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氛围有些奇妙。
关张像是被赶着一样的狼吞虎咽着,刘备和张钰虽然还能和张世平、刘氏谈笑一二,只不过语气和动作也显得很是急促。
张飞面带笑意,乐的脸都红了起来,咧开的大嘴就没合上过,一边大酒大肉往嘴里塞,一边催促着张钰吃快点儿。而关羽则闷闷地喝着酒,脸色好像和张飞调了个儿,红中带黑,不时还摇一摇头,好像在念叨着什么“不合规矩…岂有此理…”。
匆匆忙忙的一顿酒足饭饱,四人起身继续战斗,张世平和刘氏也好奇地跟来,还有着莺儿和韩燕在一旁作陪。
“得,正好八个人,能凑两桌了。话说我的健身房现在怎么越来越像棋牌室了?”
方才的战况,张钰和张飞呈现二吃二的局面,起初张钰还有些讶异张飞这莽汉居然上手这么快,甚至自己摸索出了些套路。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这三兄弟里只有张飞是家境富庶,城里人嘛,会玩儿点也正常。
不过就可怜关二爷了,没想到上天给他关上了射箭的窗,却把点炮的门对他敞开……
夜未央,健身房内却烛火通明。
张钰早早就被看出些门道的张世平拽了起来,这四个新手上去玩的倒是热热闹闹,大呼小叫,然而还是避免不了张三爷一吃三的局面。
张钰看了一会觉得有些疲惫,准备带着两女回去休息,谁知莺儿表示自己不困,韩燕也扭扭捏捏不愿离开,这倒是自己低估麻将的魅力了。
“要不,咱们加点玩儿的?”张钰提议,玩这种没什么彩头的麻将很容易就没了激情。
“哎,不可不可。”刘备出言道,眼神还微微瞥了一眼旁边得意洋洋正起牌的张飞,“大家都是自家人,图个乐就是了,等日后同外人较量时再加不迟。”
看到这几人都在盯着牌面凝眸沉思,张钰心头不禁升起小小的成就感。
是啊,在后世娱乐项目纷繁复杂乱花迷人眼之时,这麻将仍然是屹立不倒、长盛不衰,若拿来这三国时期,真不知道会风靡成什么样子。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自己家这个年是有事情做了。
正要转身离去,忽听张飞问道:“玉郎,这玩意儿叫什么?俺回去也要做一副来,到时候就不怕大哥责备俺喝酒误事了!”
“这个嘛…叫做玉牌,回头我差人送三舅一副就是了。”玉描都有了,玉牌这名字怎么看都不比麻将逊色吧。
而且,三舅你很精明嘛,我舅舅的重点在喝酒吗?是在误事好吧!
虽然轻轻松松便是1000声望点入账,但张钰仍是不满。按照麻将影响力来说,系统不光给的太少,还没有什么经验值送。
讨价还价半天他才得知,这类属于娱乐休闲物品,拿出来总是比不过个人本身获得的声望,也只能接受这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了。
此后数日间,除了张世平有事外出,这四人几乎整天泡在战场上,直到刘备惊呼此物害人,咬牙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方止。
这才让张钰想起,麻将除了供人娱乐外真有如鸦片一般的毒害。
明代盛行的马吊牌算是麻将的前身,士大夫整日整夜沉迷其中,明亡之后,吴梅村作《绥寇纪略》言道,明之亡是亡于马吊。
而胡适也曾痛批中国麻将,哪一个长进的民族,肯这样葬送精力和光阴?
麻将无疑是一把双刃剑,往最坏处想,甚至危害不亚于鸦片。张钰也不知自己一时兴起提前搞出这玩意儿是对是错,只能要刘备等人最好不要外传,自己留着和亲近之人取乐便是。
刘备身为英主自然看得透彻,表示必将如此。
很快的,张思凡穿越三国变成张钰后的第一个新年就要来了。
没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春晚节目,没有绚丽多彩点亮夜空的彩灯,星空中星斗明亮而闪烁,充斥着浓浓的年味、清新与自然。
这里的爆竹是真正的爆竹,不是鞭炮与烟花,而是用真正的竹子放在火上烤,发出噼避啪啪的声响。
看到这情景,张钰又想着如果自己是一名理科生,是不是就可以把火药炸药鼓捣出来,在他心里“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已经成了一句真理。
而此时的春联也是没有的,家门口要挂在一块桃木做的用来辟邪镇妖的小木片或小木板,上写咒语,称为“桃符”,每年都要更换。
征得父亲同意后,张钰照春联模样贴了三张红纸于大门两边与上端,蘸墨提笔写了一副春联,同时又裁了一张红方纸拿来做“福字”。
此时已经小有名气的玉公子一举一动自然有他人关注,虽说红纸不好寻,可在这原先挂的木板上写些吉利话倒也比那些怪异咒语好看的多。
须臾之间,张府门前若市,清贫百姓只为一观玉郎墨宝过过眼瘾,更有富人士族愿用重金来求这门前红对。
送钱的好活儿不能不接,张钰自然来者不拒。在三兄弟和一家人的注视下,他挥毫泼墨,轻描淡写,轻轻松松日进斗金,让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的刘备三人都忍不住流露出艳羡的神色。
时间一长,张钰写得有些疲惫,正活动手腕时却看到张飞拿起了毛笔,这姿势有板有眼,执笔便是一阵龙飞凤舞,居然还是草书!
张飞穿针,粗中有细,不是毫无道理。更有传闻张飞实际上是个白面书生,精通书画,还吟得一手好诗,如今看来这白面书生仍待商榷…可精通书画这一点张钰是深信了。
这也不错,张钰作对,张飞书写,正好让他可以把卖对联的一半收益名正言顺地给自己舅舅,就当是再卖个人情给三人,刷一波亲密度。
二人合力,总算是在入夜前将这波对联卖了出去。到了月上中空,全府上下也都忙完了手头的活儿聚到了一起,喜气弥漫在整个院落。
汉末的除夕之夜,已经有了守岁的习惯。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过年夜饭,残羹冷炙碗碟餐盘自有下人们慢慢收拾,刘关张和父母亲趁着熬夜之时又支开了摊子,张钰则带着莺儿和韩燕坐在微微有些清冷的院落中,仰望星空。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张钰开口,微澜了夜的静谧。
两个不同性格、各有千秋的可爱少女静静守在张钰身边,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心中的良人,清澈眼眸里,世界也唯有他而已。
“曾经我以为,我会像大多数人那样过完一生——草草读完大学,找个糊口工作,娶个差不多的妻子,一辈子为了车子、房子、孩子而过。”
张钰舒了口气,神情似是思索,似是回忆,“亦或是——不负青春,努力考研,找到好工作,娶到好妻子,有个健康可爱的孩子,然后勤勤恳恳度过一生,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后来,我来到了这里。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时代,这个最好,也最坏的时代。
上天给了我一副天生就不平凡的容貌,有这样爱我的父母,有真心陪伴我的你们,还有韩龙,有义兄,有我舅舅……”
还有把我带来这里的,神奇的系统。
“我其实早已不再平凡,也许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做一番大事业。转眼,半年时光过去,我也有一些资本去投身这个世界了。
莺儿,燕儿,你们看好!
公子我既生于此乱世,便要做那最耀眼的一颗明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