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冬天,比其他的地方都来得早一些,北风在呼啸着,在湖面上结上一朵朵冰花。
天空中那黑色的面纱还没有揭去,但仆人们似乎已经醒来了,能够听到碎碎的声音。
苏尘宇所在的小院中,一个黑影在黑暗中挥动着棍,他的身上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衫,他已经在这里快一个时辰了。
“劈、切、截、戳、挑、撩、扫、挂、刺”苏尘宇在挥动着手中的木棍,大开大合,大巧若拙,既似游龙走凤般轻盈矫健,又有秋风扫叶般勇猛无情。
天元大陆的武技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每级分上中下三乘。
“疯魔棍法”虽然只是黄级中乘的低级武技,但是对于一个初学武技者却是最好不过的武技,练到熟处不输于任何的玄级武技,而且也是每一个士兵必修的武技,他的大开大合的特点很利于战场上作战,平时他也经常见到爷爷练此棍法。
由于身体的原因,苏尘宇很少接触武道一途,现在他需要真正的熟悉这一切。
真元灌在了铁剑上,黑暗中棍茫叠起。
对于身体的这份力量苏尘宇越来越熟悉了,天地间的元气在汇集着,慢慢地融入到了尘宇的身体中,淬炼着筋骨,脾脏。
“大开山门”
“肩挑日月”
“惊魄静心”
三式棍法瞬间击出,重叠在了一起。
收棍,静心,苏尘宇慢慢的放松了全身,自由的呼吸着。
“轰”
一声响,刚才被笑天击中的那棵树木突然从中间裂开,被分成了数十份。
“啪啪啪”
苏尘宇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
“爷爷”苏尘宇转身看清楚了身后的人,他一直没有发觉爷爷是何时踏入这里的,而且他记得他之前已经把院门紧锁了。
爷爷能够在他的不知觉中就来到了这里,这意味着一个人要探知他的消息的话不是很容易吗,尘宇的眼睛不由得向着四周望去。
“不用看了,并没有什么人……叶未落而树裂,你已经掌握了疯魔棍法的精髓。”老爷赞许的说道。
“和爷爷相比孙儿还差很多的。”苏尘宇道。
“不骄不躁,而且细心谨慎,尘宇你做得确实不错。”
“爷爷再这样说下去孙儿可真的会骄傲的,如果爷爷现在能够骂我一顿就好了。”苏尘宇脸上露着微笑向着苏老爷子走来,目光瞟了瞟院门,他并不希望任何人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哈哈,你这臭小子,你昨晚那一闹,今天在那群老不死的面前我又抬不起头来了。”苏老爷子说道,昨天听到苏尘宇的一番事他真的是有点哭笑不得,但是此举也算得上高明。
“难道爷爷还在乎这些?”苏尘宇讨好的问道。
“你这小滑头,说吧,有什么需要爷爷帮忙的。”
“爷爷可以让我私下指挥指挥一下你那些兵吗,让我有点安全感?”苏尘宇道。
听到苏尘宇的话老人皱了皱眉头。
“为臣者当上为君王分忧,下为百姓请命,我虽贵为元帅,但是我下面的兵并非我私有,他们隶属于整个燕国,他们都是为江山社稷请命的好男儿,又怎容你一个小子胡闹。”苏老子怒斥道。
苏尘宇镇定自若地站在苏老爷子的前面。
现在天已经大亮,整个镇国公府的仆人都已经忙碌了起来。
苏老爷子甩手而去。
“啪”
这是门撞击的声音。
看到苏老爷子的表情,仆人们胆颤心惊地分站在两旁,他们并不知道老爷和小少爷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老爷现在很生气。
为什么生气呢?用大脚拇指都能想到,那是被小少爷气的,而且老爷这么早就来找小少爷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
从苏尘宇那里出来以后苏老爷子就离开镇国公府到军营去了。
但今天对于镇国公府后院的仆人而言可是厄运的一天,每一个人都会记住今天。
老爷子从小少爷的屋子中离开后,小少爷就在自己的屋中大吵大闹,在外面就能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就连一直负责照顾他起居的阿秀也不敢靠近他半分,后来小少爷从自己的屋中拿出了一根棍子,见到仆人就打,像发了疯似的,好多仆人头上的流出了血,直到少奶奶赶来的时候才被止住。
整个后院就像人间地狱,到处可以见仆人抱着脑袋躺在地上,地上随处都可见到血渍。
今天,苏府又流传出了这么一句话。
“镇国公府的小少爷追求武道未果现在已经疯了。”
由昨天的白痴到今天的疯子,苏尘宇现在已经变成了整个燕京城的风云人物。
现在仆人们根本就不敢靠近后院半步,因为他们不确定小少爷何时又会拎着一根木棒从那道门走出来。
苏尘宇的住处,萧诺芯有点心疼地盯着儿子。
“娘亲,我脸上没花啊。”苏尘宇对着铜镜照了照,然后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对萧诺芯说道。
“噗嗤~”
看着儿子搞笑的动作儿子萧诺芯忍不住笑了出来。
“尘宇实际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整个苏家并没有勉强你去做什么,不做什么。尘宇不能修炼武道之前,我和你爷爷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宇儿能够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所以也没有特地地要求你从文,成为太傅那样的当朝大儒,朝堂凶险,明争暗斗,其中的凶险比江湖还有恐怖,以苏家的势力,足够保尘宇一生富贵,现在尘宇终于踏入了武道了,反而活得更累了。”萧诺芯心疼的说道。
