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无力的瘫倒在郭伯伯家的凳子上,月色恨死自己了,早上磨蹭什么呀!早点去不就看见了吗?还至于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这下线索也断了,该怎么办才好?
“砰砰砰”郭伯伯家的门被敲响了。
“哦,客官,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对今天的画不满意?还是……”月色听见郭伯伯在门口絮叨着,精神一下子回笼了,那人来了!
月色一骨碌爬起来几步就来到门口,来人是个书生,陌生的很。
月色心里首先肯定他不是二哥的人,二哥的人都是那种很诡异的类型,比如苏起,再比如暗星!
现在就看他是不是皇上的人了。
“你是作画人?”月色一出现那书生便盯着月色看,看的月色都有点儿想逃了,他忽然开口说话了。
“是。”月色简短的回答,现在她的任务就是少说多听。
那书生二话不说一把抓起月色,就飞走了。
月色都吓傻了,怎么什么也不说抓起人就走!等一回神就已经在半空中了。月色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个男人,咬紧了牙关把惊叫都咽进了肚子里消化掉。
风声呼呼的吹着,月色紧闭着眼睛,因为她刚刚才忽然发现自己恐高!
当风声停了,月色才睁开眼睛。
月色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因为一路上她都闭着眼睛,但是应该是在一座山上,因为月色看见了云彩。
“为什么不叫?”书生的平静的问着,就像是两个熟人重逢般熟稔自然。
“哼!有用吗?”月色气哼哼的回答,把头别开去偷眼看着周围。
“女人不是都叫?”书生完全无视月色的气愤,也完全无视待客之道,茶没有,水没有,月色就那么干巴巴的坐着回答问话,像是师傅在训话。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月色惊得立刻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上上下下的检查着自己,没有纰漏啊!
“为什么画梅?”月色张口刚要回答,忽然发现面前的怪人有两个特点,一个是从不回答别人的问话,二是他的话简短的要命。月色忍不住想捉弄一下这个怪人,伸了个懒腰“嗯,我又渴又饿,我要吃东西还要喝茶!”
书生眼眸一眯,月色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冷起来了。这人,怎么眯个眼睛都像是把她丢进了冰窟窿!月色不怕死的也眯起了眼睛,把脸凑到书生的面前。“我也会眯眼睛,不过,公子,我要的是吃的!吃的!你懂吗?不是看的!”
书生愣了一下,没想到月色会盯着看过来,猛然回神有点不知所措。
“公子!我要点吃的!难道你家穷的连点吃的都没有吗?那你还花大把银子买什么画啊!没吃的给口水总可以吧……”月色依旧不怕死的趴在那儿叫嚷。
“我去给你买。”书生终于点了点头。
“我要吃酱香……”月色刚掰着手指头开口要点,那边人已经不在了。月色犹豫了下伸手摸了摸刚才书生坐过的板凳,是热的,还好,是热的就说明他还是个人!
月色刚顺下这口气,面前的桌子上砰一下的就出现了一只烤鸡“吃吧!”书生把鸡往月色面前一扔坐了回去。
“嘿,公子,你让我用手吃?”月色太吃惊了,不过现在她更觉得好玩,这书生只是不善与人沟通罢了,不凶的。“你明知道我是个姑娘家,你还让我用手吃?看你的样子也是家大业大,怎么这么抠门啊,你知不知道对女孩子还说形象很重要的……”
人影一闪,又回来了,一双筷子咻的插在了月色面前的烤鸡身上。
月色这回乖了,安静的吃着烤鸡,味道还真不错。“嘿,公子,你怎么不吃啊?”
“不饿。”
“不饿也尝尝啊,很香的!”月色仔细观察着书生的脸,他的脸总是那么平静,好像他没有情绪一样,其实刚才不就生气了!可依然看不出什么来。
“我每次吃都不觉得香。”
“大概是几率问题吧,你知道做这种东西有时候同一个人同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两只鸡也都不太一样,你吃过几次不好吃的啊就说这鸡不好吃?”月色一边啃着鸡翅膀一边问。
“每次都一样。”
“你不会是每次饿了都吃这个吧?”月色忽然想起一种可怕可能性。
“是啊。”书生依旧面色平静的坐在那儿,好像回答的跟他不相关的问题。
“哦,知道了。怪不得不香,天天吃同一样东西,只要一周我就得吐!还是你厉害!”月色怕怕的缩了回去,安分的吃着自己的鸡。
书生也没再说话。
月色拎着鸡翅膀,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屋子干净的只有一张床一张被一个枕头,外加外头这张桌椅,“就你一个人住吗?怎么不请个佣人,就有人给你做饭了!”
