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轩慢慢走进,这是看到了正在左顾右盼的爷爷步奎和步尘枭。
脸上的笑容在眼睛巡视了一遍之后,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害怕。
他一直挂念的京尧呢?还有阿尊呢?!!!!
没有任何由于,直接加速奔跑,转眼间便走到擂台下。
那坐在擂台最中央的两院三派四大家族的代表人,对着现在最热议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他的所有传闻经历他们也从下面的弟子那里听说了。
而另他们最在意的是,传言这步轩三岁时被判认为无元素之体的废物,而这十三年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会武的迹象,可是现在这个事实打了那些嘲笑过他的人耳光。
这九位散元境中期高手都开始相互交头接耳,吩咐手下的弟子去彻查此人,显然对他有着浓厚的兴趣。
步轩从擂台中央经过,当然注意到那九位高手的目光,直接有九股不同的精神力从他身上扫视,当他们扫到精神世界剑阵封印的时候,剑阵忽然变得虚幻起来,直接透过了他们的扫视。
从他们的举动,他就知道自己在里面的经历绝对已经传到这里了,他们的行为很正常。
然后那九位老者也是相互微笑的点着头,好像很满意一般。
但他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个,没有停留,直接跑向自己家族所在的位置。
“轩儿,你能到这里太好了,爷爷替你骄傲!”步奎首先开口说道。
步轩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有检查了一遍周围的所有人。
看着张言生那紧张的表情问道,“张爷爷....京尧....呢?他没出来吗?还有张家进去的弟子呢?”
轰...张言生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毫无征兆的气息。然后双眼失神,嘴唇似乎要说什么但又发不出声...下唇一直在颤抖....步奎连忙去搀扶着他,怕他摔倒。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可能说明....步奎不敢吭声,眼角隐隐的出现了泪花。
“爹...爹...阿轩...”这时,在擂台的南段,一到落魄憔悴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一身白色的女武士劲装,已经有很多处开裂,根本无法包裹住那要喷涌而出的丰满身材。
原本精致的玉容,满布灰尘血迹,手中的长剑的剑鞘早已不知丢在何处。
步轩闻声望去...这不是二姨...张秋水吗?他不是和京尧一直在一起吗?她为何会如此惨妆?
他纵身去迎那道随时都会跌倒昏迷的娇躯,当张秋水看到步轩跑来时,在经历了无数次陷阱,拼死逃生之后,那早已透支的身体终于坚持不住的倒下了。美眸迷离的看着那道逐渐向自己跑来的身影...
她在坚持不让自己昏迷,她要等要步轩,她的弟弟....她用尽全身力气伸出连伸直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的右手,想去触摸到她这些日子心里最后的希望。
“秋水,秋水!”步轩抱着半昏迷瘫在地上的张秋水,然后右手释放元能,淡淡的绿色的生命气息修复着她体内早已快支离破碎的身体。
步轩抱起她,边治疗着她虚脱的身体还有精神力,一边往自己人的方向回去。
再回去的路上步轩小心翼翼的,甚至都不敢跑动起来,他怕因为剧烈运动再次伤到秋水的内脏。他更是怕知道了那心里猜测的答案....他的心在害怕,在颤抖,眼神甚至都不敢看张言生一样.
但是,路总要走完的时候,这段不到五百米的路程,在他看来每迈出一步,对于自己的心都是一次撞击。
众人看到步轩过来,瞬间让开了一块地方,让他放下张秋水。
在经过自然之灵火的生命力治疗下,张秋水娇哼了一声,身体缓和了许多,双眸慢慢的开始聚焦,回神...当她抬头看到步轩和张言生关心又带有一丝忐忑的表情时。
泪水就像开闸了一般,哇的放声大哭起来,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步轩,泪水顷刻间就在步轩的衣服上留下两条湿痕。
在哭的一通之后,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步轩和张言生。
“爹...阿轩....”说到这里,张秋水的泪水再次滴出来珍珠般的泪水,那情形让人看着就心生涟漪,止不住的心疼。
“京尧...京尧,他...”哇,说到这里她实在时说不下去了。张言生就那么半蹲着的倒下了,一口鲜血瞬间喷出,这是气血攻心,导致了他瞬间昏迷。
“老张!”步奎还有骆夕阳木箫三人连忙过来环坐在他身边释放着元能稳住他的内息。
此时所有人的木光并不在那气急攻心昏迷的张言生身上,也不在那失声痛哭的张秋水身上。
在场的步尘枭、木锦嫣、骆井舛、骆井恬,以及四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半跪着怀抱着张秋水的步轩身上...
