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山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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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幽萝和花翎来了蓬莱阁,夏锦书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个样,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用夏锦书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入乡随俗,可用容少安的调侃就是为悦己者容。

    情窦初开的年少芳华,终将苗帕变发髻,黑衣变素衫,不再一身具有苗疆特色的少年装扮,取而代之的是蓬莱风雅的仙道侠士。

    虽说夏锦书幼年时期曾在都城长安生活过三年,可自跟随母亲逃难至南疆地区,细细算来刚好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再未穿过中原地区的服装。

    刚到蓬莱阁的时候,容少安曾特意为夏锦书准备了几套素色的修仙道服,都被他以不适应为由推脱,如今十五年后的重新换装,只为博取心爱之人的会心一笑。

    至于幽萝为何会愿意来蓬莱阁当厨娘,徐离又是怎么请动她的,从来没有人问过,更别说专门去瑶水寨学厨艺十天的事情了,不过幽萝和花翎的到来,却真真实实的为蓬莱阁增添了无数精彩。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缘分这事,对夏锦书和幽萝是如此,对花翎和苏莫臣亦是如此,自打那日饭桌上初次相见,平时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总是不断闯祸的花翎也变了个样,耷拉着小小的脑袋,就那样偷偷盯着苏莫臣看了整整一个下午,近几日更是疯狂,几乎时刻都跟着,而苏莫臣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对她也是宠溺的不得了。

    幽萝没忘记自己厨娘的职责,每天都能为大家做出各样丰盛的饭菜,早就俘虏了整个蓬莱阁人的味觉,期间夏锦书天天帮忙打下手,以至于他的厨艺比仙法增进更为迅速。

    “花翎这小不点儿还真是负心鸟,自从见了二师兄就完全忘了我的存在,前几天还在叫我主人呢,现在估计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于花翎近几日反常的行为夏锦书颇为不满,无奈吐槽完还是得继续帮幽萝刷碗。

    “虽然花翎还未幻化人形,可七情六欲每个精灵都会有,书书,你还真是不懂女孩子的想法。”幽萝说完接过夏锦书手中的碗开始二次清洗,接着问道:“徐道长教你的仙术道法最近学的怎么样了?”

    “师父他老人家还没教我仙术道法呢,说是让我先练习吐纳调息。”夏锦书叹息。

    “蓬莱阁众弟子里面就书书你的修为最低,以现在的这进度,哪怕再修炼十年你也赶不上几位师兄师姐,不行,我得想想办法。”幽萝转了转眸子,灵机一动道:“有了!”

    “阿萝,你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夏锦书满怀期待。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姑且保密。”幽萝笑而不答。

    次日清晨幽萝一大早就起床忙活,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有红烧鱼,糖醋里脊,酸汤牛肉,鲜蘑菇汤,蟹黄毕罗,叫花鸡,胡饼,樱花羹,糯米糕等等,甚至连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和夜光杯都被她端上了饭桌,着实让在座众人惊艳了一番。

    “哇哦,好丰盛啊……”灵轩望着桌上的菜肴有些眼花缭乱。

    “跟着幽萝姑娘不怕没饭吃嘿嘿。”容少安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大块蟹黄毕罗。

    “自从幽萝姑娘到蓬莱阁,小师弟整个人活跃不少。”陆皓卿调侃夏锦书。

    “我们师兄弟也算是跟着锦书享口福了。”苏莫臣满脸笑意。

    “众位师兄师姐就别取笑我了……师父,尝尝阿萝刚做好的樱桃毕罗。”夏锦书主动为徐离夹菜。

    “怎么今天的菜如此丰盛,难道是有事求我不成?”徐离似乎看穿了幽萝的心思。

    “嗯……事情自然是有求于您的……”幽萝边说边给徐离身前的夜光杯中倒满了来自西域的葡萄酒,继续说道:“徐道长您看书书都来蓬莱阁两个多月了,如今什么仙术道法都还没学到,众位师兄里面就属他的法力最低,连御剑都不会,说出去只怕会丢了蓬莱阁和您蓬莱上仙的脸面……”

    “拐弯抹角半天就为了这事?”徐离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意犹未尽道:“葡萄美酒夜光杯……这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当年在皇宫大内也才偷喝了不到两杯,你这丫头还算有些本事。”

    “徐道长您想喝什么酒尽管吩咐,没有我幽萝不知道的。”

    “哦?那你说说当今世上有哪些名酒?”提及酒徐离兴趣大增。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世上酒类繁多,当属河中桑落,郢州富水,剑南烧春,乌呈若下春,荥阳土窟春,富平石冻春,河东乾和葡萄,岭南灵溪,宜城九酿,中山千日,西凉蒲桃,豫北竹叶,京城之西市腔、暇蟆陵、郎官清、阿婆清,又青三勒酒,法出波斯,三勒者,谓摩勒,毗梨勒,诃梨勒。”幽萝满脸自豪。

