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由之翼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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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吉在镇上的狐朋狗友不少,其中有一个胖子叫罗格十三岁,还有一个瘦子叫杰斯十二岁,这两个家伙和唐吉并称为里尔镇三剑客。

  当然他俩唯唐吉马首是瞻,但是真遇到事溜得比兔子都快,唐吉被雷劈死那天,正是他们几个一起进山里砍柴,结果一打雷,他俩就跑掉了。

  如果当时他们不跑,唐吉也许就不会被劈死了,他们回去也没少被父母打,这不这几天唐吉回来了,他们又屁颠屁颠的来找唐吉玩了。

  虽然罗格比唐吉大一岁,但从小罗格就胆小怕事,后来更是认了唐吉做大哥,瘦子是和唐吉干架,但是没打过他,被迫做了唐吉的小弟。

  这会儿他们几个害人精正聚堆扯皮呢。

  “哎,对了,胖子,你知道怎么能成为一名魔法师吗?”唐吉突然冒出一句。

  “老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全大陆都知道,魔法师老爷都是像那独角兽头上的菱角一样珍稀,哪那么容易成为魔法师啊,首先你要去魔法公会做测试,光测试的交的钱,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另外就算测试有天赋也要先当学徒,之后慢慢培养数十年,而且可能最终也成为不了一名魔法师,但是如果成为了魔法师,那在大陆就是横着走的人物啊,现在大陆最有名的魔法师弥林是公认的天才,修炼魔法仅仅数十年,现在已经是魔导师了,不过她已经快一百岁了,应该是个老太婆吧,这样的人才当真是百年难遇!弥林的故事如今都被写成了传奇小说,满大陆的传颂了!”

  胖子一口气说了一堆,不过唐吉只听到魔法公会和弥林了,唐吉对自己那是相当有自信的,因为自己两世为人,又被传送到这个世界,这一定是有原因的,穿越者牛逼不解释啊!

  自己怎么也能成为超越弥林般的存在吧,而且自己还是一名狩灵者,想到这唐吉自信的笑了起来。

  “对了,胖子,你怎么对魔法师的事这么熟悉?”

  “嘿嘿,老大,罗格参加过魔法公会的测试,不过被人家给退回来了,还浪费了好几个金币!哈哈……”瘦子杰斯傻笑着告诉唐吉。

  “就你多嘴,让你多嘴!”胖子回头给了他一拳,杰斯当场鼻血横流。

  “你比我好到哪去?去人家斗气师联盟哭着要学斗气,结果呢?还不是让人给退了回来?丢人呦!”

  “罗格,你他妈的找死!看招!这是你杰斯爷爷学的第一招斗气!啊啊啊!”

  杰斯说完摆出了战斗姿态,那动作像极了前世的一部动漫作品《七龙珠》里孙悟空变身赛亚人时的动作。

  更令人惊奇的是,瘦子摆完动作后,体格好像变得有些壮了,是错觉吗?头发好像飘起来了,握草,这是要变身吗?唐吉着实有些吃惊。

  胖子罗格可没管那么多,上去就是一脚飞踹,然后瘦子飞了出去,捂着肚子直叫唤。

  “让你每次打架都摆造型,有屁用,还不是一脚的事!”

  胖子不屑的说道。

  “……”

  “对了,老大,镇上人都传疯了,说你是个狩灵,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对了胖子,狩灵是不是特别厉害?”

  胖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唐吉:“老大,如今大陆上最吃香的是魔法师,再者就是瘦子要练的斗气师,武技者剑士和弓箭手是最次的,狩灵嘛,已经没落几千年了,除了诃德之外,这么多年就没出过一个厉害的,大多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啊,狩灵现在也就能抓个战宠而已,没什么大作用啊,就是现在狩灵人数太少了,因为这个东西没法后天修炼,只有靠天赋觉醒,从这点上来说,应该算比较稀有吧。”

  听了胖子的话,唐吉大吃一惊,原以为狩灵是最牛逼的,没想到这么鸡肋,可是此时也不能太表现出自己的所想,而且大陆上确实出现过狩灵强者,凭什么自己就不行呢?

  “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唐吉尴尬大笑了起来。

  就在几人闲聊之时,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手拿着一柄脏呼呼,锈迹斑斑的铁斧子的老头骂骂咧咧的和路人吵了起来,气的老头把铁斧直往地上砸,把好好的花岗岩石板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

  “自由之翼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孬种!”

