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顽皮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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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大道,穿过廊坊庭院,来到了翠霞殿。此殿乃六大主殿之一,外观并无那般磅礴的气势,倒是颇显几分古典秀丽。

  大殿正前方,一名白袍老妇端坐其上,在她下方分两列站着近百名弟子。那老妇皮肤紧致,脸上并未有多少皱纹,只是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略显沧桑。

  这老妇便是牟辰希的师父,名曰礼贤清,在天玄宫的六大长老中排行最末,性子慈爱温和,深受门下弟子爱戴。与那些弟子的态度截然相反,平日里她对牟辰希极是和蔼,那般神态如同是在疼爱一名惹人怜悯的孩童,直让众弟子嫉妒不已。

  “拜见师父!”牟辰希三人躬身长拜,恭敬地说道。

  礼贤清点点头,问道:“这次外出巡视,可有何结果?”

  林野抢先答道:“回禀师父,弟子三人此行巡视了五剑山以西方圆两百里的地域,汉阳城、汇丰镇等城镇在师门的庇护下均是风调雨顺,人人安居乐业,并未发生任何特殊情况。”

  礼贤清又道:“那你们玩得可曾愉快?”

  林野、常因二人神色尴尬,吞吞吐吐,牟辰希微微笑道:“游山玩水,赏月观花,确是十分有趣。若是师父何时有空,大可出去走走散散心。”

  礼贤清和煦一笑:“最近事务繁忙,恐怕没那时间。今日早些时候,大长老又让我收了一名女弟子,这下子可得花上不少功夫了。”

  众弟子听说师父新收了名弟子,均是又惊又喜,纷纷猜想这个未曾蒙面的师妹是何许人物。礼贤清道:“这女孩子年方十二,正值顽皮的时候……”

  说话间,已有弟子领着一名豆蔻之年的少女走上殿来。那少女着一身鹅黄小衫,生的玉雪可爱,一双水蜜*桃般的大眼睛仰视前方,叩首道:“弟子花语拜见师父!”声音稚嫩清脆,又向四周众人道:“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众人见这小师妹这般俏丽可爱,均是十分喜欢。礼贤清呵呵笑道:“咱们能够成为师徒,算是有缘。为师对你也是非常喜爱,日后收敛下顽皮的性子,那便再好不过。”顿了顿,正容道:“天玄宫必对每位弟子知根知底,这是百年来的规矩。你在殿中随意找位师兄师姐过过招,让为师瞧瞧你的根基。”

  “我知道啦。”花语嘻嘻一笑,环视四周,忽的指着牟辰希道:“就是这位师哥了。他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

  众人一听暗自好笑,心想:“连这小女孩都知道柿子挑软的捏,这下有的看了。”

  礼贤清对牟辰希的实力自是再了解不过,心下微觉踌躇,但转念一想,这样一来既可试探花语的根基,又可瞧瞧牟辰希是否进步,便颔首答允了。

  牟辰希甚是苦恼,知道这少女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实力却远在自己之上。眼见众师兄师姐大有嘲笑、看热闹之意,一股不服输的劲头顿时涌上心间,暗想:“我就不信这丫头能厉害到哪去。打不过她,拖得一时三刻也是好的。”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花语吐了吐舌头,道:“师哥,看招啦。”左手挽了个花样,右手轻飘飘拍出。

  牟辰希猛吸一口气,力走下盘稳住身形,双手相叠去接这一掌。甫一触碰,便暗呼糟糕:“她果真修炼出了元气!”只觉一股内劲势不可挡的自手臂传来,震得他连连后退,跌了个人仰马翻。

  场上一片哄笑,花语掩嘴低呼,似是没想到这位师哥如此不济,急忙道歉:“师哥,对不住啦。”

  牟辰希闷哼一声,叫道:“再来!”翻身爬起,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他从未练过武技,只是随意搏斗,全身上下尽露破绽,尚未抓到花语一片衣衫便又被打倒。

  “再来!”牟辰希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咬着牙、瞪着眼,双手乱舞乱抓。花语只须朝他肋下轻轻一击,便能将其制服。但她毕竟小孩心性,见牟辰希这般拼搏法,一时吓住竟忘了反击。

  牟辰希一招得手,心中大喜,忙不迭抓牢花语双手脉门,翻过身来朝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花语使劲挣扎,恼道:“你赖皮,快放开我!”

