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钱裴熹和章硕义国子监同窗,武安侯府庶子,姚启生。
说起这人也是国子监一朵奇葩。
姚启生生母是武安侯宠妾,爱屋及乌,武安侯对着个庶子也很是宠爱。
武安侯三子一女,老大嫡长子姚启筠是武安侯世子,老三姚启云是嫡次子,姚星儿是武安侯嫡女,也是唯一女儿。
而姚启生排行老二,今年大约二十四五岁了,已经是一子一女父亲了。
按说到了姚启生这个年纪,又已经成家了,虽不说独立,但也早应该从国子监结业,谋个差事开始立业了。
可是姚启生却还国子监里混日子。
确实是混日子!
这不得不说国子监规矩了。
国子监,顾名思义,自然是朝廷设立专门供大汉贵族子弟求学高学府了。
虽不说是负盛名,但却是唯一朝廷设立书院。
能进国子监人,非富即贵!
同时这里也聚集了大汉多大儒,学者,是有着学问渊博教授。
所以能进国子监读书几乎是所有读书人梦想。
既然国子监如此高端,如此得天独厚,肯定就有着属于它规矩:
凡是入国子监者低取得秀才之名,要想离开国子监低取得举人之名。
这条规矩是太祖世时亲自定下,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当然,人智慧从来都是无限,既然人立了规矩,也会有人找出规矩空子钻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是何时何人想了此法,但是现很多人家都是如此效仿。
比如钱裴祁就是如此。
钱裴祁因为年纪较小,天分也没有大哥钱裴熹高。自然没有下过场,也就没有到秀才出身。
但是钱裴熹那时已经是举人了,他却没有问题。
所以钱裴祁就以钱裴熹书童名义进了国子监。
这已经成了大汉不成文习俗了。
可以说国子监大部分学子身边都跟着位身份不低书童。
言归正传,再说姚启生,他十五岁就进了国子监,却不是以某人书童身份进,而是以秀才身份光明正大走进去。
武安侯祖上是武将出身,武安侯本人也是大汉朝一员大将。
武安侯世子虽说没有上过战场,却也是文武双全,现兵部任主事。
嫡次子姚启云虽然也没有国子监读书。却也是文武双修。
只有姚启生据说小时候身子骨弱,不能习武。但是他小小年纪人聪明很,读书也很。不到十五岁就中了秀才。
姚启生生母苦求武安侯送他去国子监读书,武安侯见姚启生身子骨确实不能习武,读书又有天分。
如果他能有个功名身,日后日子也好过一些,就同意了送他去国子监。
可是这国子监他一待就是十来年。
倒不是说他资质十五岁之前很好。到了国子监以后就愚昧了。
反而国子监大儒教授们很喜欢他,认为他做学问思路颖,不拘泥一格,有时候他一些观点往往给人豁然开朗之感。
钱裴熹和章硕义对他也很是尊敬,不仅仅是因为姚启生国子监十来年资历,是因为他学问。
但是既然他如此优秀。怎么就没有中了举人,从国子监结业呢?
说来也是这位姚启生运气太‘好’了,这十年来。他足足有三次机会参加乡试,却总是因为各种意外而错过了机会。
第一次他是因为他突然大病了一个月,乡试时他正卧病床。
第二次乡试前一天他竟然和同窗出去喝酒,喝酩酊大醉,被人送回来。第二天醒来时,乡试已经开始了。
他索性就放弃了!
第三次。也就是去年那一次,他本来已经和钱裴熹他们商量好了一起进考场,却前一天游玩时掉进河里,昏迷不醒。
自然也是错过了。
每每他好友提起来都为他叹息遗憾,这人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老天也太眷顾他了吧!
当然,也有那敏感之人能嗅出其中异常。,心里暗道一句:“反常即为妖”!
因为,姚启生每次科举都发生如此不靠谱事情,除了他生母气得不轻以外,武安侯和侯夫人都很安静,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慧娘知道了这事儿一定会感叹,还好她嫁是人口简单长平侯而不是武安侯。
光凭这一件事儿武安侯府众人反应就能知道武安侯府水很深!
钱裴熹和章硕义见是他,都笑着迎了上去,执同门师兄弟之礼。
姚启生笑看着章硕义关切问:“听说章老弟病了,怎么样好多了吧?”
章硕义笑着点头,“多谢姚兄关心,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歇息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姚启生点头道。
“姚兄,你跟庄郡王府是亲戚,知不知道今年游园会怎么会邀请男子呢,还都是年轻男子!”钱裴熹环顾了四周,奇怪问道。
姚启生听了眼神一闪,笑着摇头道:“听说邀请男子是庄郡王主意,你也知道庄郡王脾气,从来不安常理行事。我大哥和三弟今天还都受邀之列呢!”
今天游园会另一层意思,老王妃和武安侯府肯定不会公开,慧娘能够知道还是从她与姚星儿通信时,看到姚星儿跟她抱怨,又见钱家几位年轻少爷都受邀之列,自己推测出来。
即便不对,也**不离十。
武安侯三兄弟就是被抓来把第一层关。
章硕义与钱裴熹因为是晋进士,名气正盛,所以很多人都来与他们搭话。
章硕义因为心里有事儿,跟人说了几句,就心里烦躁。悄悄与钱裴熹说,自己觉得这里闷,出去走走。
钱裴熹担忧问他要不要自己陪他一起。
章硕义笑着摇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还能丢了不成!这里这么多人,咱俩都走了也不好,我一个走走就回来了,不会走远!”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要不出去叫个小厮陪着你,省你迷了路回不来了!”钱裴熹叮嘱道。
“知道了!”章硕义头也不回慢慢走了出去。
此时他只想一个人待会儿。所以也没有叫小厮跟着,一个人漫无目走着。
不一会儿,他就又陷进自己思绪里了。他只觉得脑海里又两个小人儿打架。
他内心问题是她会不会来?