  唐吉仔细的打量了老头,脸上一条细长的伤疤,腿也瘸了,满头白发,气的胡子直翘。

  这人是老杰克,里尔镇的人都知道这老头是个爱吹牛的人,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唐吉笑笑,走过去把争吵的两人分开,然后把老杰克拉到一边轻声问道:

  “杰克大叔,您刚才说的自由之翼是什么啊?给我讲讲呗?”

  他最爱听故事了。

  老杰克解下腰上的酒壶,扔给了唐吉然后说:

  “没有酒,啥也不说!”

  唐吉笑了笑,让胖子去莱斯酒吧打一壶去,胖子委屈的想哭,这哪来的疯老头!但不一会胖子就把酒买了回来,唐吉递给老杰克道:

  “杰克大叔,这回能讲了吧?”

  “嘿嘿嘿,小子,算你懂事,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光荣事迹吧!”

  老杰克是土生土长的里尔镇人,老杰克曾经是奥斯曼帝国自由之翼军团的一名骑兵,不过已经退役好些年了,因为负伤。

  当年那场对异族的战争让他废了一条左腿,同时在他右脸上留下一道恐怖狭长的伤痕,这道伤痕划断了他右脸神经,让本来就死气沉沉的脸变得更加诡异,成了名副其实的阴阳脸。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六十好几的他还没能娶个婆娘,也是,谁家姑娘愿意嫁个丑八怪跛子啊。

  再加上杰克自己也不怎么着调,对娶妻生子这等大事儿也毫不在意,以致于单身至今,要是实在憋不住了,他就跑去莱斯的酒吧找那个大屁股大胸的廉价侍女爽去,只要五个银币,就能玩整晚呢!

  年过半百的老杰克,平时最爱干的事就是整天抱着他那柄锈迹斑斑的铁斧子,向全镇人还有过往商队诉说着当年那场战争的惨烈,还有他当时是如何的英勇,如何的奋不顾身。

  但是知道真相的镇里人都对他所说的所谓的英雄事迹嗤之以鼻,因为那场战争奥斯曼帝国以完败告终,帝国的自由之翼几乎打光了,活下来的都是最先逃离战场的家伙,老杰克的腿没准就是在逃跑时摔断的呢!

  每当听到这些,老杰克都勃然大怒,用锈迹斑斑的斧柄狠狠捶地!将花岗岩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坑,然后大声吼叫道:

  “胡说!!胡说八道!!龟孙子才逃了呢!!自由之翼没有一个孬种!你们懂个屁!!”

  然后大口喘着粗气,把本来就凌乱的胡子吹的更加凌乱,模样简直就是个疯子,这也是镇上人对他的印象,他就是个疯子。

  老杰克的暴脾气,加上死气沉沉凶神恶煞的脸庞,邋遢的着装,这一切,让镇上的人都很讨厌他,慢慢的再也没有人愿意听老杰克讲述那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所谓的他当年的英雄事迹了。

  因为几十年的时间里,人们都普遍认为以血肉之躯的人类,根本无法战胜那些满嘴獠牙,皮坚似铁,高大健壮的牛头、虎头怪物。

  还有那些漂漂亮亮,但杀起人来丝毫不比这些怪物逊色的精灵,最可气的是那些在兽人后面叫嚣的矮人,他们的攻城器械总能让人类大吃一惊。

  于是人类开始普遍恐惧这些异族,开始丧失自信。

  老杰克心里明白得很,四十多年前那场失败的战争彻底粉碎了人类的自信心,三十万人!三十万人啊!整整一个三十万人装备精良的主战军团,人类最精锐的军团之一的自由之翼!就那样烟消云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杰克至今仍清楚的记得,甚至有时做梦都会被惊醒,梦中,那个血色之夜,那一片片深红色,将那原本白茫茫的雪原,变成了血红色的地狱!甚至那片雪原在之后的几十年时间里都寸草未生!

  他还清楚的记得和他一个营的那个小个子南方人比利,那个操着浓重口音,赌钱总是赖帐的比利,他死的很惨,被兽人的狼牙棒一下砸成了肉饼,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叫出来,人就没了……

  还有那个大个子利姆,他人被狼人的长刀拦腰砍断,内脏流了一地,半截身子在地上爬来爬去,痛哭着叫着妈妈,最后气绝身亡!胖子纳茨被精灵的弓箭打爆了脑袋,口吃鲁斯被矮人五马分尸……

  “这些死去的人都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啊!!唉!”

