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个价格还是超过了对方的预期,想要买吧,有点舍不得,想要走吧,更是舍不得。
但是,当又再走来一个人,拿起书询问价钱时,他再也按耐不住了,终于掏出一张伟人头,拿走了那本药典以及几本中医方面的书。
临走时,还给我留了个电话,说是要是碰到这方面的书,务必给他打个电话,他要第一个过来。他不要的话,再往外卖。
大叔抱着一摞书走了。人还没完全消失,柏如雪便一粉拳锤来,嗲声道:
“你这家伙,知道你牛,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牛?”
“呵呵,托你的服,托我家如雪姐姐的服,瞎猫碰到死老鼠,不小心让我这猫给碰到了。”
“嘿嘿,你这家伙,连谦虚都这么骄傲,I‘vereallytakenyou(我真是服了你了)!也好,那就继续谦虚地骄傲着吧,最好是能够骄傲一辈子。”
然后,便到了那本风水书。不过,对于这本书,我就不是那么有底气了。因为,通过对《土医大成》的学习,我对中医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点,而对于风水,那真是一窍不通。再是,我始终是个无神论者,以为这有些迷信的成分。
虽然我知道,学这方面的人不少,但是,这方面的书也不少。所以,这本手抄本,最后还是以五十元的价格卖了出去。卖给了第三个人。
第一个问少不少,我说少十块;第二个问少不少,我说少二十;再第三个问的时候,终于
成交了。
这书一卖,柏如雪又是一阵兴奋,她不再用粉拳来加以鼓励,而是坐我身后,用手轻轻抚弄着我的头发说道:
“我终于知道,我家小非干吗那么讨人喜欢了。”
我说干吗呢?
她说,别的人优秀,都是生搬硬套,在书本上大做文章;而我家小非,谈笑间,强撸灰飞烟灭。”
“呵呵,多谢多谢,多谢姐姐夸奖。不过,这才哪到哪?不行,我得去转转,看看这行当,这水到底有多深。”
“不行,你走了,这书怎么卖啊?要是把生意做砸了,那我可担当不起。”
通过这两本书,我得到一个启示:
开始卖最高,最后卖最低。只要还了价的,告诉他几点钟来,如果书还在,他就可以用这个价买走;
再是,人无我有的卖最高,人人都有的卖最低。既能够保证有钱赚,又能够保证生意火。
依据这个原则,我跟柏如雪商讨了一下,达成共识后,便匆匆踏上了取经之路。
我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将自己化装成买主,把个整整一条街的旧书摊,一家不落地走了一遍。
这不走不打紧,这么一走,还真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首先,在品类方面,人家搞的就很专业。有专卖杂志的,有专卖小说的,有专卖教辅书的,有专卖红色书的;
然后,在价格方面,有专卖五角的,一元的,有专卖五元的,十元的。更有甚者,还有专卖三十五十的套装书,大部头。
再是,在摆放方面,那真叫一目了然。什么品类,什么价格,只需扫上一眼,就能够清清楚楚。就像新华书店一样,甚至比书店还要书店。
最后,我又目测了一下人流情况,什么地方人最多,什么位置人最少,什么样的人是买来转转手,什么样的人是买来自己读。
回到摊位后,我把这两个小时的所见所想,仔仔细细地跟柏如雪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做,结合自家摊位的实际情况,从头至尾来了次大洗牌。果然,效果的确不同凡响。
仅仅一天,居然进了三百大洋。回去之后,把无人问津的退回入库,把继续再卖的归类放好。最后,把成本一除,每人进账一百一。
拿到这钱,柏如雪高兴得不得了。她说,我这辛辛苦苦一个月,还赚不到一百元,你这一天,就给我搞了一百一。你也太神了吧你?要不,咱干脆把工作辞了,专门去收书卖书算了?
“那怎么行?”
我说,“如果不是你在那,这些书我们能拿得到吗?就算拿得到,卖不掉的能退回去吗?所以,我们能赚这么多钱,并不是今天一天赚的,而是你这两个月赚的。如果没有你,我敢说,我今天一分钱都赚不到。”
“没那么夸张吧,还不都是你绝顶聪明?不过,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我这个打工仔,还能不听你的吗?”
“说啥呢,董事长?要说老板,你才真正叫老板呢?难道不是吗?货是你从店里面赊的,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也是你给垫付的……”
“打住,打住,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这算什么事,还跟我说这些,你非要跟我算得那么清楚吗?”
“姐姐莫气,没有的事,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要说的是,你的功劳真的不小,而且从今往后,功劳还会越来越大。除非你不想再做,那就没办法了。”
“不懂,你又再卖什么狗皮膏药?”
“我没有卖药,我说的是真的。要想生意越做越好,你还得更加拼命才行。”
“更加拼命?怎么个拼命法?不就是守守店称称东西吗?哪天不都是这么做?”
“话是这么说,事也是这么个事。但是,就像你说的,这里头内诀窍多了。那个买药典的大叔,为什么给咱们留电话,碰到与医相关的书,为什么要让咱们给他留?”
“这有什么,好东西谁个不想先选?”
“对!先选,有个优先权。那咱们可不可以也这么做呢?”
“怎么做,你说,别再绕了,再绕我可就晕车了。”
“说来也不复杂,做好两点就行。”
“哪两点,快说。”
“一是尽量笼络那些收废书废报的人,让他们有书尽量都往店里送。可能的话,可以把价格稍微提高点,或者把重量称多一点。
或者,咱们也可以这么做,告诉他们,我们需要哪些书,让他们捡好拿过来,价格另外算;或者打个电话,我们上门去取也行。
二是每收到一批书,立马先给它挑上一遍,尽量将它们分类存放,免得事后再去重翻一次,浪费时间不说,翻得不好还可能漏落。尤其是那些成套的,万一少了一本,或者一张,那就亏大了。”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柏如雪右手一抬,来了个标准的军礼。
至此,一条源源不断的生财之道就这么开启。
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摆摊了,而是做了个“中间商”。很常规的东西,要么批给别人去卖,要么自己在学校里卖;很另类的东西,直接供给几个老主顾,让他们自己上门来挑。
不是不想摆,是实在没工夫。因为,柏如雪不能每到周日就请假出去,我也不能保证每个周日都不忙别的。毕竟,她是个打工妹,我也只是个高中学生。
所以,在积累了一定资金,积累了一定人脉之后,便换了另外一种做法。
现在,她主要扮演“中间商”的角色,而我,主要是当“租书屋”的老板。
其实,我的租书屋,已经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租书。租小说租杂志,那就不必说了,弄来弄去还弄出了个音像出租。
柳青云不是送来了两个随身听吗?还有那一大堆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于是我便把它用来出租了。没想到,生意却火的不行。
之后,我又弄了一大堆文体用品,体育方面的,音乐方面的,美术方面的,还有照相的,代步的……
一句话,只要用的人不少,又不是太贵,都统统把它弄上。这样一来,只需守着这个店,我就吃喝不愁了。
确实,也是全靠这个店,让我完成了三年学业。
但是,任何事,有好就有坏,有利就有弊。
弄来弄去,结果还是弊大于利,差一点没把我玩完,差一点没葬送掉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