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深深地扎入生活,吮尽生活的骨髓,过得扎实,简单,把一切不属于生活的内容剔除得干净利落,把生活逼到绝处,用最基本的形式,简单,简单,再简单。
大部分时间内,我觉得寂寞是有益于健康的。有了伴儿,即使是最好的伴儿,不久也要厌倦,弄得很糟糕。我爱孤独。我没有碰到比寂寞更好的同伴了。
“无论两条腿如何努力,也无法让两颗心的距离更加接近”
大多数人过着一种平静的绝望生活,他们心中的歌和他们一起埋入坟墓。
锦豪吮吸过太久孤独的味道,他低头使劲对自己的母亲说着:“妈,听我的,咱保大啊!”锦豪已经做好准备再来一次了,这次要尽量来早点,算好分娩的日期。虽然不知道这位年轻母亲眼睁睁的保不了自己的儿子会有多绝望,但他更不想看着她为了自己这么痛苦的死去。
白色的床单上全是孕妇的鲜血,就像河流的源头一样汩汩地流出,心电图的活跃程度比刚送进院时更活跃,忽上忽下,似乎在用自己的生命保持这最后一次活跃。孕妇的脸上没有一点眼泪,只有痛苦到狰狞的表情,嗓子也吼到嘶哑了,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锦豪说的话。
接生的人毫无办法,这种难产太少见了,一般女人怀孕后,在家里都会像是宝贝一样被供起来,而这个女人十分瘦弱,除了肚子,其他身体部位没有一点怀孕的样子。绝对不会出现毫无力气生产的情况,这个出血量根本止不住,就算剖腹产也来不及了。这就是最艰难的时候了,保大还是保小。
“立刻采取剖宫手术,直接把孩子取出来,不要跟我谈什么家属签字了。你看看你们一个个什么样子?这点小事就束手无策了?怎么了?还真的想大的小的放弃一个保另一个?这是医生该做的吗?”突然冲进了一个中年医生斥责着这些接生的人。
锦豪的母亲被推进了手术室。
“你不用跟着进去看了,这位医生是J市最好的医生,接生这种事早就不存在保大保小的说法了,只不过要走手续,就算不走手续,他们也会采取应急措施的。这就是多读点书的好处啊。”静的声音又出现了。
“其实我读过这些。”锦豪声音顿了一下,像是想隐瞒什么。
“我那个时代,这些东西都有记录,我一个人孤独活了那么久,什么书我都有看过些。这个百年就是这么熬过来的。”锦豪继续说着。
“我刚才......只是想让......我妈少受点痛苦,而且......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出生是对还是错的。万一跟我一样碌碌无为这么多年,他会后悔被生下来吧。”锦豪如果还有泪腺的话,早在母亲难产的时候就流出来了。可是现在只有痛苦扭曲的表情。
突然有只手搭在了锦豪头上:“乖,没事,会好的。反正你知道,生活难的不是只有这一次。”静的灵魂出现了。
“滚滚滚,谁让你摸我头了。”锦豪声音很温柔。“对了......谢谢你,静。”锦豪当然知道这么好的医生不会凭空出现,肯定是静帮自己做了这些事。在心里锦豪还是十分感谢静的,毕竟自己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头脑不可能很清醒。
“这还算有点良心,我就是不想看见你完不成任务,到时候还要耽误我时间。”静的解释明显有点搭不上边,毕竟这里过上百年说不定去外面也只有几秒罢了。
“对了,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梦,起码在这里,你有着好多能力可以用。比如简单的瞬移什么的......”静看见锦豪又在发呆,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手术室上的灯一直晃着,或许是锦豪的眼神在晃,他不知道自己母亲经历了些什么,但是肯定被那个混蛋父亲虐待了很久。
想到这,锦豪脸色低沉的像个真正的灵魂。他离开了手术室的走廊,脑袋里重复着静告诉自己的瞬移方法,只用闭住眼想自己想去的地方,睁开眼的时候便已经到了。
锦豪看到了已经被扑灭的火,在残骸里找到了一包没抽完的玉溪,叼在了嘴里,对着烧着残缺的木板点烟.
曾经因为肺部有病,医生说要么死要么抽,锦豪只好戒了抽烟的毛病,后来发现肺癌几十年了,却一直没死,甚至其他地方都有了癌。这也算是命硬啊。锦豪一手拿着烟,习惯性的眯起了眼。在外面看起来,只是有一团空气在莫名其妙冒着烟。
锦豪进门后看到了惊慌失措的父亲和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老板娘躺在老爹怀里,似乎被烧伤了哪块皮,正小鸟依人的望着林纷。
这个林纷和上次人生的林纷一点都不一样,满脸大胡子,浑身痞子气,安慰着怀里的情妇到:“不知道哪个死全家的玩意干的这些事。他妈的千万别让我抓住。”脸上的表情似乎真的敢杀人yi样。
“亲爱的别担心,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嗯......”老板娘的脸上露出一点红晕,头发还散乱着,屁股在林纷的大腿上蹭来蹭去,用手指点着林纷的下巴,林纷又伸过头吻住了他。
锦豪暗地里冷笑了一声,心里的温度低到了极点,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在医院分娩了。
这对狗男女走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讽刺的是,他们的方向和母亲所在的医院一模一样,锦豪心里已经完全撇清了和父亲的感情。跟随着他们一起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上,那对狗男女坐在后面。
速度越来越快,这个小城市不存在什么堵车的问题,行驶到桥上的时候。锦豪说了一句:“去死吧。”锦豪看着时间可以了,他不想伤害无辜。双手撕开了车顶比撕开纸还轻松,锦豪举着司机到了天上,司机一下晕了过去,这辈子也没在天上开过车啊,车里传来那对狗男女的尖叫,锦豪看着那辆车撞到了桥下的河里,把司机放在了路边就离开了。
从口袋里取出了那半包玉溪丢进了河里:“祝你们天长地久,这是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