  礼贤清忍俊不禁,实没想到门下弟子较量竟演变成了孩童打闹,挥手令二人停止,说道:“花语小小年纪已能修炼元气、达到了武者境界,很是了得。牟辰希,你还需努力才是。”

  牟辰希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默然退到一旁。花语嘟着嘴,朝他扮了个鬼脸,小脸上带着几分气恼。

  左列一名女弟子蓦地上前一步,对礼贤清作揖说道:“恭喜师父收了名聪颖的弟子。小师妹虽然年幼顽皮,但是假以时日成就必定斐然。某些人注定是远远不如的。”

  说话之人名叫展晴,容貌清秀,口齿伶俐,最会以奉承话讨人欢心。礼贤清虽不吃这套,但潜移默化中仍是对她多了几分疼爱,若是拿这几分疼爱与对牟辰希的关怀相比,却又显得微不足道了。是以展晴一直嫉妒在心,这番吹捧花语的同时,也不忘数落牟辰希一顿。

  礼贤清面有不豫之色,淡淡道:“一个人成功与否,是由天赋、努力、机缘三方面共同决定的,无人可以预判人生。你有何德何能,妄自断言他人日后成就?”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展晴直惊得冷汗微冒,恭声道:“弟子知错了。”心知这一番话是在维护牟辰希,越想越是不忿。

  礼贤清道:“带花语前去熟悉熟悉宫内环境,安排在竹舍居住。”花语点头称是,又冲牟辰希吐了吐舌头,方才跟着一人去了。

  礼贤清吩咐完几件事情后,便将众弟子遣散,只留下牟辰希一人,语重心长的说道:“牟辰希,你并非天资笨拙,只因机缘未至,这才练不得神通。希望你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别因眼前小小的困境而气馁。”

  牟辰希毅然道:“我知道的。师父所传授的修炼功法,我读了一遍就已领悟,但不知道为何,怎的也感应不到地心引力。”

  在这片天地,稍有能耐的人均是修炼之士,这些人将体内丹田开拓为气海,通过修炼可以将陆地的引力转化为元气储存在气海之中,以此增强自身力量。这种由地心引力修炼而来的能量非同小可,稍懂修炼之人,便是身强体健、膂力惊人;臻至巅峰境界,更是有着通天彻地之能。

  礼贤清叹道:“那是因为你的气海无属性。你将功法要义说与我听听。”

  牟辰希徐徐说道:“力从肤进,息游紫府,气沉丹田,随心而动……说的便是:以全身肌肤感应吸纳地心引力,在奇经八脉中炼化,转化为元气累积在丹田气海,需要时能够随意调动……”

  礼贤清一边听,一边微微颔首,面露嘉许之色,待他说完,称赞道:“修炼一途,按修为道行而论,共分武者、武师、武灵、武王、武皇、武尊、武仙、武圣、武神九个境界,以你的天赋和才智,将来所能达到的境界,必定是我辈望尘莫及的。”

  牟辰希叹息道:“师父过奖了。弟子修习数年,尚未感应到地心引力,何来天赋异禀之说?”

  礼贤清笑道:“这其中是有缘故的,现下不便与你分说。待日后宫主回来亲自教导,你定可一日千里。”

  牟辰希疑惑不解,正要再问,却听礼贤清道:“你在外巡视了数日,刚回来又拼斗了一番,想必累了,早些歇息去吧。”他知道师父不会再讲,只好咽下口中的话,行了一礼便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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