  “故事要从四十年前讲起……那时候我才入伍不久……那是我在敌人后方的那些日子……”

  老杰克喝了一口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当年的情景又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破烂的木栅栏,在自由之翼铁骑的冲撞下显得那么脆弱不堪,这些没有脑子的兽人以为围上一圈简陋的木头,就可以过上安逸的生活,他们的想法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我叫阿尔萨斯,是自由之翼的一名骑兵,这是我们小队攻占的第五个兽人小村庄,是个牛头人村庄,之所以这么简单,是因为村里的强壮兽人都应征入伍去参加那场大战去了。

  留守的都是些妇女和老弱病残,但是这些留守的兽人仍不可小视。

  我们是一支孤军,一支和主战军团走散了的小队,我们没有补给,没有支援。

  那一杆威风凛凛的自由之翼军旗,使我们在敌人的腹地上寸步难行,我们能战斗的还有一百多人,其余全是伤兵。

  这一路,我们一路杀过来,只为了能早点回家,只是不知道这个愿望到最后会有几个人可以实现。

  我把手中锋利的马刀砍进了一个母牛头人的脑袋,鲜血和脑浆崩溅在了我脸上,她最后用不甘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我,随后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下,再无声息。

  可是,我没有一点以往打了胜仗之后的喜悦,心底,只有说不出的空虚。

  我们的士兵眼中充满了怒火,此时此刻他们像来自地狱中的恶魔,将之前的一切不顺心之事,全部发泄到这些可怜的牛头人身上。

  不到一刻钟,之前这个宁静祥和的村庄,被我们彻底变成了战争废墟,我们又屠了一个兽人村庄,望着遍地残缺不全的尸块,和不远处冲天而起的大火,还有那些欢呼雀跃的士兵,即使战争把我的心炼成了铁一样,我还是心头一颤。

  这简直就是一场发泄胸中郁闷的屠杀!

  我们可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但是绝对抹不去那些临死前死死盯住你的眼神,我们究竟做错了没有?我不禁问自己。

  比尔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牛头人,显然它的母亲已经成为了比尔的功勋章,下一刻比尔将牛头人婴儿高高的举起,然后狠狠的摔下。

  这一摔,也意味着这场短暂战争的结束。我们将能用的资源集中起来,补给一下这个饥渴小队,有了这些补给,我们又可以活蹦乱跳好多天,只是那些战死的可怜兄弟,为了不让他们被兽人当口粮,我们只好狠心将他们火化掉。

  要知道,我们奥斯曼帝国是不兴火葬的,只有异教徒才会被绑在火刑柱上被活活烤死,火葬掉战友,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继续向家的方向前行,明天我们会遇到什么呢?

  这片土地依旧如从前一样,还是那么贫瘠,看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为了不让狼人骑兵发现,我们潜行匿迹,队伍走得很慢,有些士兵甚至趴在马上睡着了。

  我虽然疲惫,但是在敌人的腹地之上,我是丝毫没有睡意的,只能睁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周围。

  “这些该死的兽人,它们的血液都浸到我的铠甲里面了,里面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一个细皮嫩肉的,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小子在我旁边抱怨道。

  我扭头看了看他,一丝金黄的头发从头盔里调皮的钻了出来,原来是阿克尔,听说这小子是科尔家的人,才十八岁,就被家族送到军队历练,他刚来的时候,甚至被训的哭了鼻子。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还真是成长了不少,但是仍改不掉贵族那些扯蛋的洁癖,我不禁笑了笑。

  这时小队的最高指挥官塞巴斯蒂安高举右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他下马俯身趴在地上仔细聆听,这种诡异的动作,使我不禁紧了紧攥在手里的马刀,睡着的此时也醒了过来。

  这种紧张的气氛马上在小队里弥散开来,忽然斯蒂安起身大喊道:

  “敌袭!敌袭!做好战斗准备!”

