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如今黄巾怕是再没勇士了吧。
管大帅死后,还有多少人执得起黄巾的大旗?张燕么?
卞喜将浊气一吐,纵马加鞭,很快赶上了先行的张宁。
恰逢双马齐头并进时,那先前呼救者也于草坡后出现。卞喜遥遥望去,只见那是一个衣衫散乱的女子,周边还有数个粗野汉子狞笑着,摩拳擦掌正欲施暴。
“住手!”张宁娇喝一声,也不管身边卞喜等人如何,拍马便冲了过去。几个大汉瞧见来者是个风尘未祛的俏丽小姑娘,个个表现地更加猖狂,眼中的蔑视显露无疑,完全不把卞喜等护卫放在眼里。
张宁倒也不傻,眼见自己的举动没将对方吓退,转而慢慢放低了马速,和卞喜等人一同冲到前处。
“你们,放开那个女子!”
“哈哈哈哈,哪里来的小丫头,我兄弟几人好不容易找到棵摇钱树,放过了她,你去卖身赚吗!”那领头大汉笑道。
“岂有此理!”黄巾虽已式微,但张宁仍是天公将军之女,黄巾的圣女、少主,怎容得泼皮无赖轻侮?卞喜闻言,二话不说便舞着流星锤朝几人杀了过去。
“来得好!”那领头之人挥动大刀去迎,谁知兵器甫一相交,他的大刀便被远远击飞。
“点子扎手!撤!”几个汉子好像吓破了胆一般,纷纷弃了女子逃奔到土丘之后,遁去了踪迹。
卞喜等人没有追赶,而是默默围成一个护卫圈挡在两女身前。张宁飞身下马,走到这女子旁边蹲下。
“这位姐姐,这荒山野岭,你为何孤身一人留在此地?”
“姐姐我……”女子缓了缓哭哭啼啼的情绪,突然神情语调皆是一变:“多得是人呢。”
话音一落,一声尖叫,卞喜猛地回头,只见那女子已经将张宁挟持在手中,哪里还有半分凄惨柔弱模样。
“你!你这贱婢,快将我少主放下!”
“少主?”女子秀美一挑,“看来我铁凤凰这次还捡到宝了不成?”
卞喜自知失言,忙补了一句:“是……她名叫少主!”
“呵呵呵呵,这位大哥着实有趣的很,可惜小女子不像你想的那么蠢呢。”
“你这恩将仇报的毒妇,还不快把我放下!”张宁也在挣扎着,可惜方才她毫无防备,被这女子锁喉搭腕彻底制住,除了喘息,连鱼死网破的资格都没有。
“放下你,小女子恐怕就性命难保了。非要说起来,凤凰对少主和各位兄弟也是有恩的呢,最起码经此一事,应是能教尔等明白,对任何人与事都莫要失了戒心了。”铁凤凰笑着摇摇头。
“你到底想要如何?!”卞喜急道。
“想要嘛,这姑娘跟我走一趟喽。”
铁凤凰刚说完,先前躲到土丘后的壮汉便似得了号令般纷纷走出,甚至人数还多了不少,足有十余二十人。他们纷纷绕过卞喜等人,来到了铁凤凰身边。
“把刀枪放下,我以麒麟令起誓,绝不伤害这位姑娘性命。”
铁凤凰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麒麟令?那是什么东西,真当老子还会信你不成?”
“呵呵呵哈哈哈!”铁凤凰尖笑几声,“连麒麟令都不知道,看来这次还真没找错人——”
“嘭!”
一个黄巾护卫倒下。
“大荣!”卞喜一惊。
“咚!”
又一个护卫跌坐在地上。
“你这妖女,究竟……”
……
天色已暗,窗外变得喧闹无比,无尽的灯红酒绿和奢靡之气透过马车的窗帘,无孔不入地进入了张宁的身心。
一只冰凉的手,有些光滑,嫩得像是出生的婴孩,兀地抚上了张宁的脸颊。
“啊——!”
张宁惊呼一声,猛地一睁双眼,只见那梳洗穿戴过后的铁凤凰就坐在自己身旁,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脸魅惑妖娆之色——或者说,妖艳而光彩照人。
张宁想要呼喊,想要奋力挣扎,喉咙却无比干哑,身体也如同被禁锢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别挣扎了我的小少主,你的嗓子喝了本姑娘特制的药,三天之内是说不出话的……你的身体也被本姑娘点了穴,除非精于此道之人才可解开,否则少说也得一天才行。”
铁凤凰说归说,手上动作没闲着,三两下就剥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葡萄,轻轻托着就送到了张宁的嘴边。
“啊!”如此情形,张宁又怎么会吃?她奋力朝前咬去,无奈只是嘴唇开合而已。
“别冲动嘛,凤凰又不是坏人。我痴长妹妹几岁,今后就认做你姐姐了。如今世道想寻妹妹如此标致的人儿可是不多见,少主又如何?看妹妹样子也是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跟了姐姐,保证你吃香喝辣,快活无比呢。”
屈辱、愧疚、悔恨,张宁心中难受无比,两行清泪顺着眼眶划下。
“哭什么哭,姐姐可曾欺负你?”铁凤凰瞬间变了脸色,食指中指合并伸出,在张宁身上某处穴位狠狠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笑穴了。
“看妹妹高兴的,这眼泪都笑了出来,来,姐姐忙你擦掉。”
铁凤凰用纱衣帮张宁擦了擦汹涌而出的泪水,随后继续道:“要说,这可真不怪姐姐设计,那地方离无极城这么远,荒山野岭又非官道,本就是干些杀人越货勾当的地儿,这点戒心总该有吧?几名大汉围住一弱女子,愣是任其呼救,磨磨蹭蹭都不曾下手,这可以说疑点重重了吧?也怨妹妹你涉世未深,不枉姐姐这次费尽心机给你提点一番。
你呀,也不用担心你那些手下们,看样子该是上过战场的铁汉子,连上风向下风向都不分,中计也是咎由自取……姐姐不是爱杀人的坏人,他们只是中了我的迷魂散,暂时昏迷而已。只不过你们今生能否再见,姐姐也说不好呢。”
说着,马车骤然停下,铁凤凰起身下车,两个壮汉在其后将张宁抓了出来。
抬头的一瞬间,张宁正看到一块硕大牌匾横立在眼前一座朱红的酒楼上。
醉春坊。
……
“香帅!探马来报,两里外有七八人倒在小路中央!”
“杀人越货而已,这等小事也用通报?不过劫匪倒是心善,没有毁尸灭迹,有我张燕当年之风——记得查验一番,没有瘟疫迹象便拉下去葬了吧。”
“不仅是如此..前方斥候对其检查一番,发现这些人均只是昏迷,且衣袍之下……裹有黄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