一个说,你死心吧,她一个待嫁姑娘怎么会到人这么多地方来抛头露面呢!
另一个说,那也不一定,她还没嫁人呢。虽然她不适宜多出门,但是今天那么难得机会踏春,又是庄郡王府做东,她说不定就来了呢!
就这样,两个小人他脑子里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肯听谁。
他感觉自己脑子要炸开了。
他挣扎了半天没有想出结果,烦躁甩了甩头。没有看方向就朝前跑了起来。
他想把这些乱七八糟东西丢掉!
章硕义就这样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没有发现周围行人越来越少了。
当他感觉自己跑不动时候,他慢慢停了下来,痛苦喘着粗气。
此时他感觉自己冷静了很多,开始慢慢打量周围情况。
这是一片桃林,此时桃树上接满了花骨朵。有一些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绽开了她风姿。
他又开始桃林里慢慢穿梭了起来,仰着头看着这些纯净美丽花朵。心突然慢慢静了下来。
他伸出手抚摸上一朵娇艳欲滴桃花,上面还沾着几滴露珠,就像她朝自己笑。
章硕义自嘲摇了摇头,无奈一笑,难道这里都不能是自己忘记她吗?
她到底有什么好,自己只是见过她一面而已,怎么就那么念念不忘呢!
这几天,不论他做什么,吃饭、看书、赏景,都能看到她笑脸。
章硕义觉得自己中魔了!
突然间,他想离开这里,既然生机盎然春意都无法让自己忘记她,自己待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就他转身离开瞬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女娃声音:“薇姐姐,这里真漂亮!可惜慧姐姐没有来,看不到了”
“是啊,是挺可惜!”这时又传来一个珠圆玉润少女声音。
章硕义身子瞬间僵硬,他现完全顾不上伤春悲秋了,他只想抓个小厮过来,狂吼一声,这里为什么有女眷。
他完全忘了之前小厮嘱咐,不要来后面林子里。
即使他记得他也会哭道,你也没说是桃林啊!
但是现这些都是次要,章硕义首先要做是藏起来,不能让那两人看到自己。
要是让这两个娇小姐这里看到自己,不仅会坏了那两个姑娘名声,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可是一大片全是桃花,根本没有什么遮挡物,这桃树又挡不住自己这个大老爷们,这可怎么办哪!
就章硕义记得脑门儿上豆大汗珠不停往下淌时候,刚才那个女娃又说了一句,就又让章硕义身体瞬间定格。
“薇姐姐,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那个章硕义,我要狠狠地踩他一脚!”语气里满是气愤,甚至都能想象出小女娃皱着小鼻子,挥舞着小拳头‘凶狠’样子。
过了几息,那个少女才开口说话,声音里却多了几分不自然,“人家又没招你惹你,你干嘛找踩人家一脚!”
“谁让他惹薇姐姐你不高兴了,你近都瘦了好多!”那小女娃又道。
章硕义听到这里身上冷汗是刷刷淌,他终于知道钱裴熹为什么死活把他拉来了,这是钱家姑娘被自己拒绝了,想要报仇啊!
可是自己怎么就惹那女孩儿不高兴了呢,他记得当初钱裴熹没说是哪个姑娘啊!
不过,刚才那女孩儿声音里确实透着丝丝悲伤,他心里竟然莫名多了丝心疼。
还没等章硕义搞明白自己心情,那女孩儿又开始说话了。
“谁告诉你我不高兴了,我高兴很!我瘦了那是因为我减肥呢,你不知瘦了漂亮吗?”那少女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声,声音带着明显心虚。
那小娃却没听出来:“薇姐姐,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不是什么都不懂。那天大姐和慧姐姐跟你说话时候,我才旁边听得清清楚楚,那两天你还很高兴呢!可是接着你就病了,人也越来越瘦。慧姐姐还叮嘱我今天看好你,我就知道是他惹你不高兴了!你放心吧,我答应过慧姐姐,咱们三个一起说话,谁都不告诉,姨娘,小雅她们都不知道!”
“尧娘真乖,是我好妹妹!”那少女夸了一句,章硕义感觉她好像笑着摸了摸那小女娃头发,眼里满是宠溺。
章硕义忍不住朝声音方向望了过去。
那两个女孩儿是桃林间那条小路上走着,而自己桃林中间,只要自己不发出声音,她们也许发现不了自己。
两个女孩声音越来越近,章硕义渐渐能看到一个樱红色,一个杏黄色两个身影。
章硕义小心翼翼又往里走了几步,侧身躲一颗稍粗桃树后,凝神望去。
那两人渐渐走了过来,来到距离章硕义二十尺距离时,已经能看到那两个少女侧脸了。
但仅仅就是个侧脸,也让章硕义如遭雷击!
“是她!”
章硕义情不自禁从桃树后走了出来,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睁开望去。
“还是她!真是她!”
这次不是做梦!
章硕义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灿烂笑容,情不自禁朝前跑了两步。
突然,他又停了下来。
显然,那两人也看到了他。
是尧娘听到旁边动静,抬头望了过去!
尧娘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见过这个男!
如果自己没有认错话,他就是欺负薇姐姐那个‘笨男人’!
‘笨男人’是慧姐姐给他称呼,她觉得他真配这个称呼。
尧娘挣开薇娘手朝他跑了过去。
薇娘被尧娘一惊,顺着尧娘跑去方向,自然也看到了他。
薇娘有一瞬间征愣。
两人就这样怔怔望着对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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