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城。
此时,这二十余名海龙卫已经将苏劫团团包围。
他们没有立刻轻举妄动,而是将这个包围圈不断靠拢,苏劫也没有作出任何举动,只是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恢复他此前接连战斗损耗的灵力已经身体上的疲倦。双方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平衡当中。
不过这个平衡并没有维持多久,当海龙卫的包围圈缩小到一定程度,以至于到了双方都可以攻击到对方的距离时,苏劫率先动手了。
一动手,就是一条人命。他的利爪带着寒光,锐芒一闪,便割破一个初级灵师的喉咙。而这一出手,仿佛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最靠近苏劫的几个人纷纷出手,其中便有一名高级灵师。
五颜六色的攻击落在苏劫身上,一部分被他闪躲过去,还有一部分被他用自己的利爪弹开,但终究还是有几道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灵气护体被破开,顿时,在他的肩上出现了一道不算太深的伤疤。
而这,只是开始。
借助一轮攻击的空隙,苏劫迅速蹿入一侧海龙卫中间,这样,他们顾及到周围的同伴,就无法使用全力攻击自己。
同时,苏劫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出现到了一名海龙卫身前,利爪在其喉咙处划过,无数鲜血飞溅,再次斩杀一人。
可还没等到那人尸体倒地,无数攻击再次向苏劫射来,无奈,苏劫扯住那人的尸体,挡住了自己面前的攻击,但是,却将他的后背完全裸露在攻击之下。
呲!
他的衣物被瞬间撕裂,在他的后背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汩汩的向外流,苏劫嘴角流下一条血线,眼睛通红,发出一声怒吼。
忍着背后的疼痛,苏劫趁机又将一个人杀死,只是这样做的代价是,他在瞬间又受到了不下三处重创。
一把刀狠狠砍在他的右臂上,出现了一道巨大伤口,深得可以见到白骨。
一根矛,从他的腹部左侧穿透,然后被苏劫折断,然后拔出。
还有无数攻击,再次落在他的背后,使得他的背后,一片血肉模糊。
…………
不知过了多久。
苏劫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努力闪躲、格挡,甚至已经放弃了进攻,全力防御,却耐不住对方海龙卫人数众多,攻击一刻不停,每一秒都有至少五次攻击朝着苏劫射去。
他的手臂、背、胸膛、腿,几乎所有地方,就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到处的伤痕累累。
视线被鲜血染红,一片模糊,虚弱感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要死了吗……
苏劫好累,一直一直,他都背负了太多。
真想好好睡一觉……
然而就在这时,晴空一道霹雳,将苏劫即将散去的思绪拉了回来。
天空中,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似打雷,又有些不同。同一时间,一股庞大的威压骤然降临这片土地。
苏劫身边的海龙卫,面色全部露出惊恐之色,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威压之下,如被一股巨力压倒在地,匍匐着,颤抖着。
其实不只是他们,整个五域都是相同的情况,威压之下,万物臣服。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还好,他们只是感到胸口压抑,但修炼过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选择臣服还好说,若是一味反抗,轻则昏迷过去,重则吐血而亡。
青霖国,苏青城身体颤抖,望着天空,眼中透着无奈,他已经感觉到了,是那个人的威压,不过比起那天降临时,这次则是毫无保留。
虽然苏青城很不愿意,但最后,在巨大的压力下,还是单膝跪在了地上,即便如此,仍让他感到非常难受。
碧水国,身为一国之主的水惊澜满脸凝重的望着天空,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激动所致,他能从这股威压中感受到一股极寒之意,这与他的水印属于同源力量,他已经停在初级灵帝快百年了,而这道威压却仿佛为他指明了方向。
水惊澜强行稳住身体,他选择了最大程度上的承受这道威压,唯有如此,他才能更好的感受这道寒意,到后来,以至于七窍流血,身体受到重创,但他仍旧坚持的站立着。
土域,在与蛮荒的交接处,一个光头男子,皮肤透着金属般的光泽,肌肉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有无数到伤疤,显然,这是一个在生死间徘徊的人,一只如小山般大小的荒兽尸体被他随意的扔在一旁,这是他刚刚随手宰掉的一只八阶巅峰荒兽,吞天象。
可就是这么强的一个人,此时脸上却露出了惊骇之色,巨大的压力让他有种臣服的冲动,但他内心的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臣服,哪怕是圣君,于是,他出人意料背面朝下躺了下来,还一边大大咧咧的骂道:“谁他@#¥%&在发神经,嗯,我可没有跪下,我先睡一觉……”
火域,炼药师协会位于这一域的正中央,一座高塔平地而起直冲云霄,正是炼药师协会最出名的建筑,药师塔。在这座塔的最高层,一位满头红发如火的老者面色苍白,他乃是火印的持有者,可当这威压降临,寒意瞬间将他的火属性灵力完全压制,此时的他,可能连一个灵师都不如。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但骄傲却可能让他送命,所以最后,他还是缓缓跪了下来,同时掏出一个酒葫芦,打开酒塞,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发出来,并且蕴含着丰富的火属性力量,狠狠的灌了一口,他的脸色才渐渐恢复正常。
金域,剑宗宗主万行一站在山巅之上,剑眉星目,白衣如雪,突然身边的佩剑嗡然作响,但他依然静静的望着远方,朝着圣地的方向。若非他面色凝重,几乎让人以为根本没有威压存在。
“世间何时又出现如此强者?”
他心中疑惑,同时剑身的震动愈发厉害,原来,他用剑替自己承担了所有压力。但很快,咔的一声,剑身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紧接着,裂痕快速扩散,蔓延到剑的全身,最后,此剑竟是砰地一声,化作一地湮粉。
好在此时,威压开始渐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