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来到瀑布后,熟练的按下机关,便穿过瀑布,令她奇怪的是,瀑布后的石门没有打开,依然静静的立在那儿,跟一座真正的瀑布假山一模一样,月色连忙跑出来又按了一次机关,瀑布后面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月色慌了,是他不愿再见自己了吗?是嫌弃自己惹事了吗?还是皇帝已经找到这里,里面已经物是人非了?
月色急巴巴的在假山上四处乱按,疯狂的在瀑布和假山之间跑来跑去。快要抓狂的时候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月色的肩膀“娘娘。”
月色惊惧的一转身,是苏起。“这门,为什么打不开了?”
“娘娘跟我来。”苏起不知在瀑布下踩了什么机关,熟悉震动声传来。
“机关改了,是在防我吗?你是嫌我给你添麻烦了?”月色手里握着杯茶,喝光了杯里的茶才开口。
“呵呵,你想多了,怎么会呢。我要是烦你就让苏起不带你进来了。”白衣男子品着自己手里的茶,眼睛却瞄着月色手里的杯子。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救你。为了把你从乾坤宫里放出来。”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骗过皇上的,而且从这两天皇上的逼问和刁难上来看,你好像也不是皇上的朋友。那,你到底是谁?”月色板着脸,用杯子暖着手问道。
“呵呵,你今天倒不客气了,说起话来很凌厉呐。”白衣男子玩着手里的杯子笑眯眯的看着月色“不过,这样就对了。”
月色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救了自己的神奇人物。
“我只是找了个人在皇上调查的时候说明白是他救得你,并且让皇上相信了而已。而且我确实是皇上的朋友,只不过不方便让皇上知道我救你而已。还有疑问吗?”
“呵呵,我就说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放了我。终究我还是猜对了,是你救了我。”月色绷着的脸绷不住了,呵呵的笑了出来。
“你当真是跟我不见外了,居然来框我?”白衣男子笑着摇摇头,月色唇边的那只杯子,是自己刚刚用过的,那种说不上来的亲密感让他心中窃喜,皇上也没动过她呢!想着想着自己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笑的……还笑得这么诡异。”看着白衣男子诡异的笑容,自从进了宫月色还没怕过什么,只有一次便是被太后关在地牢里说要放血的时候,剩下的就是见不得别人对她意味深远的笑,哥们儿的不行,皇上的也不行。“算了,我先走了,还不知道春香那丫头哪去了呢。”
“呵呵,行,去吧。明天记得来啊,我教你赚钱的法子,想学就别旷课。”
月色忽略那一脸看不清的笑容,眼神闪闪发光的点点头。本来经过皇上这么一折腾,月色攒钱逃出宫的想法就更强烈了,这忽然就有人说要教她,怎么能让月色不动心呢?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笑纳。
白衣男子伸手把月色发髻上掉落的头发掖到耳后“看你头发都掉下来了,据说这还是刚梳的髻呢?”
月色尴尬的躲开“早上春香不在,我自己胡乱梳的,见笑了见笑了。哦,那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回去招春香呢。”
从瀑布小密室出来,月色喜滋滋的走在回月香居的路上,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自从进宫以来一直是在夹缝里求的一点生存空间,种菜养鸡,卑微的做着别人不愿做的事情,就为了能活的安稳一点,还要被这个算计被那个利用的,如今也要走出阴霾了。
推门进了院子,月色一看地里的菜还没浇,小雏儿也正饿的直叫唤,里外一看都没有春香的影子。
“春香?春香!”叫了几声都没人应,月色才意识到春香一定是出事了。可是春香能去哪儿呢?人是在皇帝的寝宫外头失踪,月色思来想去,春香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太后的太慈宫里。
月色整整衣衫直奔太后的太慈宫。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桂枝给您请安了。”月色跪在下头伏低身子,对自己说现在你是桂枝,对太后要虔诚,很虔诚。
“起来吧。”太后的声音一如往常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听着柔和却是假意的。“月妃娘娘可好啊。”
“多谢太后娘娘,没有太后娘娘奴婢哪有今日。太后娘娘您这么叫奴婢,奴婢怎么敢啊?”月色使劲儿眨眨眼睛憋出几滴泪,抬头看向太后。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以后不许这么说,月妃就是月妃,没有什么桂枝!不过本宫倒没想到你居然有了皇帝的宠幸,你可问了皇帝为什么突然宠幸你么?”