书生出神的看着月色,月色只好当做什么也没说,遇到怪人就该有心里准备。
月色吃饱了,把剩下的鸡还用油纸包住,往那儿一放,一个人在屋子里瞎转悠。
这房子建的时候花了大力气,木材都用的是最好的,这就是月色这一天以来的所有收获。书生自从眼睁睁的看着月色吃了鸡以后便没再问过什么,但也没再跟月色说话。月色就无聊的在屋里绕啊绕啊,心里惦记她的萝卜地,正是需要勤浇水的时候,唉!
书生也不管,就那么看着,终于月色忍不住了“嘿,公子,天快黑了,你不打算送我回去了吗?”
“你要回去?”书生惊讶的问道,月色第一次看到书生有了表情,但她还是想仰天长叹:老天,救救我吧!
“我当然要回家,我要回的那是我家,这是你家!你家不是我家,我不可以住在你家。”月色耐心讲解着像绕口令一样的绕口令,讲的自己都晕了,月色想大概这回他不回答是真没听懂。
“我以为你喜欢。”书生只说了简短的一句话,便再次把月色抓起。
“等等,我恐高,这回我看里边。”月色转过身面向书生,“你抓我……”月色低头看了看,前面只能抓胸口?她快疯了!
书生伸手揽住月色的腰,让月色的脸贴著自己的胸膛。
月色一落地赶忙推开书生“呵呵,公子,谢谢你送我回来。”然后便急急忙忙跑去看她的萝卜田,还好,是湿润的,兴许是白天郭伯伯来帮忙浇过了。
月色松了口气,又去拿桶,打算再浇点儿水。
接连几日脚伤都没有好好养,现在更疼了,月色忍着疼拎起水桶,手上一轻,桶已经被书生拿走了“放哪儿?”
“哦,就放地边上,我浇点水……啊,对了,中间那儿不能踩……”
“知道了,我替你浇。”
“哦,那我先回去了。”月色看着书生认真的样子笑笑回屋了。
不一会儿,书生也进来了,什么也不说把月色的伤脚往床上一放,大手抚上伤处。
冰凉舒服的气息萦绕在痛处,让疼痛减轻了很多,这一会月色知道,书生是在用内力帮她疗伤。“谢谢你替我疗伤。”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书生依旧文不对题,月色习惯性的无视自己被忽略的问题,回答道“因为我喜欢。”
“打扮成这样也是你喜欢吗?”
月色想了想“是。”
“那我也喜欢。”话一说完书生一闪身就走了。
“啊?”月色更糊涂了。
这是什么人?脾气古怪,武功高强。独自住在建在山上的空荡荡的大屋子里。因为她的画捉了她去,可是只问了一句就再没问了。自己在他家里时他不闻不问一整天,到自己家来反倒帮忙浇地还替他疗伤,完全不求回报。
不过至少他不是皇上或者二哥的人,这说明自己还可以继续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去。现在对月色而言,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第二天清晨,月色起来一开门就发现门口放着一只烤鸡,书生来过!月色高兴的接受了这只鸡,为什么不呢?白来的,不吃白不吃!再看看萝卜地,呵呵,已经浇过了!月色乐呵呵的拎着烧鸡回屋吃鸡休息!
可是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月色终于忍不住了,连着五天了,每天一只鸡,任她是神仙也受不了啊!月色决定跟书生说清楚。
月色这一夜开着房门,自己则抱着被子坐到了门口,清晨月色又冷又困忍不住打起了瞌睡,身子一轻,月色知道是书生来了。
勉强睁开困得不行的眼睛“你在门口替我守着,我睡会儿,一会儿我叫你,有话说……”然后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日上三杆月色才醒,书生依旧坐在屋门口。
“嘿,公子!”月色唤道。
“你醒了。”
“嗯,醒了。”
“我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只是我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跟你说清楚。”
“你还是不高兴。”
“公子,你听我说,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跟你的生活习惯都不一样,是你应该适应大家。比如吃饭的话,应该每天吃点不一样的东西,不说健康,至少可以让你觉得每样东西都很好吃。还有,那块田地里的萝卜已经出芽了,现在已经不用浇那么多水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可我脚伤还没好,你真不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