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酒走出帐外,已经是黄沙漫天,遮住了繁星的光辉。凉酒一眼便知道,那是驱魔师用了符咒。他先去了吴守庆的帐中。只见那富得流油的商人,原来一张油光发亮的脸,现在已经吓成了猪肝色,肥胖的手也不停地颤抖着。看样子,他从未走过大漠的路,区区沙暴便将他吓得面如土色。果然是属于繁华的人呐,凉酒心中叹道。
他从吴守庆帐中出来,手中捏着一张符咒,傲然站在沙暴之中,迎着风沙喝道:“我这扬沙咒,比起你的,如何啊?!”
说罢,以凉酒为的风暴中心,又卷起了千万层黄沙,随着凉酒的移动,黄沙越聚越大,力度越来越强。他们背着沙丘支起来似要飞起来。在沙漠中挣扎着生存的野草也放弃了大地的庇佑,那群骆驼睫毛紧闭,恨不得整个身子都像植物一样扎进土中。比起这些,刚才那卷起的沙暴,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凉酒只听对方骂道:“有本事出来单挑啊!学我这扬沙咒做甚!”
“哈!明明是你忍不了我的才放话的吧?!”凉酒从来不会在言语上让人半分。
话音落下,飞扬的尘沙瞬间失了踪影,出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中提着刀,眼底的杀机暴露无遗。
凉酒又笑道:“好好,既然都用刀,那就公平了。可惜你是个汉子,若是个漂亮的姑娘,等我恐怕会分心的吧?”说罢,手中出现的便是方才翡翠手中的那把刀。那是河络用玄铁打造,锋利无比。黑暗中,沙丘边,躲着一个肥胖的身影。吴守庆。他带着沉重的货物和根本不想走的骆驼。
凉酒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暗夜黑沙之间,只听见冷兵器的金属碰撞声,和偶尔闪现的刀光剑影。
“凉酒?!”那男人冷笑着问。
“你也不是与世隔绝嘛,至少还知道我。”凉酒笑道。
凉酒没有说什么话,他手上的刀发出嗡鸣,似乎是很久很久没有饮人血了。凉酒把刀柄往地上一戳,脚一踮,强大的力量从脚底升起,他腾空一跃,刀横空斩下,劈在那男人面前。
那男人也是不甘示弱,见凉酒突如其来的招式,横举起刀就是一挡,生生接下凉酒那来势汹汹的一刀;接着便是将长刀一转,刀刃直指凉酒的心脏。可惜的是他的破绽太多了,这样横冲直撞的,也是浪费了力气。
凉酒的刀不差,算是好刀;凉酒的功夫也不差,虽然平日里都是让妖魔做事打架,可还是没有很大的退步。他的脚在空中踮了几下,转一个圈,用刀将那男人的刀挑起,又寻了那电闪雷鸣之间的空隙,一刀划在了那男人的脖子上。
伤口上泯出血珠,一颗一颗地渗出来,就像是一串晶莹剔透的东浩瀚海的红珊瑚颈环。
男人的头很快掉了下去,断口很整齐,很漂亮。
“手法生疏了。”凉酒打了个响指,召唤出翡翠,把沾上了血的刀随手交给了翡翠;又没轻没重,像是无奈可惜似得,黑色的长睫毛闭上了,说了这样一句古怪的话。
很快,那男人就倒在了大漠之上,血液渗入黄沙之中。沙漠里传来毛骨悚然的声音。繁星和双月为沙漠带来光,隐约可以看见黄沙底下悉悉索索钻出来的无尽的黑暗。接着便是令人作呕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以及妖魔茹毛饮血的声音。驱魔师终究逃不过被自己的妖魔分食骨肉夺取力量。凉酒冷笑。他如今被妖魔分食得尸骨无存,连血迹都添得一干二净,如此可怜;但看看他之前强夺多少人性命钱财,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但是,在杀完那驱魔师之后,凉酒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他怒道:“吴守庆!”声音响起时,大漠中只有这一声,横空出来,流沙开始流向吴守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