还有被刘嬷嬷搀扶到一旁的凤十三,便激动地拉着凤晓筱跪到了地上。
“哎呦,这都是怎么了?”刘嬷嬷震惊的望着此刻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江氏还有凤晓筱,不自觉的打量了一番。
以往的江氏都是穿着考究,即使没有什么装饰也显得很有分量,可是现在的她哪里还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感觉,整个就是一个疯婆子,唯一值得看得便是她头上那支红宝石簪子,质地成色都是一绝,不过现在的她已经配不上那个簪子了,唇角青紫,衣袖扯脱了线,如果仔细瞧还能看到她的脸颊有着被人拧过的痕迹。
至于凤晓筱就更不用说了,整张小脸黑乎乎的,分明就是跟人打了一场恶仗!
“呜呜呜…”凤晓筱本就害怕凤王氏,如今被自己亲娘那么胡乱拉扯进来,还逼她跪下就更是惊慌的乱哭一气,头都不敢抬。
而江氏则可怜巴巴的望着凤王氏,并没有开口说话。她在等,在等凤王氏看她一眼,有时候这个人不用多话,只要将自己的情况表现出来让别人看到,那么她就赢了一半。
凤王氏原本还在等待江氏开口,可是等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一人开口,又听到凤晓筱如小狗一半的低泣声,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眸。
这一睁眼,便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
这…合着跟凤十三打架的人是这对母子啊!
凤王氏怔怔的看看江氏又扭头看看凤十三,最终将目光落定在凤十三身旁的刘嬷嬷身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以江氏那手段竟然也能让凤十三欺负成这样,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眼瞧着凤王氏看向了自己,江氏便低泣着开口道:“夫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本就是一个姨娘知道不该跟大姑娘计较,但是夫人,晓筱她也是凤家的女儿,不能被大姑娘白白欺负了去!大姑娘先是抢了晓筱身边的丫头,然后对我出言不敬,到了后来甚至还想要动手打我,夫人呐,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行了行了,你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么?”凤王氏浅浅蹙眉,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你跟大姑娘闹了别扭,你也真是的,身为一个长辈,怎么能跟小辈闹成这样,你还是从大家子里出来的,怎么就这么不懂规矩,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凤家人人如此,那还怎么了得,被人知道晓筱有个你这样的姨娘,那她以后还嫁的出去么?”
“夫人,您不能这么说啊,这事我确实委屈,还望夫人做主,大姑娘今儿个说的话句句扎进我的心窝,若是夫人您不追究,那以后这家里还有谁把我当主子,我倒是连个丫头都不如了!大姑娘她仗着自己要嫁出去了,就不管不顾凤家的规矩,对我这个姨娘呼来喝去,夫人,她该这么对我,说不准将来就会这么对凤家的所有人,绝对不能姑息啊,您看她把我跟晓筱打得,丝毫不顾念一家人的情分啊!”
江氏不依不饶的说着,这老泪一把接着一把,又加上她能说会道,便将所有的责任都往凤十三的身上推。
凤十三也不作出反驳,只是愤恨的瞪着江氏,摆出一副被气到根本说不出话的模样。
她的这个反应在凤王氏眼中是她愚钝的表现,也是令凤王氏对她更放心了些,在凤王氏心里做了一些衡量,这个大姑娘与江氏相比,自然是更好拿捏得,把她嫁去向家,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大姑娘,你可还有话说?”凤王氏斜睨着凤十三,刻意拖长了说话的强调,似乎是在给凤十三一个反驳的机会。
凤十三稚气的鼓着牙梆,一双本就水灵的眸子瞪得恍如牛目,二话没有多说,拿起身旁桌上刘嬷嬷做绣活时用的剪刀,狠狠地缴上了她那凌乱的长发。
这回刘嬷嬷动作快了,她麻利的按住了凤十三,冲门口喊道:“来人呐,快来人拦住大姑娘!”
桂叶跟白杏两个在门口听到刘嬷嬷的呼喊,也不顾张婆子的阻拦,直接冲进了房内,眼看着凤十三拿着剪刀要做傻事,都哭哭啼啼的上前替刘嬷嬷按住了凤十三。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啊,您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您若是出了事,可要婢子们怎么活啊!”
“姑娘,明明是江姨娘欺人太甚,您莫不要损害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