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吧？”季初凝一时慌了神，“救护车都来了，关键时刻别给我挂了啊——！”

　　　　“咳……呕——”他瞬间又呕了一大口血，黑色的柏油路上登时出现了一大滩的血。

　　　　“……”季初凝只觉得一阵无语，这货是……一言不合就吐血？！

　　　　“再、再、再等等，”季初凝干脆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双眼不时向救护车来的方向瞟，“救护车就快到了，别挂啊！”

　　　　“咳、咳——咳——所以谁让你管这个闲事的……”

　　　　“喂！你就别说话了好不好——！”季初凝登时觉得欲哭无泪，这货都快死了居然还说话么？！而且这话说得居然还是——说她NoZuoNoDie？

　　　　“嘀——嘟——”救护车急驰而来，最终停在两人面前。

　　　　***

　　　　市医院的一间手术室外，季初凝坐在走廊上的一排铁椅上，双眼时不时地瞥向一边墙壁上亮着的“手术中”手术中三个大字。

　　　　医院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儿，很刺鼻。季初凝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2%

　　　　居然还有电？！

　　　　季初凝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莫名有点毁，她这只手机居然能靠着这么一丢丢电量撑那么久？

　　　　“呃，未接来电？”点开手机，季初凝瞬间傻眼了。十几个未接来电，而且……

　　　　还是妈打过来的啊！

　　　　“咳咳。”季初凝脸红地咳了几声，然后把电话打了回去。

　　　　“小、小凝么？”季初凝一拨通电话，就听到了母亲低声的抽噎声。

　　　　其实，母亲是个心理承受能力极差的人，每次谁谁谁受伤了或不见了，她就会立刻崩溃，比如，这次……

　　　　虽然有时候她也挺无语的，明明是她妈，有时候却像个小孩子一样。

　　　　“妈，你没事吧？”季初凝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轻，“是我啊，怎么了啊。”

　　　　“没事就好……你干嘛去了？”

　　　　“呃……啊？”季初凝一怔，然后大脑飞速运转，拼命地想着一个正当理由。

　　　　“呃，哦，我——看你最近一直那么累，想让你好好休息来着，然后我出去——买早饭了。”

　　　　“……”佟若之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像是如释负重一般，“我没事的，下次出去，记得留张字条啊。”

　　　　“哦，好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季初凝心里涩涩的，“妈，讲真的，你不用担心这么多的，我没事的啦。”

　　　　“那你，能回来了么。”

　　　　“诶？”季初凝一怔，“啊，我刚刚碰到高中同学了，我们在一起逛街呢，可能会晚点……”

　　　　“可，现在才六点啊……”

　　　　“哎呀，妈你不懂，这个时候逛街也是一种乐趣啊。”

　　　　“好啦，我知道了。那你早点回来哦！”佟若之轻松笑了笑，然后挂了电话。

　　　　“……”季初凝怔了怔，抿着下唇，内心升腾起一股淡淡的酸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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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好么。”季初凝望着墙上依然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除了感觉烦躁之外，内心还隐隐透着股担心。

　　　　“八点了啊。”她有些心累地靠着墙，手抚上额头。

　　　　整整两个小时。

　　　　季初凝再次转头望去，三个字依然亮着。

　　　　还透着淡淡的红光。

　　　　……

　　　　……

　　　　……

　　　　周围很安静，静得出奇。

　　　　季初凝依然颓废地靠在墙上，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她突然好奇自己待在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

　　　　冥冥之中，怎么好像有种感觉……

　　　　“哗啦……”

　　　　灯忽然灭了，手术室门打开，声音很轻，却有些扰人。

　　　　季初凝睁开双眼，殷切地看向走出来的医生，“怎么样，医生，他没事吧？”

　　　　“……”医生没回答，轻轻摇了摇头。

　　　　“他，他怎么样？！”季初凝的心忽然猛地一颤，控制不住地喊出声。

　　　　“哼，”医生忽然扬起一丝笑容，反问她，“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