听完自己的母亲的一番话,苏尘宇感觉眼泪在眼睛里打滚,六道轮回斩不断的是父母亲人的那种血脉相连。
可是母亲又怎么会知道苏家以后的遭遇,又怎知苏家满门被灭,平淡又怎么会是那么简单的,他记得,爷爷过世以后他便拜在了太傅宋航的门下,苦研儒家之道,以求有朝一日能够在朝堂上为苏家争得一席之地,也为能够让父亲看到苏家的希望。
但是所有的幻想在那一夜全部破灭了。
“娘亲,上次我昏迷的时候我梦到了爷爷不幸战死沙场,然后整个苏家遭到了各方势力的打压,父亲也因为此事每天都愁眉苦眼苦行良策,而我却什么都帮不了父亲。”苏尘宇说道,这也算换一种方式告诉母亲一些事。
听到了儿子的话萧诺芯皱了皱眉头,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儿子那天醒来的时候突然那般。
“实际母亲也不用担心的,这只是一个梦,爷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苏尘宇说道,“不过经过前天一事孩儿知道有一只无形的手一只在暗中监视着苏家,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苏尘宇握紧了拳头。
“敌在暗我在明,只有先迷其心,然后乱其行,这样才能更好的揪出那只幕后黑手,而且我听爷爷说过,‘暗度陈仓’也是兵家上计,我苏家男儿又怎是那任人宰割的羔羊。”苏尘宇接着说道。
“我的儿终于长大了。”昨天苏尘宇给她的感觉是聪明和机智,今天在儿子的身上他看到了男儿的担当。
…………
到下午的时候,苏尘宇依然是看到任何仆人就怒目相视,或打或骂,萧诺芯无奈,只能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同时也包括一直照顾萧诺芯的侍女阿秀,由萧诺芯亲自照顾儿子的起居饮食,整个把整个后院划作了苏家的禁地,只有萧诺芯一个人能够相安无事的出入。
萧诺芯买回了好多的药材,她对外人言称“苏尘宇今天的异状是因为昨天受冻引起的,这些药材是为儿子治病用。”
苏尘宇的住处,现在萧诺芯已经离开,而且仆人现在也不会再靠近这里。
苏尘宇走进了那间新建的存放药材的屋中,按照了脑袋中所记录的丹方配置着药材。
苏尘宇用精神力控制着九纹乾坤鼎中的火焰炼制着丹药。
一次,
两次,
三次,
……
房屋中的药材越来越少,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
现在苏尘宇的精神力已经极度的困乏了,整个人昏昏欲睡。
炼制丹药,全靠精神力,而一个人的精神力全靠天赋。
“难怪天元大陆炼丹师这么稀少,如此巨大的精神消耗谁能够承受得起。”苏尘宇在心中感叹道。
苏尘宇并没有放弃,现在放弃那就意味着他永远都不能踏入丹道一途,而且势必会对他今后的修炼造成心理上的影响。
这样的一小步难关都度不过,谈何面对今后的千难万阻。
苏尘宇运转着破狱玄阳功温养着困乏的精神力,一股暖流慢慢的融入到了精神空间。
恢复了精神力,苏尘宇再次控制着九纹乾坤鼎中的玄阳真火炼制着丹药。
七枚丹药已经成型,就差最后一步结丹了。
“凝!”
苏尘宇一声暴喝,五枚丹药瞬间凝结成丹,但是其中两枚却是完全地溶解了开来融入到了鼎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尘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变化。
七枚丹药,却被九纹乾坤鼎私吞了两枚。
“我就不信这个邪!”
苏尘宇再次把配好的药材放入到了九纹乾坤鼎中,用精神力控制着玄阳真火炼制着丹药。
“一次”
“两次”
“……”
经过无数次试验时候苏尘宇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每次成丹的时候,九纹乾坤鼎都会私吞两到三层丹药。
九颗丹药成丹,最后苏尘宇拿到手的只有六枚,而另外三枚那就完全成了福利了。
苏尘宇拿着手中的“培元丹”有点哭笑不得,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如果他手中的药材只能炼制出一枚丹药,那么这一枚丹药再被私吞去三层,那丹药还能被炼制成吗?
“培元丹”一品丹药,起固本培元的功效,能够提纯真元纯度,在天元大陆随处都能买到,但也正是这一品丹药让苏尘宇彻底地迈入了丹途。
苏尘宇把手中的培元丹和市场上所卖的对比了一下,发现他的成色比市场上的好得多。
苏尘宇吞下了一枚培元丹,运转着破狱玄阳功,真元在经脉之中流过,变得更加的精纯了。
恢复了精神力,苏尘宇必须要实验一下他一直担心的问题。
笑天配置了一枚丹药的药材放入到了九纹乾坤鼎中。
药材熔解,融合,成丹。
苏尘宇看着手中这枚与之前所炼的丹药并没有丝毫差别,刚才所担心的事也终于放下。
炼丹,吞吃丹药,修炼,温养精神力,炼丹,就这样苏尘宇度过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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