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郑可乐的加入,三个人就热闹多了。
比如以前吧,大庆和海子一起,总要有一个人开车,那么吃饭时就有一个人不能喝酒,不喝酒这饭就吃得没有气氛和味道。现在呢,三个人之中,有了两个人可以喝酒,饭就吃得有意思,又是喝酒划拳,又是点好吃的菜。
现在吃饭,海子和大庆又省钱了,因为帐单全是可乐抢着付。
海子的意思,是三个人轮流付,这样公平合理,也可以长期。
可乐说:“现在我最有钱,你们就让我来付。等我没了钱,你们再付。”这也本来就符合可乐的行为习惯。
海子争不了,就放弃了。
大庆本来就不想与可乐争着付钱,心里想,你愿意付钱就付吧,我就可省下饭钱,娶老婆那是又会早一点。
可乐说:“海子、大庆,我跟你们一起这一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做事,一个人花钱,也真是没有意思。有时候,我一个人点一桌子菜,放上三四个人的餐具,别人还以为我是个神经病,都离我远远的。他们哪里明白,我只是想找个能一起喝酒一起说说心里话的人啊,就这么简单,可是真实现不了,现在好了。”一脸的满足与幸福。
大庆说:“我懂,你以前就象是一个富人穿了一件光鲜漂亮的衣服,但是总是在夜里穿,给谁看?那当然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海子说:“要不,你真是命苦。”
可乐说:“这话你说对了。我都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是从孤儿院里跑出来的。”
大庆说:“那孤儿院就不找你?”
“找肯定是要找一下的,做做样子。不过一是很难找,二是找到了还得跑。”
大庆有些不明白,说:“那你为什么跑呢?听说孤儿院里有吃有喝有书读,不是很好吗?还有很多人去捐款,给送东西。上次我和海子还跟北进哥去了一次福利院,我跟你说,无锡福利院,那可真不错,说实话,比我们老家,好的太多了。”
可乐说:“捐款捐物这些都是真有的,可是大部分都分不到我们的头上。里面吃得也一般,穿得也一般,那么多小孩,管理人员也关心不过来,在里面我还是个孤儿。”
海子说:“在孤儿院里,你最想的事是什么?”
可乐说:“孤儿院里的小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被人家收养。要是能被没有小孩的人家收养,那才会改变命运。在里头的时候,我就天天盼着哪一天能被人领走。可是每年被人领养走的那毕竟是少数,还有又被送回来的。”
“领养走了的,为什么又被送回来?”大庆不理解。
可乐说:“有的是领养孤儿的人家一开始没有小孩,就到孤儿院去领养,可后来自己又生了一个,就不想要领养的了。”
海子问:“你自己一直没有被领养吗?”
“没有,我一直比较皮,管理人员都不喜欢我。他们就不推荐我。”
“你什么时候从孤儿院里跑出来的?”
“大约11、2岁吧。小学刚上到四年级。”
“那么小你怎么生活呢?”
“流浪呗。白天讨饭,晚上睡桥洞、地下室,冬天睡地下道。到了14岁那年的时候,我师傅收养了我,就学了这门手艺。前两年,师傅被抓了,人死在了里面,家也被一个办案的警察给占了。我就自己到处跑,自己单干了。”
海子明白了,可乐的单干是逼出来的。
大庆说:“家没有了,你恨不恨那个占了你家的警察?”
可乐说:“恨是没有用的,他有枪,我一个人能做什么?”