从张秋水的一半的话语中,再加上她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所有人的心都低沉起来,此刻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步轩。
张秋水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双瞳呆滞无神的步轩,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弟弟张京尧一般的溺爱眼神。
步轩被这冰凉颤抖的手拉回意识,还是那般没有任何精神波动和表情的看着张秋水,问了一句,“他有说什么吗?”
“他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他跟你做了十六年的兄弟,他从没后悔过,如果下辈子还可以相遇,他一定要和你做亲兄弟。”
当这句话最后一个字说完,步轩那死寂般的眼神,在逐渐的溢出泪水,但是他还是坚持的忍住,没有让自己爆发,鲜血从口中流出,这是抑气攻心的心血。
其他人听到张秋水传来的话语,木锦嫣听到后,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顺着自己的指尖滑落而下。
而那骆井恬直接抱着骆井舛哭了起来,他不知道步轩和张京尧有多么深的交情,但从他的遗言都能听出来,能不嫌弃他这废物十三年的人,到底有多好。命运总是这般无情!
步尘枭轻轻地靠近步轩身后,拍抚着他的肩膀,似乎是要他节哀。他是最知道京尧和步轩的关系,如果可以说,他把张京尧也当儿子一般看待,能十三年始终对自己的废物儿子不离不弃,保护他,陪伴他,为了替步轩挡错,张京尧帮他扛了多少打,从来没有任何怨言,甚至少一丝对他的兄弟之情,他是那么无私,善良,勇敢。
步轩没有理任何人,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脸皮都一直在抖动,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后又问了一个字,“谁?”他知道以京尧实力,再不济也会走到这里,而且那么多弟子,怎么可能一个不剩?
张秋水好像没听到他的问话一般,一直这么静静地抚摸着他的脸,然后自言自语的说着,“他没有畏惧,没有退缩,哪怕明知所有人都可以牺牲来保护他,他依然选择战斗,他是张家的骄傲。”
这句话似是一把利刃直接捅到了步轩的心头,泪水形成两道水痕那么无声无息的滴在张秋水的胸前,和他的心血一起染红了衣裳。
“谁..”又一次问道,只不过这次,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站在后方的人都能听到他牙齿打磨的声音,这是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严燚。”张秋水顿了一下,又说出两个字,“报仇!”眼神中的温柔变成了惊天的戾气!那是不休不止的愤怒。双手在这时由于内心复仇的怒火,已经在步轩的脸上留下两道带有血丝的痕迹。
步轩的怀抱着张秋水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脑袋缓缓地低下,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而这整个擂台所有人因为张燕生的动静一直看向步轩这边时,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步轩,我送你的礼物你应该收到了吧?”说话的人正是鬼风家的鬼啸。
步轩抬起了头颅,每一个关节咔吱作响,所有人看到了他此时的表情,双眼充血,目光涣散,好像只是因为是叫他,他才机械般的去看。然后看到是鬼啸,他又地下了沉重的脑袋。
“礼物?”步尘枭这时问着正在伴君伤心的木锦嫣。
这时骆井舛开口说道,给步尘枭讲述着他看到的,退怯的步家人,再会传送点的途中,被鬼啸残杀的事情。
步轩对于骆井舛的再次讲述,没有任何波动,对于他来说那些嘲笑过自己的弟子,因为害怕而退出比赛,即使是自家弟子,哪怕千万个也不及张京尧的百分一二。
步尘枭听着他的讲述,内心只是低沉了一下,眉头紧皱。这失去的弟子,虽然是家族的血,但在这出猎大会的规则来看,自己根本无法站住立场。
步奎虽然在帮张言生输送元能,但也关注着这边,当他知道步家弟子被残杀,也是微微失望,虽然心痛,但他更失望,因为他们的懦弱,才会给了那鬼啸的机会。好在轩儿才是全家的希望。
“呵呵,无动于衷吗?那我再送你个礼物。”那鬼啸见步轩没有言语,哪怕一个愤怒的表情。然后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
然后丢向步轩,那深红色的木盒居然在空中滑出一道鲜红色的线迹,盒子是控制好力道的,稳稳地落向步轩的头顶。
步轩没有去看,左手直接接住将要砸到自己头顶的木盒。
红色的类似于鲜血的液体顷刻间沾满了双手,把木盒轻轻地放在张秋水的身旁。
此刻的张秋水也木讷的看着这个木盒,步轩手慢慢的打开...
木盒发出吱吱的摩擦声...一点点光亮在这木盒上方渐开的缝隙中无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