    “没想你这丫头懂得倒是蛮多,算是我小看你了。”徐离摇头微笑。

    “幽萝姐姐是山鬼,世间事没有她不知道的。”

    花翎站在苏莫臣的肩膀上十分淡然,刚说完话,苏莫臣就宠溺的给她喂了颗刚剥好的香瓜子,那盘瓜子还是他特意为花翎准备的。

    “酒意上来了就想与人争个高下,想到三题,若你能回答对我的两个问题,锦书回答对我的一个问题,以后你一道菜换我一门术法,但我只教给锦书,你不能学……若输了,锦书必须先学三年的基本功,你也得留在我蓬莱阁做三年厨娘,每天菜式不能重样,可敢与我打赌?”徐离故意试探幽萝。

    “有何不敢,徐道长尽管出题就是!”幽萝满怀信心。

    “行事果然爽快,好!”

    “世间人事千姿百态,凡人皆以长生为梦,寻求仙道,究竟何为道,为何求道?”徐离率先发问。

    “修身养性,求长生,远世俗,是为小道,包容天下,衍生万物,无形为道,是为大道,万法千变,不离本源,万物之灵,源于自然……依小女子拙见,拂去心中尘埃,遵循自然便为道,世人寻仙问道,无非为了超脱世俗约束罢了。”幽萝不甘示弱。

    对于幽萝的说法徐离满意的点头,继续问:“南海鲛人泣泪成珠,鲛珠更能让人死而复生,可数千年来人间并无鲛珠踪迹,如若真有此等违背自然法则的神力,为何南海鲛人传说颇多,所见却寥寥无几?”

    “鲛人族是上古神族的旁系,常居南海龙绡宫远离大陆,罗刹海市每隔七十年才开放十天用来和人类互市,很多人一生也见不到鲛人实属常事……鲛珠虽能让人死而复生,可鲛人一旦流泪也会立即死去,上次有人类见过鲛人的记载是五十八年前。”幽萝回答道。

    “未想幽萝姑娘能有如此见识,皓卿受教!”

    “灵轩也受教!”

    蓬莱阁众弟子被幽萝的学识折服,纷纷交口称赞。

    “早年听闻山鬼知晓世间万事,如今看来当真名不虚传。”徐离颇为满意。

    幽萝谦虚道:“幽萝极少与人类接触,常年居住深山密林中,对世间事知之甚少,能回答上来的,都是榕爷爷的功劳罢了。”

    “还有最后一题,锦书,若你能回答上来,此番赌局就算你赢。”

    “啊……师父……我……”

    正听得入迷的夏锦书被徐离这番话弄慌了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徐离说道:“凡人祈盼神灵庇佑太平盛世,自十五年前国难中长安城破,至今仍旧战乱不断,你我皆是修道之人,是否应该插手人间俗事?”

    未想师父竟然会问起这种问题,难免又让夏锦书忆起他的母亲孟浅和父亲夏侯宣,要说起十五年前兵破长安城的国难,夏锦书也是主角之一……

    当年母亲带着他拼死从长安城逃出来,而父亲在城内的家中被兵匪所杀,那时他刚好三岁。无论是公是私都应该要插手这些俗事的,虽然如今已然决定修仙,就不该再去介意十五年前的事,可国仇家恨,又怎么能做到不管不顾呢?

    夏锦书思索许久,终吞吞吐吐道:“师父为何会突然问锦书这种问题?”

    “修仙问道讲究心性,尽心知性,尽性知天,明心见性,顿悟得道……穷身不算苦,修心最难过,心性多高功多高,你可能明了?”

    “师父的意思是……弟子还需修心?”夏锦书半知半解。

    “修身养性,是为小道,包容天下,是为大道。”徐离酒足饭饱欲起身离开饭堂,边走边说道:“关于你父母的事我也知晓一二,若要修道,必先放下……”

    徐离的话语又让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小时候,半晌,才从幻境中抽离出来,特地起身行礼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夏锦书以为自己未能通过考核,无比沮丧的一屁股瘫座在椅子上,拿起眼前的一壶葡萄酒就往嘴里猛灌,刚喝了不到两口就听门外传音道:“明日卯时三刻,思过崖上等我!”

    意外的惊喜让夏锦书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受宠若惊反问陆皓卿道:“大师兄……师父刚才……是亲口说了要传我法术对吧……”

    陆皓卿点头微笑道:“师父已经很多年没亲自传授弟子法术了,小师弟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加油,大师兄看好你!”

    “三师兄也看好你!”容少安突然挤进来说道。

    夏锦书惊喜若狂,缓缓走到幽萝身前,含情脉脉的感激道:“谢谢你。”

    苏莫臣用手挡住了花翎的眼睛,咳嗽了一声,直把正在悄悄偷笑的灵轩往外拽,众人相视一笑,心得意会的悄然离开了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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