大庆说:“要是我们结拜了,以后给你报仇。”
可乐的开车门的技术水平也可真是杠杠的,一点不含糊。
为了镇住大庆,可乐就开始了他的个人秀,这让海子和大庆那是开了眼。
在一辆没有监控下的车子边,可乐在表演。
大庆在10来米外把风,同时观看。海子坐在车里,在100米之外的地方用望远镜看,看得非常仔细。
可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锡纸,折了几下,塞进锁眼里,没有10秒钟就打开了一辆汽车的门,他进到车里,从里面拿出半包烟,给辆内放了50块钱在里面,又把车门锁好。
换了个地方,可乐用一根细绳子,用了2分钟把一辆门没有关严实的车子打开了,放进去了半瓶矿泉水。
再换一个地方,他背对着车门,用一把万=能=钥=匙,反手,8秒钟打开了车子。
又在一个地方,他用汽车解/马/器打开了一辆车子,放去一张原来被放在档风琉璃上的广告名片,再用*把车子重新锁好。
大庆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做完了这些,可乐就笑笑与大庆海子会了合。
大庆对可乐说:“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可你为什么不开汽车搞钱,还要偷汽车部件搞钱呢?”
可乐说:“进入汽车,那是盗窃,是真正的偷,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其实我不是真正的偷,我是借。我是向有钱人借点东西来,换点钱花,再把东西给他。你看,我拿了他的反光镜什么的,过不了一会儿,又还给了他,是不是?”
大庆说:“那还不是一样的。不过,你的技术可真的很厉害。”
“与我师傅比,那是差远了。”可乐说着眼中就放光:“开这个汽车门,可以分成三大流派,我师傅是顶级的把子。”
大庆问:“哪三大派?”
可乐说:“就是运气派、暴力派、技术派。”
大庆说:“真是行行出状元,开个车门还有这么多说法。”
可乐说:“当然。”
大庆说,“可乐,你就是技术派了?”
可乐说:“那是的。我们技术派是靠汽车吃饭里面最高等的。当然喽,就是技术派里,也不一样,有一般技术的,如用绳子,锡纸,马桶塞子、吸铁石等的,也有用解=码=器的,有用万=能=钥=匙的,对于高手来说,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开车门。”
大庆说:“这里面其实没有必要再区什么别了,结果就是把车门打开就是了。”
可乐说:“总的来说,也对吧。这里面,用*开车门的最简单,网上买一个,就可以干了,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用绳子,锡纸,马桶塞子、吸铁石等开人家车门的,有一定的技术要求,要练习才可以。用*的,最难。我练习的时候,是关着灯练的。”
大庆说:“关灯怎么练习?”
可乐说:“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背着手背对着车门开车锁,那是为了防止有人过来,便于自保。可是不看锁,你就得全凭手上的感觉。不下一点功夫是不行的。现在的小偷是越来越懒了,不肯吃苦了,只想做便宜的事,我师傅一说到这个就叹气。”
大庆说:“有了*这玩艺儿,再去练习,也不需要呀。”
可乐说:“你说的对,科学技术就是让人越来越懒的技术,让人没有进取心的技术。不知道有没有一天,开车门的技术就失传了就没有了。”
大庆说:“暴力派又怎么回事?”
可乐说:“我给人你们说一下这个暴力派,还记得昨天我们帮保安抓住的2个职高学生吗,他们就属于暴力派。”
三个人就又想到了昨天的事。
其实应该说是今天早上。
早上4:50左右,三人忙完了收工,这时候,东边的天已经发亮了,但太阳还没有想露面的意思,所以天是深青、灰黛色,路灯是有的还没有关。
面包车途经一个小区时,远远地看到了二个学生模样的人,在路边上东瞅西望。
海子和大庆都以为是早起的要上班或者去上学的,海子还说了句:“现在的学生真不容易,好在我初二就毕业了,不用受这个罪。”
可是可乐却说:“注意这两个人,是小偷。”
大庆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停在那两个人注意不到的一个死角,海子就拿起望远镜看。
果然不大一会,那两个人一个站在路边望风,一个人走向一辆车子并弯下腰去,用一个锤子狠狠地敲一辆车的门锁,三五下,一拉车门,车门就开了,一个人就进了车内。
海子说:“大庆,你去堵那个车里的,可乐和我两边截那个望风的!”