  饶是身经百战的自由之翼,也被这一声嘶喊惊到了,一小会混乱,我们马上摆好阵型,作势冲锋,放下头盔的面罩,紧握手中的马刀、长枪,只待指挥官一声令下。

  不一会,我们看见遥远的天际线上出现飞舞的小人,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面上也出现轰轰的踏地声,明显是骑兵。

  果然不错,为首的正是一头浑身金色毛发的雄壮狼骑,天空中则是挥舞着晶莹剔透翅膀的精灵,只是这数量太过庞大了,我入伍这几年,也算打了不少仗,这阵势还是头一次遇见。

  这阵势估计去打特兰城都足够了,此时此刻,我们这百十多难兄难弟算是彻底明白了,今天是注定要有去无回了。

  “一切为了帝国!!!自由之翼!!!冲锋!!!!”

  斯蒂安最后一声呐喊撕破了喉咙,在对面无数骑兵队的嘈杂轰隆声下,这声音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不过自由之翼没有一个孬种,我们在心底默默祝福着远方家里的亲人,然后放下一切顾虑,看着对面如潮涌般的敌人,心情平静,狠狠的用腿夹住胯下的马匹。

  在如此多数量的狼群下,战马都已经浑身打颤,忍不住要转身而逃,但是我们是最出色的骑兵,我们很快控制住马的情绪,然后马刀在马屁股上狠狠地喇上一刀,冲了出去。

  想必日后的史书,对我们的飞蛾扑火行动也会一笔带过吧?这是我此时最后的一个想法。

  漫天的箭雨射来,密密麻麻如灾期的蝗群。

  没想到这帮异族会首先放箭,头盔薄薄的一层面罩早已不起作用,我顶起左手手臂上小块铠甲护住脸,整个人使劲低下头,用右手的马刀在身前胡乱的挥舞着,打落着射来的箭矢。

  一小会我们就倒下了一大半人,满地的鲜血尸体还有各种各样的凄嚎声。

  接着我们羊入虎口,凶狠的狼骑不给我们任何生还的机会,那黑的发亮的砍刀狠狠地招呼着我们。

  “救命!!救命!!!”

  身边充斥着伤残战友的求救声。

  我们都充耳不闻,我们都知道在战场上唯一能救自己命的人是自己。

  偶尔有一两个士兵软心肠的想去背受伤不重却失去行动能力的队友往往结局都很悲惨……

  远处又是一阵厉啸接着无数的箭矢破空声传来,精灵的第二轮弓箭连射又来了....

  我的马在第一轮弓箭的时候就被射中倒地,我的左腿也被箭射穿了,正在流血,动弹不得,此时的我正单膝跪在地,手中以无一物。

  马刀早在方才坠马时,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我胡乱的捡起地上一把破烂的铁斧子支撑着身子,就算死,我也要立着死!

  一骑狼骑奔至我身旁,举起手中乌黑的砍刀,在微弱的阳光折射下,居然闪到了我的眼睛,我用力的往后一挺,其实那时我求生的意愿还是非常强烈的,砍刀没有砍死我,却划伤了我的右脸。

  顿时我发出一声惨叫,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疼痛,钻心的疼,接着出现火辣辣的感觉,再之后右脸便一点知觉都没了。

  原来这些狼骑的刀之所以发黑,并不是铁质本身的颜色,而是那些刀刃上都涂上了剧毒。

  狼骑很惊讶,一刀居然没砍死我,但是自认为高傲的它们不屑挥出第二刀,而且它认为我中了剧毒必死无疑,于是转身走了,去杀其他的人类士兵。

  但是混在狼骑中的兽人就没有这么好心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却一点都不可爱的虎头人,呲牙咧嘴的向我冲来,举起那沉重的狼牙棒,想要将我砸成肉饼。

  此时的我,左腿中箭受伤,右眼又进了乌黑的血水,视线模糊不清,无奈之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手中的破烂铁斧子,没想到居然抵消了这一记狼牙棒,虎头人似乎很生气,丢掉了狼牙棒,双手举起手中的圆木盾,用尽全身力量向我砸来,居然又被我的铁棍抵消了。

  它张大嘴巴似乎不相信,一个普通的人类居然能接住它两次全力攻击,趁它发愣的时候,我回手就是一斧,将它从头到脚一分为二,虎头人的血溅了我一身,它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普通人类会杀了它。