“皇帝想利用我!皇帝想利用我探听您的消息。”月色在太后的眼睛里看出了怀疑,是啊,太巧了,刚被关进太后的地牢,然后便得了皇帝宠幸,太后可能在怀疑桂枝成了皇帝身边的人。月色说完便趴低身子,月色不想看太后的眼睛,那眼睛像蛇一样,看了容易乱中出错,到那时便是她和春香两个人都得死了。
“是吗?皇帝怎么说的?”
“皇帝说我要是能帮他探听到有用的消息他就晋我的封号。”
“哀家不是问这个!”
“哦,皇上说他虽然在您身边有安插人手,但是担心有人已经倒戈太后娘娘这边了,现在不信了,所以想多找个人探听消息。”
“那为什么找你啊?”
“皇上说他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月妃,小安子的事情以后就确定了月妃不是您的人,然后便想让月妃接近您,利用月妃。可是不幸的是,此月妃已经不是彼月妃了,所以奴婢恭喜太后娘娘。”
太后沉默着,没人敢吭声,屋子里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月色趴跪在地上脊背发凉,虽然看不见太后的脸,但是总觉得太后的眼睛针一样戳着自己的后背。太后沉默的太久,久到月色以为太后看出自己是在撒谎,月色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很放松但是月色知道自己的心脏紧张的乱跳,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忽然太后开口道“哀家倒没想到你还有这运气!”
“是,奴婢一听皇上这样说高兴极了,以后奴婢就可以帮上太后娘娘您了。”
“嗯,那你在皇上身边的时候可得多留点心。”
“是,太后娘娘,奴婢知道。”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哀家这事的吗?”
“禀告太后娘娘,还有一件事就是奴婢的宫女不见了,还得请娘娘帮奴婢找找。”
“你的宫女?不是原来那丑丫头的吗?要她做什么,把她了结了再给你从本宫身边指一个,以后你办事也方便。”
“太后娘娘,这丫头是皇上当时派过去试探月妃的,她要是没了皇上会怀疑奴婢的身份的。所以奴婢想还是找回来的好,省的打草惊蛇。”
“桂枝啊,你以前怎么没这么聪明?”
“那是因为从前奴婢知道自己无能不能替太后娘娘分忧,但现在奴婢有机会了,当然殚精竭虑要把事情办好。”
“你的话也有点道理,这样吧,人你带走,但是不能这么无声无息的带走,那更招人怀疑。”
“是,太后娘娘想得周到,您说,奴婢听您的。”
“你出去,在殿外多给哀家磕几个头,说点好听的,哀家好放人。”
“是,太后娘娘,奴婢明白了。”月色说完自觉的退出殿外,快中午了,太阳正毒。月色抬头看了眼太阳走出大殿的屋檐,端端正正的站在了大太阳底下,扑通跪下一个接一个的磕头。
太慈殿外只有“砰砰”的额头磕在砖地上的声音,月色一个接一个的磕着头,不大会儿额头就出血了。
太后的手脚也很快,很多主子奴才都不约而同的无意间路过了太慈宫。小声议论着新受宠的妃子刚从皇帝寝宫出来就在太后这儿挨罚,然后痛快的再来一句,活该。
然后月色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在了太慈宫的门口。
“你,快去传太医!你,快去通禀太后娘娘!”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周福一看人晕了,连忙安顿小太监请太医,这要是出了人命,他就是替罪羊啊!
“娘娘,娘娘您醒了?!”月色一睁眼看见春香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很欣慰,今天这些头可算是没白磕,到现在头还疼着呢。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为了奴婢跑到太后那里去受苦。”春香乐颠颠的端来水“娘娘,来先喝点水。”
“呵呵,本宫怎么能不救你!你我姐妹一场,我不能眼看着你被太后给杀了呀!”月色喝了水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缠着纱布,心里一惊“春香,这纱布是你替本宫缠的?”
“是啊,娘娘。”春香想了想明白了又说“哦,娘娘娘您放心,没人看见您的真容。”
月色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娘娘,太后娘娘也太过分了,让您在大太阳底下磕头。”春香撇撇嘴,放了碗又拿来毛巾递给月色。
月色一瞬不瞬的盯着春香的一举一动,见春香走过来又假装没事的样子“呵呵,你还得感谢这太阳呢,要不是有太阳,不知道本宫还得磕多少个头!唉,太后就是要给我点颜色看看罢了,中暑总比把头磕的出了毛病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