说着带头向那那个把风的小偷冲去。
两伙人相距不远,一眨眼间就到了,那个望风的喊了一声:“风大!扯乎!”然后迈腿就跑,不成想光要躲开前面的可乐,后面还有一个海子。
望风的那个很瘦弱,跑得不快,海子跑得快,到了跟前,那个人拿出了一把匕首,对海子说:“不要逼我!”对着海子就刺。
海子一个撩裆腿就把他的匕首给踢飞了,接着一个连环腿,把那个小偷给打倒了,根本没让可乐有动手的机会。
回过头来看,那个车里的小偷还被大庆堵在车里没能出来。
这时小区的保安也听到响声跑来了,就与海子他们一起把2个小偷一起送到了最近的坊前派出所。
派出所当然还没有上班,只有一个值班的警察,二十多岁,揉着惺忪的睡眼把二个学生模样的小偷给关进了一个房间。
警察把区号告诉了几个人,自我介绍周,叫周伟。
海子几个人在派出所做了笔录,留了电话,这才回家睡觉。
可乐说:“那2个学生就是暴力派的。这暴力派的除了砸锁还有砸车门、车玻璃的。砸车有的人用专用工具,有的就用随手检到的砖头石头之类。那2个学生他们有专用的锤子,一看就是知道是惯犯。那个锤子叫橡皮锤。”
海子说:“专业的啊,怪不得砸车锁都听不到多大的响声呢。”
可乐说:“还有砸玻璃时不但声音不大,玻璃还不会散的到处都有。”
大庆说:“还有这办法?怎么弄的?”
可乐说:“先把玻璃用玻璃纸给贴来,或者涂上一层玻璃胶。”
大庆说:“他妈的,说明白了就简单,可是这还真是好办法。”
可乐有些得意地说:“里面学问多着呢。”
大庆说:“这些人破坏人家财产,真是可恶。其实还不知道能不能偷到东西呢,就先把人家的车子给砸了。”
可乐说:“所以说他们不入流呢,这样的贼被抓住,下场大都很悲催,一场外伤,那是避免不了的。”
大庆接着又问:“那运气派的呢?”
海子说:“你今天可真是好学,上学时要是这样用功,北大也一定烤得上,可惜了。”
大庆说:“学到老活到老。”
可乐不理两人斗嘴,说:“运气派就是拉车门的,看谁大意没有停车时关好车门。”
大庆说:“这个方法好,又轻松没有没犯罪感。只是不知道成功率是多少?”
可乐说:“以前我师傅还有个朋友,那人也是吃汽车这门饭的。他不砸车,他每天就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去拉停在停车场,地下室,或者路边的车,凡是没有锁车门的,他就进去看有没有可拿的东西,他就是运气派。”
“你师傅的朋友,为什么不学一手开车门的好技术呢?”
“这也是我十分不明白的地方,他人又聪明又洒脱,对什么都是一看就会,但他就是不学如何开车门。后来有一次我偷偷地问师傅这个问题,师傅说,你以为他不会开车门啊,他只是不屑于这样罢了。可是师傅不说他为什么不屑于这样干。”
“那你师傅的朋友,每次开车门的结果如何呢?”大庆问。
“结果不一定,但每次都会有车子没有关好门的。现在车子多了,马大哈太多了。有的是根本就没关,有的是关了,但没有关好。车里面有的有手机、电脑,也有钱包,或者其他东西,或者行驶证驾驶证等证件。不过每个月他能收入个三五万最低是有的。”
大庆:“我的妈呀,比上班可强多了。”
海子问可乐:“这个人现在在哪里?能不能找到他?我倒是有种想见他的感觉。”
可乐说:“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有时候一年也见不着一次,有时候又突然来,跟师傅一起一住就是十几二十天。从来没见他用过手机,也不知道他如何跟外界联系,想找他是没有办法的,只能等他来找我,可能他又哪里会来找我这样的小辈呢?”
海子说:“也是,我觉得这人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