  至此我再无力气,身体慢慢软了下去,手中的斧子也扔到了地上,脑袋一阵混沌。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个操着浓重南方口音,赌钱总是赖帐的比利,他死的很惨,被兽人的狼牙棒一下砸成了肉饼,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叫出来,人就没了……

  还有那个大个子利姆,他人被狼人的长刀拦腰砍断,内脏流了一地,半截身子在地上爬来爬去,痛哭着叫着妈妈,最后气绝身亡!胖子纳茨被精灵打爆了脑袋,口吃鲁斯被矮人五马分尸……

  不争气的泪水从我眼里流了出来,我回想起当初为什么要来参军,我太天真了,我被那些吟诵诗人的故事深深地打动了,我被特兰大公爵和科尔家的故事深深的迷住了。

  所以要起一个像骑士的名字,阿尔萨斯!呵呵,呵呵,我他妈只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我他妈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杰克啊,如果有下辈子,我还会参军吗?

  这是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不同的是飘起了满天的雪花。

  我躺在冰冷湿漉的地上,眯着眼左眼睛静静地瞧着天穹上漂浮的一片片白雪。

  右脸的伤口非常严重,不过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不仅是疼痛而是麻木得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全身上下还有好几处伤口,还好那些只是轻伤比较严重的是腿上的箭伤它让我无法站起来。

  我身子下的这片原野,如今已成为白茫茫的雪原,上面东倒西歪地躺着许多尸体,人类,异族。

  这帮异族真他妈气人,打完仗也不打扫一下战场,一点都不尊重对手!自由之翼的旗帜仍然插在地上,旗帜随风飘扬,仿佛我们胜利了一样。

  一阵倦意袭来,我不知道睡过去之后是否还能醒来,但是此时的情况,不给我任何机会,我歪过头又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先映入眼帘的是头上那两轮月亮,高高地挂在深蓝的夜空,撒下银白的光辉。

  感谢我老爹,小时候没少让我吃苦,练就一身腱子肉,导致我现在身子骨很硬朗,中了剧毒都毒不死我,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就算大难不死了吧?

  多年后我才知道,当年我们三十万自由之翼军团抵抗异族,几近全军覆没,活着的没有几个,活着的大多当了逃兵。

  翌日初晴。

  阴霾了数日的天,乌云消散阳光倾洒下来。

  我已经勉强能动,用简陋的烂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的伤口,嘴里吃着不知名的干粮,像是某种动物的肉,我尽量不往兽人和人类那方面想。

  又修养了几日,勉强将我死去的战友们拖到一起,然后点了一把火,一炬之。

  没有发现科尔家的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让兽人带回家当口粮了。

  默念几声祈祷的话语,扛起救我一命的铁斧子,舍弃了阿尔萨斯的骑士名字,农民家的小子杰克,我!又踏上了归家的道路,里尔镇,我来了!

  老杰克的故事很长,讲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唐吉听了故事觉得老杰克不是那种撒谎的人,因为他讲的细节都很到位。

  镇上的人不愿相信他是因为他们不愿相信那段曾经发生过的历史,不愿面对现实罢了,是懦夫的表现,而老杰克则是个真正的英雄!

  “杰克大叔,我相信你!你是个真正的大英雄!”

  唐吉乐呵呵的对着老杰克说道。

  老杰克听到这句话后,眼睛红了,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这迟来的肯定,他等的太久了。

  四十年了,从来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而这个小娃娃竟然相信他。

  唐吉突然感觉这个老头有点像集结号里的谷子地,默默无闻,为战友正名。

  老杰克站起身来,喝了一口酒,然后把手中的铁斧子交到唐吉的手中。

  “小娃娃,这斧子虽然锈迹斑斑,但是还可以砍个柴之类的,反正我也老了,拿着也没什么用了,今天你我有缘,我就赠与你吧!”

  唐吉伸手接过斧子,并不沉,对于一个十二岁小孩子来说,甚至有些轻。

  虽然锈迹斑斑,但是掩盖不住它下面精美古朴的花纹,如果这把战斧是崭新的,那一定会异常精美的。

  斧子到唐吉的手中后,他突然觉得这斧子似活物一般,似乎有着灵魂一样,虽然看似还是锈迹斑斑,但是绝对不平凡。

  “那我就谢谢杰克大叔了”

  唐吉毫不客气的收下了斧子,然后告别杰克老头、还有胖子和瘦子,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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